第三十三章 本性开始爆发
小船太小，站两个人就摇摇晃晃，白末目力所及的看了一眼。
船棚上插着什么，凑近一瞧却是一张薄纸，边角插在木头棚顶上。
捋直了看字，文言文的味道还好像说的很客气，翻译过来就是：中州欢迎你，别想走了。
白末随手一丢不以为意道：“老小孩，我若是这人定然现在就动手”
“为啥？”
”一鼓作气啊，不是说过再而衰、三而竭的，多一分钟都可能有变数，直接干脆反倒最有可能得手”
“扯什么犊子！练点大金刚就敢在此虚张声势吓唬谁呢！害的老夫白白浪费力气，不能忍！”
何太苦一说完抬头看一眼，两指捏起剑诀就是一顿挥舞，这还不算一脚踏下凭空直上，在半空中冒着光就是一波亮瞎眼的操作，只听到偌大河面尽是龙啸一般的声响，裂锦一样绵延出去触水而响，铺天盖地的水花炸裂开来巨浪翻滚。
剑起一招、惊天动地，一时间什么叫声都有，连远处战场都被波及接二连三的惊愕。
何太苦一看满意，落下来脚尖点过水面又是只一脚跨回河岸上，理理衣服笑意放浪。
徐宣恰好走过来照面，朝其身后看了一眼只道：“他是被切碎喂鱼去了？”。
何太苦一听愣了一下，一拍脑门只道：“哎呀……忘了忘了，等他自己游回来不就是了”。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走向马车去再不理睬。
河面远远传来一句：老小孩你大爷的！，好歹给剩块船板啊你！。
徐宣听声一顿，转而却没绷住嘴有笑意，还伸手拦下红昭和手下只说安心打扫战场。
自西而来入中州，先走风华十三郡。
十三郡边角地界最大，洛州城中最好的吃喝玩乐去处当属洛宾楼。
今日照旧高朋满座，官、民、大家子弟、门派之众一应俱全。
说书弹唱的老半仙吐了口茶叶沫子开了腔道：“今儿个咱们不说十多年前灭宗大战，也不说一年一度将要开始的宗门年祭，连皇帝修仙、忠勇侯纳妾都先搁下不表”。
座上立刻接了一句：“那难不成是要说罗家办文宴集会？，这点儿谁都知道的事儿可骗不了我们的银子啊！”
话音一落立刻一圈起哄叫唤，鼎沸人声。
老半仙摆摆手只道:”小老儿再大的胆也不敢胡说半句找打不是，今儿咱就说说离州皓王府新认的小王爷”
言落一声惊堂木拍下，坐客却三两抱团议论纷纷，嬉笑怒骂都有。
“诸位听说了吗，这位凭空冒出来皓王府小王爷姓白名末，就是一个浪迹乡田的山野小子，莫名其妙的就被十六万犀甲军的主帅、咱们大武朝第一赐姓亲王皓王爷给认了儿子，自打被认下后一跃龙门，收人心、平晋阳城之乱、杀登闻使那是好一番威风八面啊”
老仙儿口沫横飞这么一嗓子却带出了异样之声。
有说：“传闻谁都听了，你是看见了还是亲历了怎么就知这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这位看官有所不知啊，这位小王爷的英雄事迹已被说的天花乱坠，有鼻子有眼若说全是杜撰可造不出如此声势”
“声势？，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吆喝出一些说辞给自己撑点门面罢了，上不得台面！”
这话一说一时无有回应，老半仙也没敢往下接。
罗正阳坐在二层边上，穿着宽袍大袖说的满是嘲讽鄙夷，一桌围坐皆是应和。
最为认同的却是中州都御史左淮，捋着胡子就是一番官家评判。
只道：“罗兄说的是，如今那位皓王爷擅离封地、率军插手它州之事，还搅和起朝廷和宗门之间的不和这些早已上达天听，且不说一个封王如此异动朝堂容他不得，单是各大宗门联合起来讨要说法这一关都是不好过的”
罗正阳转头呵呵一笑道：“左大人所言不差，有些人啊是越老越糊涂了，如今这天下可不是三十年前，骑马打仗挣来的名头不那么好使喽”。
“罗兄说的极是，都是自以为能瞒天过海罢了，得意都只是暂时的，我听说那小王爷大张旗鼓的出了晋阳城一路南来，这是来敲阎王殿的大门而不自知啊”
”既然敢来那我罗家哪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左大人等着看吧”
这话一说二人举杯碰盏好一阵笑。
楼梯道里忽然起了一个声音，朗声一句：“罗二当家要如何招待我，倒是期待的很”。
白末一身白衣缓步上得楼来，身后跟着大先生和红昭。
走的不急不慢，一看满座宾客带着笑意，这笑什么意思都有却又说不清楚，就是一看之下还好，多品几下谁人都能被带出点不快来。
跋扈、霸道还是张扬、无畏都有，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谁都没入眼。
