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学习知识,在某种程度上是同一种思想的不同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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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惊一场。
我重新回到洗手台前,撑住两边,看向镜里的自己。
诅咒师在极近距离下拐上另一条相近的路,擦过酒店展牌,跨过同样街道,登上隔壁高耸入云的观光塔。
符咒的感应松懈,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样就不能放最强出去了。
诅咒师已经排查到近在咫尺的地步,这时候再转移无异于自己往刀口上撞。
如果不走,等他们找上门,也是瓮中捉鳖。
身后门响一瞬。
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一双铁手掰过身体。
“你到底是怎么了?!”
迎面和希瞪大双眼,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拉开距离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为什么要赶他们走?!”
“呃”我手足无措眼神游移,最后尴尬地挠挠嘴角。“我就是想试一下plan1是否能顺利进行。”
她脸色茫然一瞬,能看得出是想打个问号。
我好心提醒:“就是你问我有没有脱身办法的”
“哦!”她终于清醒,“可是这种事需要说出来大家商量吧?而且你说话的语气也太”
我直接挥手阻止她说下去,点点自己的脑袋,“当时你也看见了,我赶他们走时间尚且不够,诅咒师来得这么快,几乎没有两个小时就搜到这边,要是等讨论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黄花菜早凉了。”
“而且你要知道人在醉酒和情绪崩溃后,总是会想干点比较有勇气的事。”更何况我那时候喝多了,感觉当时挺清醒的,实际上完全是出于一腔冲动。
虽然不保证现在是否清醒,但我对此保持乐观心态。
“既然第一个不行,那就试试第二个?”
和希很难跟上我跳跃的思维,一时面露难色:“你说一晚上提升咒力和术式?这个很蓝的啦。”
岂止是难,恐怕看破整本漫画,都找不出类似情节。
拽拽连衣裙下摆,我让自己坐在马桶上良好建议。
“五条悟的术式是无下限,这个我见过——相当于是在有限的空间里,构造无限的距离”我一挥手,“先别急着打岔!”
和希撇嘴抱胸。
“就算我说错了,你也先给我听着。”我撑住额头。
现在我的大脑和身体仿佛分家一样,明明身体沉重得要死,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大梦三生,脑子却开始高速公转,好像中了无量空处似的充斥着大量兴奋信息。
“这个术式是没有攻击力的,只是一个近似于完美防御的保护但五条悟却能用出另外三个衍生技能,说明术式是可以被重新思考和利用的。”手掌展开,一片符咒随之升腾。“夏油杰也不光是只会放咒灵出来你拍一我拍一地回合制进攻,他们很明显对自己的术式有更深层的了解和延伸,不得不说这是一种很好的意识。”
“用咒力从零开始构筑实物这个你肯定知道,用于增大威力,或者用于应急的,化无为有的基础构造。是真依?还是真希?在交流会上用过。我曾试过用相同的办法,从零开始构筑符咒——不是单纯的写上咒字,而是构成一张直接由咒力组成的符纸和咒字。”停顿一瞬。
看着她已经逐渐入迷的目光,我挥手打散:“不用想了,太难了。还没等我把符纸的形状想象出来,别说鼻血,眼血都快流干了。”
“凌空写字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我开始构思除了符箓术之外的东西。”
离开马桶,我张开手,走向浴室的台阶。几张符咒飘浮于身周,随我一同动作。
“符咒、符纸、短剑。看到这三样,你联想到什么?”
和希上下打量。
“嗯画符驱鬼的道士?”
多谢你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口。
我摸摸额头,“既然是道士,道法万千,修道的人肯定不止会这些基础工夫,肯定还有更牛逼的。比如,你记不记得修真小说里,一般最容易入门的是哪一门?”
和希脸上的茫然从道士开始就没有褪去,连说不知。
我灵魂疑惑:“你不记得?”
她摇头。“我是不知道。”
我大惊:“你不知道?!你都不看修真的吗?”
她迷茫中又带着一点理所当然:“这我怎么会知道?!我都看言情小说的好吧!”
要命!
——理科与文科始终难以互相理解的一点,人文情怀和冰冷科学的无情碰撞。
“是五行术。”我直接公布答案。
“与符箓几乎同时流传下来的,被无数奇幻小说和架空和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说一直混为一谈的嘶,你怎么会猜不到呢?你就算不看修真,你也看末世变异吧?”我还是难以接受。
和希义正言辞:“那你应该直接说五大元素,或者灵根!”
我撑头,“废灵根就别说多了,我们扯回正题。”
“大佬请讲。”她虚心求教。
“我已经说完了。”我无辜地睁大眼睛。
她二话不说跟我撕打在一起。
我顶着几个红包重新坐下。
过了一会,无奈摊手:“在一个晚上想出属于自己的必杀技实在是强人所难,毕竟必杀技需要想象力。”
而我,作为一个社畜,脑子里的想象力早在踏入社会的第二年就被挖的一点不剩,现如今恐怕黑猩猩都比我聪明。
虽然人最自以为豪和自以为傲的资本就是学习,可我在这个领域里比较擅长的是借鉴和分析,说得再流氓一点,就是抄袭并重现。但是苦于没有抄袭对象,两个最强都跟我专业不对口,现在想抄作业都没范本。
我有考虑过不然跨专业去琢磨衍生五行术,但五行术明显比画符更需要想象力。
“综上所述,有没有让你有一点启发?你看,五条悟能变造空间,用[苍]来当做主要的进攻手段,从而达到攻守兼备的能力,既然他可以做得到,那你的六透菱也能行。”我循循善诱。
和希对我露齿一笑:“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
“过奖过奖,同喜同喜。”我摇头晃脑。
她不吃这一套,挑眉:“也就是说,我们说了近两千字的废话,其实对大局一点用处都没有?”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我当然否定。
信手一指门外,“我们说这些话的工夫,最起码能让我知道最强身上被下了什么咒术。”
和希站起来。
“从进门的时候我就奇怪了,五条悟怎么变得这么听话?”我有点拿不准词语,“有点像是懒下来的猫咪,突然变得知书达理了。”
她猛地打开门走出去。
因为诅咒师逼近,既然不能把他们赶出去,两个最强就像俩呆瓜一样被我勒令回来继续玩牌。咒术之下,他们就像工具人一样听话。
五条悟被重新困在符里疗伤。我跟和希就站在笼子外面看他——像在观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
当前形势紧迫,我加快了符箓术的运转速率,他大概会在一小时内被咒疗完毕,随后脱力一晚上。
我看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说:“这幸好不是中日混战,不然我先给这最强来上一刀!”
