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chapter59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因为觉得发生关系要对你负责。我高中不喜欢你谈恋爱就是因为我嫉妒，我想独/占你，我很不爽那些站在你旁边的男人，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上你，他们肤浅幼稚又无聊。”
贺松说到这里抽了一下鼻子，“当然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可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那天晚上最后几次我是清醒的，我也是快乐的，如果可以，我还想再来。”
他说到后面，毫不遮掩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对周倪的企图和贪欲，直直盯着周倪的眼睛，他把她逼到紧贴大门，楼道的声控灯在两人沉默之间迅速熄灭。
视觉被黑暗剥夺之前，定格最后一帧的画面是贺松逼近的脸。
周倪心神慌乱，如果说他第一句告白已经砸得她措手不及，那后面几句话的解释更是重重暴/击，周倪根本就没有做好缓冲的时间准备。
所以他之前的无理取闹，对自己忽冷忽热，不是因为青春期的莫名其妙，而是嫉妒。
她觉得自己需要一定时间去接受这个认知。
贺松喜欢她绝对是比晚上吃烧鸡烤鹅糯米饭，更不好消化的事情。
“你先回去。”周倪屈起胳膊挡在自己面前，半撇开脸，声控灯亮起，贺松站直身体。
“你不喜欢我吗？”他立刻摆出被甩后的委屈表情。
周倪一时无语，他怎么从喜欢一下跳到不喜欢，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情感哪能够轻易做到那么极端
“我没有不喜欢你……”
“那你就是喜欢我喽！”贺松的眼底一下放光，满脸希冀。
“我也没有喜欢你。”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倪感觉跟他解释不清楚，“你总得给我点时间消化你说的这些内容，而且你不会因为我跟你发生关系，你就要我对你负责吧？”
“那你会对我负责吗？”
周倪:“……”
还真是有够无赖的。
贺松的突然告白是辩解到后面的临时爆/发，接下来几句没皮没脸缠着周倪的话也是冲动所致，现在两人拉扯半天，他已经冷静下来，知道得该适可而止。
“我回去等你消息。”他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到电梯口的时候又突然说，“天那么晚，我现在回村你不担心吗？”
周倪觉得自己从前真的是低估他了。
他到底是看穿自己吃软不吃硬，还是打算故意撒娇恶心死她
这真的是个千古迷题。
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周倪特地拿起手机看日期。
还是他跟严晨橙联手的恶作剧为了彼此能够顺利在一起，从而让贺松假意告白哄骗自己，利用男色把她迷得晕头转向，从而达到欺骗严鹤茗的烟雾弹效果。
周倪哀嚎一声倒在床上，她知道自己最没法逃避的第三种可能，就是一切真如贺松所说——他喜欢她。
虽然打这个比方不对，但贺松好比她养了多年的宠物狗，先寄放在别人家，因为很久不见关系疏远，小狗摆出防御姿势，周倪也只是出于责任心去照顾它。
随着时间越长他们羁绊越深，周倪考虑到狗狗的将来，给它报了很多的班，希望它能成为一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狗狗。
却没想到狗狗转头要跟她来段跨越种族的恋爱。
这已经不是能不能接受的问题了。
周倪觉得她需要给贺松再报一个戒/色/班洗涤心灵。
～
周末两天回村陪奶奶，其他时候贺松需要住在周倪的公寓练车，还有上兴趣班的课程。
他辞掉吉他课的学习，把多出来的时间拿来到洗车店打工。
周倪没住在公寓里，她搬到其他住处，特意躲开他。
给她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一个都没回。
贺松照常生活，只是心越来越沉，笑也越来越少，平常在干活之外，他基本不跟同事交谈。
洗车店的工作是刘子睿介绍给他的，除了打篮球外，他们平常还有认车牌猜价格的兴趣爱好。
下班以后在不用游泳练车的时间里，刘子睿为了缓解贺松的相思之苦，天天拉他蹲在地下停车场看车。
