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偌大的房间，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两人明明身处同一个房间，却一个在北面，一个在南面，相距甚远。
秋山理沙不怎么喜欢说话，以前两人相处时，总是中原中也先开口带动话题。
秋山理沙的社恐只是对陌生人，对熟悉的人，她倒能放得开。随着两人越来越熟悉，她也逐渐放松自己，面对中原中也时，不再那么拘谨，两人的相处更加自然。
可是，现在气氛仿佛回到了原点。
不……
如今的状况，也许比那时更加复杂、更加糟糕些。
秋山理沙朝左悄悄看了一眼，橘发青年端坐在那里，黑色的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见抿紧薄唇，和完美的下颚线。
他从西装马甲口袋中取出一只怀表，连接着马甲第三个扣眼的银色表链，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细碎的光。
他的手指摩挲着怀表的金属表面，这个动作持续许久。如果只为了确认时间，他所耗费的时间太久了。
还是说，只是想随意找一个东西分散注意力？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这两天，中原中也在刻意疏远她。
因为前两天寺本劫持她时发生的事吗？
那时她其实也有点伤心，不过现在再想想，倒也觉得一切的发生都很合理。
作为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自然把组织的利益放在第一位考虑。前段时间，那样四面楚歌的战况，绝对不是一个组织的首领希望看到的。森鸥外会把她当成诱饵，进行危险却高效的作战计划，是可以预料的。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她没有遇到生命危险，除了中途，寺本对她使用异能外，她也没遭受多大痛苦。
港口mafia不仅保护了她，还帮她解决了悬赏令的大麻烦。无论目的如何，方法如何，是否事先尊重她的意愿，结果起码是好的……
中原中也，他也完美地执行了他的任务……
只是她之前想得太多。她应该与港口mafia干部保持一定的距离。他不是同伴，他是mafia，很危险。
尽管她这样多次告诫自己，但越与中原中也相处，她就越来越多地发现，他身上不该属于mafia的一面。
也许就是这点，让她渐渐模糊了界限。
中原中也和她，是执行者和任务对象的关系。连同伴，都称不上啊！这个身份关系，显而易见，从最初开始就没有改变过。
所以，就算是被中原中也疏远，也不必感到难过……才对啊？
努力忽略掉，心口传来的酸涩。秋山理沙转回头，去摸脚边的小橘猫。
相处了几天，小橘对她也熟悉起来了，不像刚来那会，一碰它，它就跑远了。
抚摸着小橘的毛发，秋山理沙有点昏昏欲睡。
算了，算了，不去想了。人际关系太烧脑，不适合她这种社恐来思考。
还是睡觉要紧！
一条咸鱼发表了临睡前的最后感想。
“咚咚”门被敲响，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秋山理沙睁开眼。敲门声完美地在她睡醒的前一秒，将她叫起来。
秋山理沙：“……”
她想睡觉。非常想！可是在外人面前光明正大地睡觉，这种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她做不来。
推门进来的是尾崎红叶，她有事找中原中也，在笑着朝秋山理沙打招呼后，她与中原中也一同离开。
出门后。
尾崎红叶问道：“你和理沙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中原中也：“为什么这样问？”
“刚才进去的时候，你们的氛围好像不是很好。”
“没什么……”
中原中也移开眼神，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大姐，你刚才说有件事要告诉我，是什么事？”
“也是关于秋山理沙的事。我们抓到了寺本的秘书，从他口中，我们得知了寺本发布悬赏金的资金并不全是自己的资产，另有人在背后支援他。但在暗中资助寺本的组织，只有寺本一个人知晓。”
“尽管发布悬赏的寺本已不在，但不排除他背后的组织会再次对理沙下手。所以，首领让我转告你，保护秋山理沙的任务不变。”
“我明白了。”中原中也淡淡道
“另外，从秘书的口中，还得知了一件事，是关于秋山理沙为何会被盯上的原因。”尾崎红叶说道，“你听说过池袋的‘集体梦事件’吗？十一年前的8月21日，居住在池袋市中心的人们都做了相同的梦。在梦中，他们看见池袋被一股未知的力量摧毁，成了一片废墟。由于涉及人数很多，当时这个事件在池袋挺有名的，是流传至今的都市传说。”
“这个都市传说和理沙被悬赏有关联？难道是有人拥有这种控制梦境的异能？”
“不是梦。十一年前的那天，集体梦事件的发生时，寺本也在场。”
“所有人醒来后，记忆变得模糊，而且‘梦中’成为废墟的池袋也完好无损，便只当是做了场梦。只有寺本不同，可能是因为他的异能比较特殊，时间过得越长，他的记忆就越清晰。那天，站在汹涌的力量中心的人，似乎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女孩子，那个孩子就是理沙。”
尾崎红叶停顿了下，看向中原中也，她缓缓说道：“秋山理沙，她可能不是人类。”
橘发青年愣住，露出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神情，平日间，即便收敛也藏不住的凌然锐气，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僵了半响，中原中也才像是找回自己声音般，说道，“大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暂时别告诉理沙这个消息。”
尾崎红叶温和地笑，“真是温柔啊，中也。”
中原中也撇开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寺本的结论不一定就是对的。”
像是为自己的说法找理论支撑般，他思索了会，接着补充道：“寺本认为只有他的记忆是清晰的，但说不定，他才是唯一的那个，记忆产生混乱的人。”
尾崎红叶笑而不语，轻轻颔首，算是答应了暂时不将这件事告诉秋山理沙。
中原中也看向左边，那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路。
刚才，他把那孩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了。
这一瞬间，他有一种冲动。
——想要立刻回到她的身边。
一个人的话，岂不是太孤单了？
可是，理智却在提醒着，这种想法已经算是越界了。
他的任务只是保护她的生命安全。投入多余的情绪，只会对任务造成不必要的干扰。
孤单什么的，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吧？
不是什么值得他立刻赶回去的事情啊？
中原中也拧着眉。
这时，尾崎红叶突然说道：“我刚从首领那回来，正好遇到了魏尔伦。”
“老哥？他怎么会来这里？”
魏尔伦是港口mafia五大干部之一，负责训练新人。魏尔伦对外界失去了兴趣，始终待在地下训练场，他会出现在总部大楼，实属件稀罕事。
“魏尔伦和首领说，他愿意接替你的任务，保护秋山理沙。”
“哈？”中原中也微愣。
“怎么了？交给魏尔伦，你会不放心吗？”
“那家伙的实力毋庸置疑。只是太突然了，我不明白老哥这样做的目的。”
“没事的，你放心吧，魏尔伦没有机会替换你的任务的，因为奴家已经和首领说过了……”
听到尾崎红叶的话，中原中也舒了口气。六年前的事情，让他和魏尔伦的关系还处于非常微妙的状态，让魏尔伦照看秋山理沙，他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还没等他彻底安心，就听到尾崎红叶笑着说。
“奴家也能照顾理沙，所以就不劳烦魏尔伦了。”
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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