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爱恨
就在李望舒思考这三个人的话有什么端倪的时候，那边的周如兰和玉娘已经走进了一间小院子。
李望舒问方竹：“方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方竹看着自己眼前的小院子，摇摇头，“神仙姐姐，我不知道，我在村子里面待了这么久，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间院子。”
李望舒听到方竹这样说，心中有了计较——
方竹既然说不知道，那么就说明这间院子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这间院子是周如兰在幻境中自己想象出来的。
那么周如兰为什么要幻想出这样一间不存在的院子？
李望舒带着方竹到了附近一棵高大的树的树枝上，树冠上层层叠叠的树叶，很好的将李望舒和方竹的身形隐藏起来，但又不会阻碍他们的视野。
李望舒和方竹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周如兰和玉娘在院子里的活动。
周如兰一进院子，就到水井的旁边，提着水桶打了一桶清水放到盆里，然后端到了玉娘的面前，让玉娘洗漱。
玉娘笑着接过了水盆，然后拿起竹竿子上挂着的洗脸布，用盆中的清水洗净，再轻轻的为周如兰擦去脸上的灰尘。
周如兰一开始先是害羞的推辞，但是玉娘笑着在周如兰的耳边说了一句话之后，周如兰的脸就红了，她不再躲避玉娘的动作。一双大眼睛带着微微的恼怒和娇羞看着玉娘，而玉娘却仿佛没注意一般，仍然认真仔细的为周如兰擦脸。
玉娘的神情很认真，动作是无比的轻柔和仔细，她对待周如兰的样子，就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此时就算是一块石头，也会被她这种温柔所打动。
更何况被她如此对待的周如兰呢？
周如兰感动的握住玉娘的手，然后在对方满是诧异的目光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然后在清水中洗净，周如兰又帮着玉娘擦起脸来。
周如兰对待玉娘的动作也是无比的仔细和认真，被周如兰照顾的玉娘全程一动都不动，甚至连眼睛都忘了眨。
等到周如兰替玉娘擦好了脸，正准备把水盆里的水拿去倒掉的时候，玉娘在这个时候在周如兰的背后拥住了她。
看到这一幕的方竹张大了嘴巴，似乎要叫出声来，还好李望舒及时捂住了方竹的嘴，才没让方竹发出声音，引起别人的注意。
这虽然是一个很小的插曲，但是也让李望舒发现了问题——
就在李望舒捂住方竹嘴的时候，李望舒清楚的看到，玉娘的眼睛和自己对视了一下，而且在那一瞬间，李望舒看到了玉娘的眼睛里有一道红光闪过。
李望舒心道：事情果然越来越复杂了。
而那边，玉娘拥着周如兰，久久没有放开她，直到周如兰端着水盆的手臂发酸，周如兰本身严重抗议为止，玉娘才不情不愿的松开周如兰。
当时只放开一小会之后，玉娘又马上找到理由缠上去，像一只黏人的猫，无时无刻想要吸引主人的注意力，得到主人的爱抚。
周如兰正打算做饭，她看玉娘在一旁总是捣乱，于是把一个竹筐塞到了玉娘的怀里，打发她出去买菜。
玉娘撇撇嘴，她虽然不愿意离开周如兰，但是在周如兰堪称坚决的目光下，他只能点头。
玉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周如兰，得到的只是的周如兰一句：“还不快去！”
玉娘悻悻然的拿着竹筐走了出去，但是马上又回来，嘟着嘴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那个不要太想我啊！”
“放心吧，不会怀念你的！”
看到已经在发火边缘的周如兰，玉娘不敢再多逗留，拎着竹筐就出了院子。
玉娘一出院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然后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
她把自己手上的竹筐放在了地上，然后一晃身，就来到了李望舒和方竹藏身的大树上，她一脚踹在了树干上，这需要三人合抱的树居然被玉娘这个弱女子踹的颤动不已，甚至出现了断裂的痕迹。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反而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是觉得自己见不得人吗？”
玉娘的语气尖酸刻薄，和刚刚那个和周如兰娇笑撒娇的女人完全不是同一个人，而和李望舒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女子也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李望舒当即带着方竹从树上跳下来，等到方竹安稳落地之后，李望舒立即把方竹护在自己身后。
“你究竟是谁？”
李望舒面色凝重的问对面的女人。
对面那个女人听到李望舒的话冷笑了一下：
“我还能是谁，我是玉娘啊！”
“你不可能是玉娘，还不快说实话！”
那个女人面对李望舒，笑的凄厉：
