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山雨欲来
阿灵在挨个屋子的找人。
白末站在房门外看这丫头翻箱倒柜的样子，有被可爱到。
“阿灵你在找什么？”
“还能找什么，你说何前辈这么大个人怎么……”
阿灵关上柜门回头，剩下的话没说，瞧见白末分外和煦的笑意，那浅笑挂在嘴角整个人显得清朗温润，恍然如君。
他就站在那里，天边光亮照到身后，怎么就那么像泄海星辰叫人移不开目光。
谁也没动没开口，站着却像说了好些话。
白末拉阿灵坐在池畔，递上特意让后厨做的如意糕，吃着点心晃着脚。
“白哥哥，何前辈不在这里你怎么还让我找，你直呼其名一点都不尊师重道啊”
阿灵嚼着糕点认真教育，白末应着也不多言，适才他已里外转了一圈，也稍稍查探过了确认已无危险才放心过来，眼下只道他直呼老小孩名讳是怕有人搞错了，以为此何非彼何，当时没那么时间让大家猜来猜去。
“你说的我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没有多问”
“难道我问了就不行了吗？”
白末只说自己也说不准，他只是凭感觉罢了。
现下同阿灵说起显得轻松，但说刚刚是一触即发再恰当不过。
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什么样的人，从他意识到莫回风不对劲开始就已足够重视。
莫回风是什么实力无需再说。
白末不知道昨夜他们分开之后这人到底遇上了什么人，什么人能这样迅捷有效的将这人围困，莫回风能将那样一场自杀之局把控如此精妙的人怎会给任何对手可乘之机。
看着池子里的锦鲤，白末确实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对手能将莫回风算入计中还一击得手。
他能确定的是莫回风遇到掉在坑里的欧阳峰时已无力再战，西毒兄弟算是误打误撞帮他争取了一些逃生的时间。
“阿灵，你说什么理由才能让猎人不敢轻易靠近受了伤的猎物？”
白末转过头认真的问了句。
阿灵略略思索，来回晃着腿回了一句：“猎人知道自己还没能让猎物伤到没了攻击力？，或者……或者是不知道猎物还有没有再攻击他的力气了呗”
“你说的对，那又是什么让猎人迟迟不敢再试？”
阿灵转过身看着白末像是在思索，她看白末如闲聊一样毫无担忧之色也就放心了。
随心使然便道：“这不是一个问题吗？”
白末回头顿了下，揉了揉阿灵的头不再追问。
“白哥哥你在研究打猎吗？”
“我呀，今日觉得有些道理在哪里、在什么事上都通用”
白末说的是真的，莫回风这个猎物足以让最出色的猎人忌惮，即便在稳操胜算的情况下只要他还能动动手指还是能影响猎人的判断。
那两种原因怕是都有，让莫回风能有机会一路走来这里而没有被再次试探，除了他一路上故作强大之外，最大的原因无疑是他本就强大，还是那种普遍认同的强大。
欧阳峰本身无知无畏又无脑的各种行为，尤其是万分崇拜恨不得的样子，意外的成了最好的帮衬，扰乱了对方视线。
白末觉得自己能用府衙里这些在不在的人手吓退对手，有一半还是因为莫回风本人一直没倒下，直到最后一刻他脸上都未有丝毫痛苦，连苍白都隐藏了。
此时成败只是一时他知道，也知道山雨欲来平静不了多久。
又同阿灵说了些闲话，交代不要乱跑待在房里等他一日或两日。
夜来的时候徐宣才回转，看上去动作不小。
这次白末将茶水倒出端到面前难得的没被拒绝，徐宣喝完水吐出一口气，额上汗水点点很是明显。
“如何？”
“一击就退，不留下任何踪迹，连战场都清理过了”
“你也不知道到底何人所为？”
“江湖上宗门众多，散修更多，藏着百八十个没名字的高手再正常不过，谁家能一个个的全登记清楚，你当我玄铁营都是登闻使出身？”
徐宣难得说这么长一句，语气不怎么样倒也听不出生气白末就放心了，至少说明没严重到能威胁皓王爷的地步。
“我问一句啊，你们真的没收到一点信息吗？”
白末一问徐宣抬头就瞪，毫不客气示意你再问一遍看看。
如此白末一脸陪笑的自己说当然没有，若是有怎么也不至于到眼皮子底下了才反应过来不是。
徐宣回过头忽然问：“你为何那样安排赵凯？”。
被这一问白末倒是愣了一下，当时没有多想，只觉能威胁到闻天阁一品登闻使的除了武力值达到天花板外，至少也得是数得上名号的势力，这么精准打击怎么看也不可能是拿钱杀人那种做买卖似的。
