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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妖魔将星星藏在海底扇贝中,每天都睡在它旁边,带着它遨游大海,一起去看瑰丽的水母游荡,一起随海龟迁徙,迎接日升月落,躲避海面上人类的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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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落地我就傻眼了。

        万万没想到转移阵地转移到敌军大本营,一眼望去全是人,黑压压的人,蚂蚁一样分为两群,其中一群挟持着和希退缩到墙角,持刀的手还在颤抖。

        另一群是我们三小只。

        我说怎么一瞬间能上来那么多人,合着你们就住我们楼下啊!

        两个最强脚下已经踩了不少黑西装,统统是落地一跃而下时“不小心”带倒的。此时正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以一打五,痛击敌军,完全不管缩在角落里崩溃大吼的黑西装,还有他手上挟持的和希。

        大约是被吼烦了,眯眯眼笑着转过头,“吵死啦,再吵连你一起打哦。”

        “不如现在就动手吧,杰,蛋黄酱小姐会理解我们为她所做的牺牲的。”五条猫对拳一握,同样笑得唯恐天下不乱。

        看着最强他们比落下时更生龙活虎的战斗力。

        西装男手里的刀更抖了。

        我露出一副贤者表情,让过一具被打晕的身体。

        视线追上去,初步断定此人下颌骨碎裂。

        最强下手精准犹如硝子台上动刀,只是不确定挨这一拳的时候这倒霉鬼有没有咬到舌头。

        为了防止友方在除恶务尽时顺便击杀人质,我翻着白眼谈判:

        “起火。”

        西装手臂上陡然燃起一抔橘色火焰,男人惊呼一声,和希旋即回身给他两腿间来了一脚:“叫你碰我!”

        这一脚下去,威力怎么样我不好说,但裆鸡立断是肯定的。西装男痛得在地上左右翻滚——酒店服务良好,每一个客房都是毛绒地毯,身上的火苗沾染,越滚越大,逐渐点燃了部分地毯。

        最强脚步稍顿,身体微微回护。

        这是个信号,我明白这个动作的意思。但我觉得事态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室内起火很快就会触及报警器,上升到社会案件即使是黑帮也不好处理,临近的几人顾不上阻挡最强,纷纷拿起布料扑打。

        大火扰乱了视野,挤满了十几个人的房间随着火焰肆虐变得更加拥挤,甚至有不少人慌张地企图夺门而出,统统被最强抢先一步手刀。

        夏油杰回头一眼。

        我抬手扶住和希,“罗网束缚。”

        星光闪过,砌成洁白的墙壁像活过来一样,苍白大口猛地吐出变色龙般的舌头,篮球大小的黏囊携着犹如小型速弹初速度,闪烁间便将剩下的残党贯到墙上。大部分人连哀嚎都无法发出便被强大的惯性撞击陷入昏迷,少数仍保留意识却被黏囊上爆开的液体粘在墙上,无法滑落地面。翻滚在地的男人被一团黏丝喷到墙上,如同被蜘蛛捕捉的小虫。

        恐慌随未知蔓延。

        没能幸运昏过去的人目睹这场不可思议的能力,疯了般地挣扎起来,嘴里声嘶力竭地叫嚷,被我翻着白眼统统黏住嘴巴。

        火势渐大,逐渐燃烧着附着在黏团上,临近的哀嚎顿时转变为对火焰的恐惧。蛛丝浴火,烧灼出淡淡烟雾,剩下的人在惨叫中窒息昏迷。

        我抬手牵过一缕丝,轻轻吹起——火焰如遇清雨般熄灭。

        你别说,还真是网文女主的设定。思维和身体已经有些适应它的用法了。

        两个最强门神般守在门前,即使里面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门外也仍然如死般寂静。

        夏油杰望着混乱不堪的一室狼藉,不无恶意的感叹:“这么多人处理起来,打扫后续的辅助监督会跪地哭泣吧,上面的老头子肯定也会头疼的。”