“我怎么不可能是玉娘，怎么，难道在你的眼中，玉娘只能是那个软弱的，可以欺负的，被送给河神都不能反抗的弱女子吗？
人都是会变得，我确实是玉娘，我只是找到了让自己变得强大的方法而已。”
李望舒看着眼前的玉娘，她现在的身形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如琼脂一般细腻的肌肤还是出现种种的裂痕，这些裂痕交错又密集的分布在玉娘的身体和四肢，让玉娘看上去就像是干旱时节缺水干涸的稻田。
玉娘身体上的裂痕里面流出来的不是鲜血，而是黑红色和黄绿色混合而成的粘液，粘液中还带有黑色的虫卵，看上去十分可怖。
与此同时，玉娘身体上还散发出一种很是刺鼻难闻的味道，这种味道闻起来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很是难受。
李望舒身上有修为，对于。这种味道还可以抵挡一二，但是方竹却不行，他是普通人，他受不了这种味道的侵袭，他一闻到这种从玉娘身上发出来的味道，当即抱着一棵树，脸色惨白的呕吐起来。
李望舒往方竹的身上输了一点真气，然后告诉方竹赶快跑，等到自己处理好玉娘的问题，就去找他会合。
方竹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就会碍事，于是他听从了李望舒的话，头也不回地向着前方跑过去。
方竹跑了很久，发现自己终于闻不到那种可怕的味道了，这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靠着身边的一棵大树喘了几口气，等到方竹稍稍平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又跑回了无名村。
这不可能啊！
方竹这样想：
自己明明一直像北方跑，而村子在南方，按照自己路线，自己应该越跑离村子越远啊，为什么自己跑了这么久，居然还能看到无名村？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在这一瞬间，有一个可怕的想法冲进了方竹的脑海——
他永远也跑不出这个村子！
方竹害怕极了，情急之下，他下意识的去找他熟悉的人，神仙姐姐现在正在和那个变成妖怪的玉娘战斗，那么，自己现在能找到的熟人，就只有——
周如兰！
方竹想到了这一点，就立即迈开自己的步子，向着刚刚周如兰去的那个院子跑过去。
……
李望舒这边正和那个已经变成虫僵的玉娘缠斗在一起。
相比较于千绝涯下水潭边的那个刚变成虫僵的玉娘，眼前这个玉娘的战斗力已经强悍了不知道几倍。
玉娘的速度和攻击力都变的十分的惊人，尤其是攻击力，现在的玉娘一掌下去就可以打碎一块巨石。
一脚就可以踢断一棵参天大树。
最令李望舒感觉到难缠的是，玉娘的身体就像是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铠甲，有着十分好的防御能力，基本上可以说是金刚不坏之身。
李望舒一掌打在玉娘的背上，却只听得一声闷响，玉娘就像没有感觉似的，直接反手向着李望舒袭过来。
李望舒头一偏，堪堪躲过了玉娘的攻击，还没站稳，玉娘就又向着李望舒打过来。
两个人的战况激烈，树木折断，巨石崩裂，激起尘沙漫天。
“够了，住手！”
一道清脆的女声突兀的在这个地方响起来，却让李望舒和玉娘一齐停下了动作。
玉娘一脸秘密被发现的惊讶和懊悔，她有些无措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周如兰，手臂挥了挥，立即焦急的解释道：
“兰儿，你，我，这都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你不必解释了。”
周如兰看着眼前的玉娘，带着泪笑道：“我都清楚，真的，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从来到苦海城起，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玉娘你，却是真的。”
“兰儿——”
玉娘几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周如兰，“你都知道？”
周如兰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
玉娘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周如兰帮助她补完剩下的话：“为什么还愿意留在幻境里，我不是一直拒绝你，甚至还想把你送给河神当新娘，想要杀了你吗？”
玉娘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周如兰，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对面的周如兰倒是一脸坦诚相待的真诚，她丝毫没有顾及玉娘身上可怕的疤痕和伤口处流出来的粘液。
周如兰向着玉娘走过去，在玉娘差异的表情下抱住了玉娘。
她在玉娘的耳边轻声的呢喃：
“我爱你，而我做这一切，是因为我不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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