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誓师
“师姐,咱们真的要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就干等吗?”见那书佐走远,曲飞玉身旁的一名组员问道。
曲飞玉也思量了片刻,到底还是点了点头:“这里是廷尉官府,大家不能再像在组里那般肆意松散了,要听从吩咐。”
本以为来了就可以在这都城大显身手了,结果竟然刚来就被晾在了一旁,众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平。
他们前两日已经在组里休息得够够的了,此刻根本无心安分待着。
曲飞玉看出了这群人心中的躁动:“自己的东西不要放在房间乱摆,怎么拿来的怎么样放好,待会儿饭食大家吃饱点,我估计半夜咱们就会行动。”
有了曲飞玉的话,众人总算是放下来心来,欢呼雀跃着,各自欢欢喜喜地挑了各自的床铺,直接倒头闭眼,实在睡不着的,就去练武场习武。
曲飞玉也是闲来无事,坐在房间里的小书桌上,就着书面上原有的笔墨酝酿着给柳己写书信报平安。
夜间,果然有动静将她们吵醒。
听着是外面的练武场传来的,是许多人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曲飞玉一行人本就是浅眠,听到动静很快飞速地冲出了房间,凭借着本能迅速掩藏在了黑暗里,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曲飞玉猜想来的人应该是廷尉官府里的人,但是出于多方面考量,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等到左右监两位大人带着自己手下的一众兵官来到这里占领练武场时,房间里已经没有曲飞玉他们的身影了。
“大人!房间里空无一人!床榻还是温的,但四周没有留下任何物件!”
两位大人相视一眼,环顾了一下四周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这群人躲哪儿去了?
“去找。”
一众本来是要集合的官兵瞬间四散开来,开始在整个练武场展开了地毯式的搜寻。
“老大,他们在找我们,出去吗?”
曲飞玉蹲在屋檐的死角,看到了不远处有与自己同行的人正蹲在树杈上,轻轻晃动着手臂的动作,手指灵活地打出各式各样的手势,用暗语在和自己交流。
曲飞玉还没有回答,又见右侧的一处偏房的屋脊侧边上趴着一个不明显的身形,如果不是他不时动弹的手臂的话,真的让人难以察觉。
他也在打着暗语:“老大,之前他们晾着咱们,现在咱们也别出去,要晾晾他们。”
曲飞玉对这群人幼稚的行为表示抚额,但低头瞧了眼还在下面搜寻着的人,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想法:“指令:注意隐匿,原地待命。”
屋脊上的人立刻满足地窝回了黑暗里,那蹲在树杈上的人接收到讯息,身影像是飘荡的树枝一样轻轻一晃,随即就彻底不见了踪影,就连曲飞玉乍一瞧,也瞧不出对方到底躲在了哪里。
夜里的寒风刺骨,月亮越来越亮,曲飞玉轻轻挪动着身体让自己始终保持在黑暗中。
搜寻了两刻钟,半个人影也没有找到,邱大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而他身旁的右监大人倒是有了兴致,一贯紧皱的眉宇松了开来,捋着自己的山羊胡饶有趣味。
邱大人直接发话:“曲飞玉!还不带着你的人滚出来!”
被连名带姓地喊到,曲飞玉这才轻盈地在柱桩相架的角落里翻身,一跃而下。
见到曲飞玉出来了,四周潜藏着的人也纷纷跑了出来。
除了躲在树上和屋脊上的,还有躲在灌木丛里装花的,门帘上当壁虎的,甚至还有站在走廊阴影处当影子的!
偏生他们各个模仿得惟妙惟肖,特别是那个扮作影子的,明晃晃地站在角落的柱子边上,不时还随着火光晃动,硬是没有人瞧出来,前去探查一二。
邱大人见了生气极了:“怎么?都玩够了没有?要不要再陪你们玩一局?”
几个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是惹过头了,纷纷将视线投向了站在他们身前的曲飞玉。
“请大人恕罪,属下等人并不是在玩闹。”
“那你们这是做什么?考验我的人?”邱大人气笑了。
“我等并无此意,不过是常年受到组里培训,在不明情况前必须藏匿起来,以掌握准确信息后判断周身安全。”
“那怎么,我们都找了两刻钟了,不够你掌握信息的吗?”
“绝非如此,隐匿自身是属下等在组里学会的第一件事,所以一开始确实是下意识的举动。不过后来我等见到是左监和右监大人带着人马过来,这才没有现身。”
邱大人挑眉,语气讽刺:“为什么,怕我们是来抓你们的?”
这句话玩笑开得有点重了,曲飞玉知道对方是真生气了,立刻单膝跪地,摆出了请罚的姿势:“属下不敢!大人带兵我等不敢逃匿!是属下多事,以为两位大人一声不响带兵来此是想考验我们,我等一心想表现自己,在两位大人面前博取好印象这才没有第一时间现身拜见,还请大人们责罚。”
“呵!曲飞玉,你还是一样伶牙俐齿啊!黑的都能让你说成白的!”邱大人笑骂道。
曲飞玉继续装无辜:“不敢!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若是黑白不分还如何向廷尉和大人效力,属下断然不敢妄言!”