        “切,谁管他,既然敢挑衅最强,就要有这种觉悟。”五条悟拨开门上插销。

        趁他们嘴炮,我迅速头脑风暴了一下——客房原本在16楼,术式融出让我们顺利脱离视线进入15层,排除从窗户一跃而下这个快速但不安全的作死方法,如果没有任意门这种东西乱入,那消防楼梯似乎是唯一的逃生通道

        可以想见那里一定被层层把守。

        预感到接下来肯定是场硬仗,我偷偷掰了几块长玻璃藏在西装肋下——要是自己也被劫持,好歹还能用暗器攮他小鸡鸡。

        这次我小心翼翼地把门拉开一条小缝,确认不会再有一个什么圆且冷的东西顶在额头,才慢吞吞地走出去。

        大约是太相信自己黑帮的背景,走廊中居然无人看守。

        抬手让两张符咒向前顶着探路,我趁机往后扫了一眼——排除这种无聊的炮灰进攻,接下来我能想到,最强也一定能想到。

        普通人的大面积围堵尚在情理之中。用无限的群众力量取代有限的诅咒师,借此达到消耗最强的目的。我们两条小鱼不值一提。人海战术中,女性的力量一般都被忽视就是因为个体能力太过弱小。

        所以我们两个到最后会成为拖累最强脱身的累赘,说不定还会被用来要挟最强——如果没得选,这将是我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他们必不可能跟我发生什么“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我这就来”的肥皂剧剧情,他们只可能舔着冰激凌悠哉走远,留给对方一个潇洒背影,一边尽情挥手“大叔你就尽管杀吧杀了这家伙为民除害社会和人民都感谢你的”送我上路。

        最强一手把我扯了回来。

        我被他扯得踉跄一瞬,魂差点从嘴里甩出来。所幸那一瞬还没来临,很快就被单手捞起,放在墙边。

        空气里传来不易察觉的振动。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看来诅咒师里面也有敏感的家伙呢。”夏油杰长手一伸,拔出和希背后红刀。

        白猫悠哉悠哉地跟着往前走了两步,“杰,你说这次会来多少人?”

        “胆小鬼可以躲到我身后去,并拜托千酱提供庇护哦。”狐狸轻嘲。

        五条悟从鼻子里哼出一团气,把双手从兜里拿出反指撑开,面上笑得邪气:

        “我有点兴奋了。”

        我对他们的暗讽装聋作哑,让两张符咒隐蔽贴上墙根。

        没有绷带的遮挡,天青色双瞳此刻在空气中暴露无遗。被誉为“六眼”的神子,即使失去了天赐外挂,仅凭身体的强度也足以秒杀一大片走肉凡胎。这是不争的事实。更别说他还有个跟他同样强的挚友。

        救命这个词此刻看来就像耽美一样gay。高中生强成这样真的合理吗?日本人的画癖难道就一定要发生在高中吗?

        两个最强站住不动了。

        一般电视剧里,主角站住的时候不是马上动手,就是快要动手了。

        我连忙把排头的位置让给五条悟,自己灰溜溜地转到队尾跟和希抱团。符箓术的弊端无法避免,它的局限性仍然存在于本身。

        和希出房间时拿了里面两个装饰用的不锈钢餐盘,钢盔一样顶在头顶,这时候分了我一个,我们俩一起顶着龟缩在墙角团成一团,预备等大战爆发完再过去当个混子。

        一切都很完美。

        不完美的是最强。

        天花板毫无预兆地崩裂,大片石块沙土呈爆破式迸溅,我们俩土鳖下意识地举盘尖叫,她拿盘子挡头,我拿盘子挡脸。一片飞沙走石中,暂时失去了最强的身影。

        混乱尖叫里,有人侵入了我的咒力感官。

        酒店鸟瞰图呈“凹”型,左右各有一部电梯通行,中间是消防楼梯。我们的房间是在靠近右电梯的位置,最强发生混战,刚好还是卡在我们唯一准备逃出的路口。

        我几乎要无语望天。

        消防楼梯是绝对的跑路要道,要是夏油杰的术式还在,说不定能飞龙骑脸要是他还可以用咒灵,眼前这点麻烦早就不算事了。

        头顶的天花板还在不停掉沙,我跟和希一边嘴里吃土一边四脚着地企图换到安全的地方——简直是麻瓜受难记,什么时候神仙打架能不殃及凡人?

