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年代文中的凄惨踏脚石
相机是锦绣掏的自己的小金库,安母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他们小心使用。
逛完又在一家新开的私营饭点里吃了特色卤鸭,现在个体户多了,选择也多了,这家卤鸭店是邻居之前推荐的,祖传老手艺,味道不错,吃完安母还打包了一只。
最后还去附近公园拍了几张照片,四个人才美滋滋的大包小包回家。
宝墩一副小大人模样,抢着拎了一兜点心和糖。别看他年纪小,劲儿还挺大,谁要帮他分担都不行。
进家属院后纳凉的人正多,沿途都有人跟安母打招呼。
拖李大婶的大喇叭之名,又有锦绣家那栋楼里人作证,安秀秀做得事现在已经传开了,跟安母相熟的人跟安母聊完都要安慰两句锦绣,锦绣都一一微笑回应。
到自家楼下的时候还被一群孩子拦住了,出声招呼:“宝墩哥,昨天不是约好了玩儿老鹰捉小鸡么?你们一会儿下楼么?”边说小眼神儿还往锦绣和安成身上飘。
进了家属院后,尤其是看到小朋友,宝墩一点看不出来跟锦绣的黏糊劲儿,挺胸抬头撅肚子,整个一个小霸王,走的那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
听到小伙伴招呼,宝墩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就把点心给了安成,转身跟吵小伙伴跑去。
“咱们玩儿去,我小姑姑累了,让她回去歇着去。”边跑边说,小男子气概足足的。
小弟们虽然遗憾小姑姑不下来了,老大的话还是要听的,吆喝一声一起跑了。
回到家把东西帮着安母归置完,就劝着安母先去休息会儿。安母有午睡的习惯,今天走了一天,安母听劝的去床上躺着歇会儿。
锦绣打断了沉迷于折腾照相机的安成,去他房间收缴一番,把小说都收在一起让他去还。
现在相机已经到手了,安成就又舍不得没看完的小说了。想跟锦绣讨价还价,看完那一本。被锦绣无情拒绝。
“我当时让你考虑清楚,你已经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答应的事就要做到。说话不算话可不行,为了你以后少受到社会的毒打,我先让你感受一下。”说完就毫不留情的抱走小说。
安成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言论,觉得有意思的同时也知道了这事小姑姑那里没得商量。垂头丧气一会儿就又投入了相机的怀抱。
反正有相机在手,别的都是浮云。
不过他投入的有点早,之前答应锦绣的只履行了一点,另一点好好学习完成作业也向他砸来。
安成的学习成绩一般,有点儿偏科,锦绣帮他做了规划,夕阳即将西下的时候才放过他。
锦绣突然开始抓他的成绩,安成还有点懵,之前小姑姑可从来没管过他。
他俩一般大,从小一起上学,初中之后老师严厉禁止男女生接触过多,虽然在一个班还是亲姑侄,但是别的男生都不和女生玩儿,安成也不当这个出头鸟,回家再聊天也是一样的。
也因为锦绣从小胆小,性格腼腆,安成只以为是锦绣不爱跟别人玩儿。真不知道女生间的这些流言。
所以安成对小姑姑还是挺内疚的,现在锦绣让他学习,即便没有相机,安成也会乖乖听话。只不过听话时间长短的问题。
学习完,锦绣又跟安成一起翻杂志。厚厚一摞,也是安成的收藏。这些锦绣没有没收,都是安成收集的带照片的杂志,俩人凑一起找找灵感。
翻着杂志,看到有几张孩子的照片,锦绣也想起在她第一世时曾买过的书,摄影师拍摄的发展时期的照片,收集成册出版。照片涉及各种人物,无意间的一个瞬间,一个笑脸,都深入人心,令人温暖感动。
锦绣把这个设想跟安成说了说,安成想了想才道,“这个想法我听着就很激动。但是现在的照相馆,或者有相机的人,基本都是为自己认识的人拍照,这是有目标且可控的。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拍照就是兴趣爱好,这可需要金钱的支撑啊。洗照片的药水,胶卷,相纸,这都是钱,我不能总花你的钱。不花你的钱,我的零花钱也不足以支撑我有这个兴趣爱好啊。”
锦绣倒是有钱,零花钱没了她可以卖药材,但是来路没法解释。
安成双手枕在后脑勺,仰躺在沙发上,继续道,“不过这个想法让我热血沸腾!等我老了,把带着记忆的照片收集成册,让更多的人看到,这就是回忆!这是时代的印记!”