“哈哈哈!你们绣衣的人都像你一样么?”
这次说话的右监大人,他看了不短时间的戏,现在倒是乐得开怀。
曲飞玉又面向右监:“绣衣探使中各有各的长处,能人异士奇多,属下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也称得上一个特别。”
“哈哈哈,好!好一个特别!确实如此。”
邱大人无奈:“这小妮子试探我们呢!看我们对他们到底是什么态度。你可别被她骗了,她心眼贼多。”
邱大人在曲飞玉手下也是吃过闷亏的了,这不,见同僚对曲飞玉多有欣赏之意,不由劝解,要他小心提防。
右监大人听了,倒是更加欢喜:“心眼多好啊!咱们要的就是心眼多的人,就看看这七窍玲珑心比那些个人面兽心,谁更胜一筹。”
邱大人见右监态度转变如此之快,倒也明白对方这是彻底放心了,也不枉他一把年纪了,还要顺着曲飞玉的意愿演一场戏,塑造一个和小辈斤斤计较的黑脸形象。
“好了,时间紧迫,正事要紧。”
左右监两位大人站在武场的演练台上,一声令下,带来官兵很快便站好了队形。
这群人都统一穿着红色的短深衣,身披皮质薄甲,腰配长剑。
他们行动迅速,动作整齐划一,让站在一旁瞧着的曲飞玉众人都纷纷点头赞叹。
与之相比,他们绣衣探使更善于独自行动,若如同他们一样站在一起,容易高低不齐,各人的气质也各不相同,没有了那股官家的威严气场。
“诸位,为什么要将大家召集在一起,诸位过来时想必都是知道的。”右监大人率先站了出来说话。
“铲除贪官,捉拿奸臣!”廷尉府的一众官兵颇有默契,异口同声地回答。
“没错!”右监大人点了点头,“三个月前,有一笔从外地流转过来的巨大数额的银钱,以分流的方式,断断续续到了皇城的一众商户手里,被我们的人所留意。”
“这批钱银虽然经过了复杂的手段藏匿又经过了人为的破坏和重新锻造,但是经过一番探查我们发现,这批银钱极有可能与一年前押送北境的官银和前年汛期时南城山洪爆发所用来赈灾的官银脱不了干系!也可以说,它们极有可能原属于同一批!”
右监大人语气愤然:“这些人溶掉银钱故意往里面掺杂劣等的银品,就是想将这些银钱重新流入市场,清理痕迹,从而蒙混过关,瞒天过海!”
“若是此事再让他们得逞,让他们将这批银钱彻底流入市场,届时,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诸位请想象一下这些官员将如何金迷纸醉。他们必定会拿着银钱大肆购买,哄抬物价,百姓们兢兢业业一年的劳动成果便会轻易落到了这群流氓的腹中,最终会导致他们入不敷出,连每月的半袋米粮也难以维持。
“边关的战士因为他们的贪污,资源吃紧在北境挨饿受冻;难民们因为他们的腐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百姓们因为他们的枉法,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他们贪赃枉法、狼贪鼠窃、致使民怨沸腾、百姓苦不堪言。你们说,这些人该不该抓?”
“抓!抓!抓!”
左监见众人的士气已经被提起,拿出了手中的名单:“好!绣衣探使手中都各有一份名单,他们就是我们目前所收集到的与此次事件相关的贪污官员与行贿人员名册。”
“这些人各城都有分布,可见敌人渗透之广,牵连之大。”
“所有人的背景信息都已经掌握在狱字组的成员手中。我们需要的是狱字组的成员与绣衣探使的成员相互配合,组队行动,前往各地收集罪证,找到官银,阻止它们流入市场。
“我们狱字组行动一向受到多方监视,所以此次得由绣衣探使打头,狱字组只从中协助。不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一旦绣衣掌握罪证,狱字组便带兵捕人,证据确凿的直接问斩!有疑虑的,压回都城,等候评决。
“你们记住,这次首要的目的就是找到被藏匿的官银,掌握他们的贪污罪证。如有必要,绣衣探使有杀伐决断之权,若有为虎添翼者,同样格杀勿论。”
右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左监邱大人,向对方示意。
左监点了点头,大跨一步向前,举起了手中刻着大大廷尉狱三个字的令牌。
玉石般的特殊材质,让邱大人手中的令牌在火光的照耀璨璨发光:“廷尉狱,狱字组成员和绣衣探使听令!”
曲飞玉等人与其他众人,纷纷单膝跪地,恭敬地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举过头顶。
“谨遵大人号令!”
“行动期间,除我与左监大人的命令,如有任何官吏有议,可驳!凡意图阻拦包庇者,可斩!浑水摸鱼,混淆视听者,以同罪论处,一律收押!”
左监站在演练台上,中气十足的话语掷地有声,久久回荡在练武场,萦绕在众人心头,激起了一番血气。
“铲除奸佞!一律收押!”
“铲除奸佞!一律收押!”
“铲除奸佞!一律收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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