        好容易拉着她退回电梯旁的垃圾桶边,刚停下还没喘两口气,垃圾桶就被最强一脚拐走踢向人群。我大惊失色,毫不怀疑要是我在这么个位置,那飞过去的肯定是我!

        想不到东京男儿竟如此小肚鸡肠!

        和希伸手把我拦在身后。

        纷纷扬扬的沙土原本泼墨般肆意落下,此刻却如同被按停止键一样,断层式截停在空中。

        我松了口气——还没松完,就被一把扯过领子,“姐妹想想办法!再不上五条悟就要一脚把我们踢出去了!”

        我赶忙将松的气再吸回去,扒着她的手臂看向中央战场。

        自从可以单刷三级以下的副本,我深刻了解到咒术师在自然界中的稀缺程度好似大熊猫之于全世界。只是日本产出量高一点,毕竟是漫画的发源地,总要偏心自己人这边的。

        所以当歌姬评价我天赋其实还不错时,我觉得她只是在场面性的走一下面子流程,而不是真的这么回事。毕竟大家都知道,亲戚夸你可爱,也都是在小时候,长大了就emmmmmm说的比较含蓄了。

        但到后来我逐渐对两个最强汗毛倒立,才慢慢觉得此言非虚。当然,这天赋它后期发展成咒力感官时压根没我什么事。迄今为止,它对我最大的用处,就是监视夜蛾有没有从办公室迅速靠近教室,并且做出相应反应,以免他耽误我玩掌机。

        五条悟是五条家百年难得的六眼,一出生就内定的五条家家主,未来世界级的最强。五条家对他的栽培不可谓不多,甚至猜得出来是倾尽全力。更难得的是五条悟从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十年如一日的对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亲戚不屑一顾,乃至翻尽白眼。

        但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今天你吃的苦,全是将来要受的罪。

        混迹麻瓜中的最强歪身躲过劈头一刀,刀身反弹,回马枪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戳刺而来——被一脚踢在腕部,脱力撒手。夏油杰低头一拳砸下,麻瓜纷纷退避三舍。地板龟裂,震出一片中空地带。最强配合着抬手接刀,慢悠悠地摆出起手式。看样子,玩得很是开心。

        和希看着我,我看汗毛。

        场中有不下三个诅咒师混在人群。

        “怎么样?你的蜘蛛感应灵不灵?”她焦急催促。

        我回头,“姐妹你不要乱说,没给版权费漫威会告我们侵权和抄袭的。”

        “他管得着吗?!”和希瞪眼,“你当初瞒着我跟最强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怎么还有脸让我给你写报告?!”

        这跟报告又有什么关系?脑中的榨汁机停运一瞬。再说我瞒你的也不止这一件。我拿出手机,认真脸:“姐妹,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来上几张最强的靓照吗?”

        她沉着脸:“我退圈五夏了。”

        嗯???——“现在可是买股的好时机啊,你是磕傻了吗?”这种绝世好股就摆在眼前,你不趁机买进等到夏油杰叛逃这股就成断股了!

        “大热门的话我就先不磕了。”她用最怂的语气说着霸道的话。

        汝听,人言否?

        “那你还拍他果照?!”我几乎不敢置信。

        母猪高产的时候你不吃,等到后面卸磨杀驴了,猪就没油水可榨啦!