和希假意阻拦,“别跟小鬼子一般见识,我现在比较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
我从符笼中抽出一张符,仔细看了看。
“具体意义不明,但确实有咒力痕迹很可能是跟身体有关,不然要按五条悟的习惯,我泼他一杯水,他要是不跟我打到水管崩裂,今晚谁都别想走出洗手间。”
和希恶寒一下,“最强的性格我如今是见识到了不过,话说姐妹你这业务范围挺广啊,怎么意识到中咒的?”
我绕绕头发:“符咒运转的时候,有咒力冲突的感觉。而且应该不是单单他一个人中咒我的身体对咒术和术式一类的东西有抗性,所以当时感觉很难受。”说到这,我偏头问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族的家传历史?”
和希一听,顿时坐回地毯,拍开夏油杰取食之手,拖过一旁的餐车。“请详细说说。”
“这件事也是我在翻那两本中日大字典里面有一本是族谱,想不到吧?!我们家祖上,居然还参与过千年前的那场除魔之战”
只不过这个参与,稍微有点片面。
故事大约也就发生在千年之前。
小门小户的家族里,诞生了一位具有咒术天赋的继承人。原本这位继承人并非是家长的继任首选,奈何他在幼时便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年纪轻轻便能御使符咒,在当时术士稀少的社会实在是一个金鸡蛋。于是家族破例把这个旁系的孩子,过继到了正室名下。
“老狗血剧了。”和希嚼着薯片,“后来发现自己不是正室生的,然后狂性大发?”
我被她说的一停,不满道:“你讲我讲?你讲你上来讲!”
和希偃旗息鼓。
总之,小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了,他的术式也一日强过一日,被四方称赞的咒术师本应该好好操持家业,却意外的在某一日,跟着另一个更强大的人,走了。
抛家撇业,再也没回来过。
而他跟随的那个术士,后来被恐称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所以你们家效忠的是反派?”她用薯片指着我,被我张口吞掉。“因为是反派,被御三家追缴,所以才会移居国外?”
“你好好听。”我吞下薯片。
那个少年不回来其实也没什么,因他而来的辉煌,肯定也会因他而去,家族在这件事上意外看得很开。于是少年就这样跟自己的家族断了联系,家里也另外择取了另一位继承人。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他在外作恶,杀的人尸骸遍地,百年后族谱中,他的名字也只是寥寥几笔而已。
因为他的缘故,家族被当时的贵族追讨,新任族长因此将他从族谱中除名,并命令族人此后与他再见,必定只有血溅当场。
可是那时的少年,已经半身成魔,咒力和术式对他造成的伤害大减,甚至产生了抵抗。家族除魔无望,家主剖腹谢罪。
“所以御三家出手了?”
“并没有。”我迟疑道:“他有一个姐姐。”
“没有用吧?”和希皱眉,“练到那个程度”比划一下隆起的肌肉,“估计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放在心上吧?”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委婉的提醒:“那个祖先的抗性,在我身上有体现。”
她一下瞪大双眼。
“不会吧?!”
“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不然没办法解释。”我歪头,“那个时候的社会比较混乱,而且这种方式,在日本皇室之间好像还挺常见?”
“牛逼。”来自和希的肯定,“是个狠人!”
她犹有些意犹未尽,“那御三家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本来就是御三家逼他们去剿匪的,当时的局势好像还没开战,我猜那些傻逼想提前削弱诅咒之王的力量,好在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所以祖上就被连坐追缴,幸而被他的姐姐大人感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一摊手,“而且人家也改邪归正,跟着姐姐回家了。按日本的说法,似乎也没人能介他的错?虽然后来他确实死了。”
“姐妹,你这故事结尾听起来挺潦草啊。”听故事的人产生质疑。“你那位祖先怕不是叫里梅哦?”
我长叹一口气,这一天之内,我真不知道自己老了多少岁。
“据我所知,里梅没有这个抗性。”
旁边夏油杰被迫打牌,一边打着一边用小眼打量我们一下,时不时跟笼子里的五条悟交换一下眼色——如果五条悟能看得到的话。
“所以转回前言,”我转转手腕,“咒力短时间内没办法,最起码把术式开拓一下,既然不能主动进攻,那就主动防守。”
“你有什么想法不要告诉我,我现在草木皆兵,甚至觉得隔墙有耳。我先洗个澡思考一下未来,你收拾一下手头的东西,今晚我们一起睡,顺便构思一下明天怎么亡命天涯不要打电话,我怕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梅开二度回到厕所。
把门反锁。
和希进来时,注意力被转移的很快,没有发现异常。
打开水龙头,舒缓水流冲走台面上不显眼的一颗红色水珠。我对着镜子抬手,将左臂渗血的绷带咬紧。浓厚腥味透过纱布涌入鼻腔,唤起一段模糊过往。
——我大姨妈是不是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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