“现在开来的是宝马x5，算是很好的一部suv，但说真的其实我本人比较喜欢玛莎拉蒂……后面那辆绿色后贴膜的车真的好丑，丑到我的眼睛了，车主的品味素养会不会太差了”
“刚刚有辆奔驰gls还全部贴豹纹，你干嘛不说人家车主品味差”
“不一样啊，人家有钱，审美肯定比较独特嘛。”刘子睿看贺松依然郁郁寡欢，“完了完了，现在连豪车都无法拯救你的快乐。”
想到自己的告白唐突到周倪，以至于那么多天，他们都再无联系，贺松根本没办法从心底开心起来。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从不后悔让周倪知道自己的心思，至少以后不用在她面前继续假装。
“所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说实话，你吃周倪的住周倪的，又花她的钱，想让她接受你蛮难的。女人总是喜欢男人在自己面前展示些雄性/力量。”
贺松觉得刘子睿说的很有道理。
先不提接受与否，光让周倪正视自己，把自己不再当个孩子看待，他就必须保持自己该有的独立性。
他不能再靠周倪的钱了。
理清思路以后，贺松感动自己焕然新生，他给好兄弟一个爱的拳击，“好，等驾考一过我就专心工作！好好赚钱！”
拿到驾照的第二天，贺松连带把游泳班的课程全部停掉，全天候跟随刘子睿在洗车店打工。
教练的电话打到周倪那里，她正忙分公司落地后的方案，焦头烂额之际接到跟工作无关的来电更是暴躁。
周倪以为又是贺松再作，刚挂断教练的电话，她就憋着一肚子怒火立刻打给他。
“贺松，你什么意思啊？游泳班说不上就不上，吉他课也擅自停掉，你是打算拿这个威胁我吗你对你自己的人生能不能不要那么草率啊！”
“那至少要考虑我愿不愿意吧。而且学吉他我没有乐感，学游泳我已经掌握了仰泳、蛙泳、自由泳，教练接下来叫我下海去潜水。”他忽然噼里啪啦地反驳。
周倪的火气更旺，她直接从工作椅上站起来朝向落地窗骂:“你愿意什么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不上课拿到驾照以后你打算干嘛开长途车吗？拜托c1驾照是开不了的，你不知道你还不够格吗？”
“我在洗车。”
“什么！”周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贺松简直是在她的雷点上蹦迪，“你发什么疯？是我给你报的班太少还是怎样，你要觉得生活无聊没事干，我可以报名让你去少林里面学武当！”
贺松决定把话一次性说清楚，“我要让你清楚我是一个男人，我不能再靠你的钱生活了，我要自己攒钱交学费。在洗车店里的工作，我很开心，每天都能摸到一两部豪车，我感觉自己简直赚翻了。还有你不用再躲我了，你搬回公寓吧，因为我已经搬出来跟刘子睿住员工宿舍了。”
在即将挂断的最后一刻，他还补充:“周倪，少林里面学不了武当。”
周倪捂着胸口跌坐回工作椅上，她没想到原来前几天的告白，只是贺松为了自由而吹响的战斗号角。
现在，这才几天功夫，他就要造/反翻天了！
当晚周倪冲回公寓，如同扫黄大队一般正义凛然踢开大门，但犯罪嫌疑人已然逃之夭夭，只剩客厅茶几上面放有一本厚厚的手账本。
本子封面印有五个字——我和我的她。
是犯罪自述还是挑衅战书
周倪坐在沙发上，不确定地翻开第一页。
第一页是一张自己的照片，她正在专心致志地陪奶奶看电视，不知道自己落入贺松的镜头里。
旁边标注拍摄时间，还有他随手写下的小小心愿，“对我而言，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我希望她们平安健康，富足喜乐。”
第二页的照片是周倪在龇牙咧嘴冲小孩做鬼脸，把对方吓得哇哇大哭，他在空白地方留言，说她很可爱。
第三页是她冲贺松发完火后继续摆臭脸的瞬间，周倪双手抱臂歪在沙发一角，脸长得快要拉到地上，浮夸地做着愤怒的表情。
他透过文字向她述说:“我知道你脾气暴躁耐心差，除此之外又特别幼稚爱逗小孩哭。明明跟你吵架的时候我是真的生气，为什么现在看这个照片，满脑子就只剩下你好可爱”
……
后面的内容记载的都是跟她相关的生活点滴，她在他转学后安慰的微信聊天截图，她第一次跟他过年，穿着睡衣披头散发，在农田里面晃荡的滑稽模样……
不管是大笑的生气的，还是漂亮的邋遢的自己，全部被他小心收藏，记录成册。
周倪鼻子酸涩，眼眶发热，她回首过往，透过另一个人的眼睛看到从前的自己，在静默的视觉语言中，她读出拍摄者所掩藏的情绪。
喜欢，压抑，不可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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