        “嘛当时没想到这么热门,还以为后面就没机会了呢,而且能拍他果照的机会也并不多”和希眼神游移。

        我这种言情修真女实在很难弄懂你们纯耽。

        “那你现在不磕热门,还能有什么备选?”难不成拉夜蛾入伙?

        “有考虑宿伏哎,或者宿虎也可以,五虎和五伏现在有点难代入毕竟夏油杰还在,哎呀纸片人的时候还好,真人上镜就很难代入现实了。”她略微沮丧。

        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两对cp,想磕要等上大概十几年。更别说夏油杰如今赤子之心直球思想,黑化叛逃还暂时没谱呢,百鬼夜行魔瘫降世怕是要等到望穿秋水。

        “你可以先磕五夏,等后面我可以了,就能直接问你要粮了。”

        算盘打得噼啪响,但好歹考虑一下现实好吗。

        “你是认真的?我言情部门的,我磕五庵。”歌姬是真女神,教过我很多东西,唱歌也很好听。我很喜欢她。

        她看向我的表情包含了一丝欲言又止,“有比这还生僻的一对儿吗?”

        孩子,你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在我还混圈的时候,有个同好磕里夏。”

        可能这个cp太过生冷,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空白。“是里香和夏油杰?!”

        “诅咒女王和诅咒操使,带劲吧?”我旧火添新柴,顶着盘子冲她嘿嘿笑。

        她向天翻俩白眼,“比五庵带劲多了。”

        我们差点在墙角打起来。

        胶着战场里,又一具倒霉鬼的身体横飞出来,哀嚎着击中其他几个相邻的伙伴,大家一起相约断骨。混迹其中的诅咒师发挥了很大效用。墙壁中的砂石不断爆裂,迸出的碎屑刮过多数人的头顶,足以起到模糊视线的作用——当前情形不说生死攸关,起码双方对彼此不怀好意是真的,我俩在最强男子组搞出的炮火和灰烬中交流cp心得,想来也是十分不合时宜。

        重归正题,和希捣我一拳,语气不善。

        “里面到底几个人?”

        “三个。”我咽口唾沫。“基本都跟你我的水平差不多。”

        “我一你二?”她看起来跃跃欲试。

        我觉得她有点太理想化了,“最强还没死呢,轮不到你我上场吧?”而且为什么我负责两个?

        “等他们死了,岂不是就晚了?”

        “死了再说!我想看看最强他们有什么打算,况且看最强吃瘪你不爽吗?”

        大概和希也希望最强吃瘪,所以她没再催我。由此可以看出最强的人缘是真的差劲,大家都烦他们。

        不得不说,在两个没进阶版的最强面前,麻瓜实在不够看,谈话间就已被打倒一片。只剩三个体态各异的男女站在一起。

        两男一女,日漫里的经典配置。

        接下来的进攻顺序就很好猜了,麻瓜即使多如过江之鲫也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他们大概真的有部分地方势力参与其中,并以报酬为由调来了相当的人手。刚开始时不会就这么直接暴露目标,在几次麻瓜的麻痹后,再将诅咒师混迹其中,预备趁最强疏忽大意给他致命一击。

        有效,但没用。

        下达指令的跟谋划整件事的人应该不是同一个。进攻目的太容易被看出破绽,从而被最强猜到下一步。如果这是一群普通的主角,那毫无疑问会落入圈套,被一次又一次毫无预兆的绞杀弄到提心吊胆草木皆兵。

        可看着脚下“尸横遍野”的两个身影。

        一个是将来有着光明大业去搞洗脑的传销头子,另一个是“诶我不急就是玩”的世界最强,精神和神经粗到可以拿去栓史前恐龙,一个不高兴就2秒50米,我此刻真的由衷觉得,如果把大局交给他们,说不定明天就会有高中生一气之下怒杀十万人的传言登报。

        两个身高超标的男人在行动上明显掩护持刀的女人。沙土和爆裂停止。五条悟在一刀两拳之间闪转腾挪,游刃有余到可以一边高速躲避,一边闲话夏油杰:“诶——没砍到!就只有这点水平嘛?杰,你那边怎么样?”