白末径直走到中间的桌子坐下，楼下老板亲自端着茶水送上来，哆哆嗦嗦止不住的抖动。
罗正阳那一桌倒是没有惊动，只看了一眼还未有动作。
呼啦一下楼上楼下挤破头的围观，什么眼神都有尽皆好奇的很。
白末尝了一口老板倒的茶水张嘴就吐出来，还刚好吐了老板一脸只道：“我只喝乌龙茶尖你没听懂？还是下面的没给你讲清楚？“
老板扑通一声跪下，捂着脸都快哭出来道：“小王爷恕……恕罪，您那位将军讲的很清楚，小的带着三个伙计挑了快一炷香了……保证没一根叶柄，您……不满意小的这就去换，这就去换“
白末提起桌上的茶壶，照着老板的头就倒，老板惨叫却没敢躲。
他就边浇边说了句：“听说罗家千人文宴上准备的是上好的巫山小青，不知有无机会去尝一尝“
茶水浇完话音刚落，一脚将老板踹翻出去滚下楼梯。
四下隐隐要炸锅罗正阳也不能再无视端坐，站起身远远一句：“如此为难一个酒楼老板倒真是好英雄！“
白末头也没回只道一句：“倒是，算了，就算给罗二当家个面子了“
“那罗某还要多谢你高抬贵手了“
“客气，罗家家大业大的，底下一两个老板伙计没调教好在所难免，打狗不还得看主人不是，我这人好说话的很“
罗正阳两手一握拳高声道：“既知是我罗家产业的人，入了我洛州城还敢如此，阁下莫不是来下战贴的？“
白末闻言笑出声，看过去一眼悠悠然道：“罗二当家这么说可是冤枉我了，这一路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才到这么好的地方坐下来喝杯茶水，瞧这里头净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不长眼的东西只叫我不高兴莫不是觉着我好欺负？，我只稍稍惩戒一下已算是让步许多不想搅了各位的兴致，像那些河里爬上来、山头掉下来的小鬼大鬼惹得我不高兴可没这么好运，做成行船上的浮漂可是最舒坦的死法了“
他这一段才说完罗正阳一掌拍上栏杆，咔嚓两声碎屑飞扬。
一旁左淮略略伸手，站起来道了句：“远来是客，罗兄莫要在此大动干戈，叫人看了笑话“。
白末听了扬起声一句：“先生，这说话的是谁？“
大先生端起手回了句：“回小王爷，这位是中州都御史左道左大人，早年是罗家大家主的门生，和罗二当家一样，是四宗里唐门的外家弟子“
“哦，难怪能并脸坐着，这说话的样子可合适？“
大先生听了上前两步，朝那边桌子一端手平声一句：“左大人虽是中州正四品都御史，照武朝律也须尊称我皓王府的小世子一声小王爷“。
这一句不卑不亢，声音都未有情绪，丝毫没有斥责或是威吓但也无一点谦卑，平直而出却铿锵可闻，不容置疑。
左道忽然脸色难看，几度踟蹰最终上前，勉强行了个礼称：“下官见过小王爷“。
白末却根本没睬由他端手弓身站在面前，只懒懒道：“看样子罗二当家与我有了误会，怕是不会请我入宴了，偏偏我这初来乍到的对这个好奇的很，麻烦左大人给我弄个席位，明日我一定准时赴会“。
左道低着头，压着声音回了句：“下官遵命！“
“行了，终日行路累的很就不打扰各位好兴致了，那说书的老头儿呢？“
白末站起来伸伸懒腰朝大堂礼喊了一句。
老半仙儿一激灵下了桌子就跪到地上直言小王爷吩咐。
“别害怕，你接着说你的，就是大家也都瞧见我了就说真切点，别再说那些三头六臂连七八糟的传言，照着我的样子编排仔细了，若是坏了小爷的形象可是要吃苦头的，下从我还来听，走了“
白末说完带着大先生和红昭就下楼，叫上楼下冷脸的徐宣，在一群伸长的脖子注目下走出洛宾楼扬长而去。
主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后头还明里暗里跟着一大群眼珠子，白末却带着人堂而皇之的大步流星。
他摇着扇子、嚼着葡萄走在最前，指指点点让身边人买这买那，都买了、全要了、打包带走之类接连输出。
没多远慢两步侧身朝几人道：“各位，我这形象如何？“。
大先生脸上平静只道：“小王爷已做得很好，或可适当的收一收，毕竟……“。
徐宣一声冷哼打断，两手抱怀没眼看只道：“纨绔子弟又不是神经病，你这摇头晃脑嚣张无脑的样子，还能不能要点脸？“。
红昭没说话，却是对着满手乱七八糟的物件吹冷气。
白末回头看了一眼转过去继续吆五喝六：“毕竟我这乡巴佬出身，要是太有脑子才不真，你都这么觉着看来我发挥的还可以啊“
徐宣一句：根本就是本性，骨子里就是个流氓罢了转头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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