既是一方势力应该不会就放几个人追过来，若是后边有大部队骤然合围这边可就被动了，让赵凯带兵出去一是摆开阵仗亮亮我方实力，再有就是探探虚实看看是不是来了敢和犀甲军正面硬钢的人马。
再说了，外围施压对这边退敌只有好处，就算扑空也不算白干，不亏。
眼下徐宣这么正经八百的一问他却是觉得应该慎重下，自己是不是想跑偏了或是怎么样。
好在简单说完徐宣却是没骂，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反倒是多看了白末两眼。
“哥你别这么看着我，怪瘆得慌的”
徐宣放下茶杯只道：“你这架势都靠忽悠撑起来的？”
“也……不全是，我这天生就喜欢动脑子找刺激，一天不琢磨点……哎哎别走啊哥”。
白末站在原地看着徐宣去远，含笑出了口长气。
忽然做出了一些奇怪的动作，握着拳头跳起来表扬自己。
还好好好，这他娘的要是弄错了哪处闹了笑话，以后在这些人面前还怎么混。
他这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虽消化不了古书跟无脑连续剧，好在自己潜力无限加上追女神练就的三十六计，顺带点高端游戏你争我抢的奋战心得刚好够用。
白末忽然觉得自己适应的很好，好到几乎觉得自己就是自己。
他这好一番自我夸赞行为怪异刚好被跳进来的欧阳峰看到，与往日有异差点惊得西毒兄弟崴了脚。
“白小孩……你这受刺激了吧，就觉得昨夜过后哪哪都有点不对劲儿的”
欧阳峰疑惑极了，围着白末转圈圈。
白末理理衣服清清嗓子旁若无事的坐下来，只道：“你管我，怎么样看到什么没？”。
欧阳峰听了忽然叹了口气，直言自己这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就半大孩子那会儿犯了点谁都会犯的错误不想真被老天爷记住了，兜兜转转这是栽到白末手里了，活该被当牛做马的使唤，什么命这是。
白末一听反道一句：“确实啊，这么憋气谁受得了，要是我早就拍屁股走人的何苦在此受气”
“就是！”
“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好走不送！”
白末一说欧阳峰抬腿就要走，却没一步就回来了，脸上笑的讨好一副贱样转换神速，朝着白末吵吵：“我中州大侠岂是那种人！说了拿命护着你还回去就绝不反悔！，只求小王爷记着我点好，有机会给谋个……”
“你说什么？”
欧阳峰一愣挥手作罢，只说：“我看是没看到什么，却是从乞丐兄弟哪里听到点不一样的，你要不要听？”
白末手捏的作响欧阳峰瞬间就老实了，施施然一笑：“开个玩笑，白小孩你这可没小时候好玩儿了啊……那时候多……哎呀！”
白末追着欧阳峰在院子里闹腾，跟后踹着没跑多远变了些味道，你一下我一下的倒像是嬉戏打闹还把脾气给跑没了，反倒一个比一个笑的大声。
红昭站在廊下，两手抱怀冷眼旁观，只觉那边是两个长相早熟的五六岁傻孩子在没头苍蝇似的乱窜，嗡嗡的。
白末二人撞到院子刚修好的窗口险些磕到脑瓜子才停下来。
欧阳峰捂着胳膊说：“我听他们说城西那边山上……呜呜！”
话没说半句却被白末一把捂上嘴，几乎当场呛死过去。
白末笑意没退却示意他别出声，一把将人拽走，路过时给了红昭一个眼色就进了房门。
红昭抄起长枪就走出去，不多会儿墙外传来几下叫唤。
房间里白末听完欧阳锋的话陷入思考，他从第一眼见到这家伙就知道得有些别人不轻易能有的本事才能活到现在，这两天下来他已差不多看来，西毒兄弟自劳苦大众里来自然能随时随地完美融入回去，这种切合是多有本事的人后天发挥比不了的，除此之外，狡黠善变浑身都是表演细胞也是独一无二。
打听消息、玩儿个角色扮演手到擒来，有心找些一般二般人不知道的消息不费事。
只是当下说的这些虽只冰山一角不清不楚却叫他多想了，没想透却停不下来。
门外有人敲门，大先生在外面说皓王爷叫他。
白末应了声交代欧阳锋出去看看红昭处理完了没，别收不住手打死打残了不太好。
二人出来时候大先生端手候着，白末抬头却看到院子里有收拾东西之象。
“大先生，这是要……”
大先生只道：“正如小王爷所想”。
白末原地看了看，心里有了些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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