        与五条悟的悠闲相比,夏油杰则正正好地与人过招,“只是一般水平,你还不结束?”

        跟他对打的男人怒气横生,一把撕裂上身衣服。肌肉虬结着一块块暴露出来,硕大隆起的肱二头肌好像超长生长一般,拱起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我跟和希不约而同地发出“哇”的一声。

        ——别的不敢说,夏油杰肯定练不出这个模样。这壮汉一拳下去不得给人脑浆子都打出来?

        他还真没有。

        因为五条悟嘴炮没停,“诶?诶诶诶——???真的不用我帮你吗?你那边的大叔看起来不好对付呀。”一边说着,闪身躲过背后一刀。“换我的话肯定能在两拳之内解决哦,你技不如人就要趁早认输。”

        “同样的话还给你,我这里一拳就能解决。”夏油杰让过对面一拳,也是挑衅回答。

        这可能就是当代日本挚友的内涵,即使在群架中仍不忘小学生互损一通。

        夜蛾如果在场大概会很庆幸他们没有打在校区,不然满目尸体刀枪剑戟很难让人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宗教学院的招牌下干着什么违法勾当。

        不过打在校外似乎影响更大?

        和希握住我的手臂,我吓得一机灵。“姐妹,顶好钢盔,我快撑不住了”

        “?”我抬头往上一看,沙子还定在空中。

        赶紧把盘子顶在头顶,大捧沙土便如倾盆大雨瓢泼而下,害的我俩一直“呸呸呸”往外吐。

        比起不讲武德的最强,但凡我们遇见的诅咒师都可谓是极有原则。在明显知道我们两条小鱼是跟最强一伙的情况下都没有趁人之危,反而认认真真执着要打倒最强,高风亮节令人落泪,光明磊落堪称正人君子。

        看戏的我把这个感觉跟和希一说,和希反而疑惑道:“我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在憋大招啊?”

        像是为了证明她讲得对。

        女人出手了。

        细若蛛丝的透明丝线贯穿墙壁,激光般自墙体射出。负责掩护的两个男人脱身后退。白丝直扑五条悟面颊——迎着直冲面颊而来的细丝,最强硬是凭借强劲的体术,当即一脚踹在墙面借力侧翻,手中刀光闪烁。即便如此,落地时还是被刮破了外衣。

        被细丝同样照顾的夏油杰索性战术翻滚,一路低腰摸回狸花藏身之处。

        只有躺倒在地面的麻瓜发出痛苦哀嚎。细小柔弱的丝线有着不可思议的穿透力,无法行动的人被钉在原地,血色顺着地毯蔓延。

        我坐直身子。

        “封眼夺耳。”

        两张探路符纸贴地释放,庞大雾气瞬息笼罩住走廊,灰蒙气体充斥视线所及的每一处空间,于白日伸手不见五指。

        借着掩护,最强悍然出击!

        刀锋划破近在咫尺的雾障,伴随着肌肉壮汉闷哼一声,顷刻间便夺走右手的反击能力。刀身嗡鸣,白猫右手反身肘击,坚实的力道带动臂膀,驾住女人刺下的小臂——竟然是少见的左手刀。

        随即腰身转动,以自身为圆心,巧劲旋开,一前一后将主仆护卫分离。

        夏油杰在迷雾悄悄铺开时,便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雾场边缘。

        咒力感官下,只能模糊感到左位方向传来猛烈撞击。仔细观察才能看出两个最强交换了对手,女人被两个最强夹在走廊中间,借由雾气掩映,五条悟手持长刀以一敌二,使女人无法在过近距离放出蛛丝,夏油杰贴地起身,少年健硕的身躯带给他极大的进攻天赋,即使稍矮男人下意识地做出相应防护,还是被这游刃有余的一拳砸中面部——结合了泰拳的多变和截拳的刚猛,诅咒师狼狈地贴地翻滚后蹲身躲闪,辗转腾挪间小心应付。

        高速闪避下卷起的雾气又把他们重新掩藏。

        视线不清,人体被简化为一团朦胧薄影,即使如此,仍能从急速变动的站位中,想象出战况的激烈。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咒力凝结在双眼。五条家家传悠久,武道传承更是独树一帜,我猜想他的左手刀并不一定是先天练就,有些人生来就是左右手都可以,所以做什么都理所当然。所以夏油杰站在他的对照面,才会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五条悟逼得女人招架无力,刀背猛地砍上后颈,她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昏死过去。右臂被废的诅咒师徒劳发出一声“蜘蛛”,夏油杰反身侧踢,两个诅咒师串糖葫芦般踹到墙上。

        这次就稍微紧迫一点了。

        雾气里陡然伸出一只手。

        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越过重重阻隔,精准“揪”到我的衣领

        ——我人飞了,魂也没跟上来。

        之前把雾气控制在脚下,我俩弱鸡涂好鲜血就一直躺在战场边缘充当尸体。得见最强胜利,监控便放松一瞬。能睁眼视物时,两个最强已经在宽阔楼道以两步一层楼的速度夺路飞驰。

        我被顶到了肺。

        差点断气前,还来得及想——原来你们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啊。

        那为什么还要嘚瑟呢?

        不耍帅会死吗?

        我挣扎着从肩膀上起来:“换位!”

        活人再变,五颜六色的花色在眼前一晃,我们突兀地出现在另一条安静走廊。五条悟还跃在空中,下落时我胃袋被他右肩一顶,差点当场催吐。

        “嗯?这里是二楼?”夏油杰放下和希,看着门牌。

        是啊,可不比你们飞跃疯人楼强多了?

        “大胜利!”五条猫扛着我,把我当杠铃一样举起,一边发出类似的小声呼喊。我被顶得实在说不出话,拍了他头一下,让他:“闭嘴。”

        我想我的魂到现在还没追上来,不然我没胆子这么做。以最强的尿性,心情好时可能不会计较这些,状态不好时看情况计不计较,好战兴奋的时候

        湛蓝眼瞳划出一片虚幻光景,天青色的眸子里搅起纯粹恶意——恰如神的孩子生来就会游戏人间,神子也是一个抬头笑似佛,低头淫如魔的祸害。

        他没有放下我。

        反倒像狮子王举辛巴一样,把我举起来。

        悠悠地眯眼:“千酱,不乖哦。”

        过于接近的身高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滑稽又可笑,纵使他已经大力出奇迹的举高了很多,但介于我只需要稍微挣扎一下就能触及地面,为了避免过度刺激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往前走一段距离有个小铁门,虽然被封死了,但里面是通的。用那个到外面去。”傻瓜也知道各大出口现在都是诅咒师了,要想出去肯定得走特殊通道。“那是用来扔垃圾的,下去的时候记得脚着地。”不然一屁股坐在玻璃渣子上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夏油杰拽了下和希,两人一起走向拐角处。

        麻瓜走狗到的太快,仓促出逃肯定没法体面离开。对家牌好,小规模失利无伤大雅,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可以说是黑帮火并,最多只是麻瓜这边的牌不能用了,诅咒师仍然是消灭最强的中坚力量。这种情况下硬碰硬太不理智,果然不应该把有限信心用在最强身上,虽然只短暂的信任了他们几秒总之,反观他们的计划,目前我只看出一个“莽”字。

        既然我们的牌你差不多摸清了。

        那么,就换我试探你了。

        喉口传来一阵麻痒,我抬起衣领遮挡。目前为止,我们百战不败,战无不胜,似乎立于不败之地。

        直到拐角处,传来和希一声惊呼:“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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