“所以你得想想办法,怎么让你的兴趣爱好产生效益来进行反哺,形成良性循环。”锦绣提点。现在个体户如雨后春笋,利用拍照挣点钱也不会上纲上线。
锦绣觉得,有兴趣爱好挺好,怕的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玩都是瞎玩儿。玩儿就玩出点名堂,对以后的人生也有所帮助。
安成望着天花板,双眼越来越亮。突然一跃而起,拿上相机拉着锦绣就出门。
“小姑姑,我怎么觉得你变聪明了呢?这可真是开窍了。”安成调侃。
锦绣作势打他,安成连连讨饶。
“我觉得你说的对,这相机买回来不能当摆设啊,何况我还跟你签订了不平等合约。你说的我以前也有类似的想法,结果现在一叶障目了,就心疼那点儿钱。我现在得先把技术练好,通过相机来发现美的事物,记录下来。等我拍的越来越好,就咱们厂里这些年轻人,都得排队找我拍。咱也不贪心,走出机械厂,走出东城区,我觉得就能养活我这兴趣爱好了。”安成憧憬。
锦绣鼓励他,年轻人怕什么呢?
到楼下安成就拿着相机四处晃悠,去发现美了。
锦绣找宝墩那群孩子也没找到,也跟着安成出谋划策。
一群小姑娘在跳皮筋,这是挺寻常的一幕。
安成看着这一幕,余晖下,暖黄的光洒在身上,小姑娘们笑着跳着,汗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也丝毫不受影响,头上的红头花随着蹦跳上下飞舞。取好景,安成喊一声看这里,在孩子们无意识望过来的一瞬间,按下快门。
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安成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还没顾上好好感受这份感觉,一群孩子的喧闹声,哭喊声传过来。
宝墩领着刚刚一起玩的孩子往楼里跑,后边还跟着两个浑身泥巴的大男孩,边追边骂。
“小兔崽子们给我站住!玩儿阴的你们,再跑告家长了!宝墩,给我站住!再跑我去告诉大伯!”穿海魂衫的男孩气急败坏。
安成和锦绣赶紧过去,“小兔崽子喊谁呢!”安成一把抓住海魂衫,脸上都是泥巴,没认出来是谁。
海魂衫抹一把脸才被认出来,是安秀秀的弟弟安大吉。
安大吉身上的泥巴特别多,边抹边干呕,跟安秀秀有矛盾也不至于跟个孩子一般见识,而且看这架势应该是宝墩闯的祸。
安成掏出手帕要帮他擦擦。
“宝墩他哥,可别!那是用尿和的泥!”郑书记的孙子郑武忙喊。
锦绣,安成:……呕……
一阵七嘴八舌说明白了,宝墩带领小伙伴撒尿和泥,埋伏在安大吉玩耍的地方搞偷袭,另一个男孩纯属无妄之灾。
宝墩偷袭之前强调只找安大吉一个人,但是都是5,6岁的孩子,准头能有多少?扔起来一开心就无差别攻击了。
宝墩还挺有担当,“是我带他们去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再说了,安大吉活该,他姐欺负我小姑,我就欺负安大吉!”
另一个泥巴男孩站在旁边,“那我身上的泥巴咋办?”
宝墩:“……说了让你们扔安大吉一个人,怎么把他也带上了!”小伙伴们噤声。
“你说咋办吧。”宝墩斜眼看着男孩。安成一巴掌拍他后背,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锦绣想扶,看着他的泥巴手,又歇了想扶的心。
锦绣真想不明白,用尿和泥,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么?恶心心。
小伙伴继续噤声。
宝墩一脸不服,气的回身怼哥哥,“小姑姑真是白疼你了,你不帮小姑报仇,咋还拦着我呢?!”
安成无语,“这是大人的事,瞧把你能的!谁让你用这么恶心的方法报仇了?再说了,报仇也用不着你啊,你等我晚上告诉妈的。”
成功让宝墩闭嘴,拉着这些孩子去院子角落的水管边冲洗,小孩还好,就是手脏点儿,这俩大的真没辙。
安大吉沉默跟着,他中午听了两耳朵黄桃花骂安秀秀,大致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在家受宠,但他也不是跋扈性子,刚才气的一路追,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好意思。
跟着到水管边洗了脸,没等上楼找衣服的锦绣下来就拉着小伙伴跑了。
安成看着跑走的安大吉沉默片刻,回过身继续训弟弟。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就是不对,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么?”
宝墩草草洗了两下手就要让位置,安成把他逮回来,恰好锦绣拿着香皂下来,把他手一顿搓。后边的小伙伴排排站。
锦绣站在一旁问到,“你们怎么弄的这么多泥巴?不恶心?”
孩子们又开始七嘴八舌,“我们都自己的尿自己用!”
“谁的尿也不能过界,我们每个人都挖了一个坑。”
“我尿的最多,和的泥也最多,岗子泥不够了还想偷我的!”
“哎,我今天喝的水少。”
这又自豪,又惋惜的语调……
这就是孩子么?
等安成把孩子的手都洗干净,锦绣才拉过宝墩,“这是小姑姑自己的事,小姑姑有自己的方法解决。我不希望影响到你们之前的感情,之前不是还跟安大吉一起玩过么?”宝墩点点头。
“你们今天的行为非常不好,必须批评你们。玩泥巴可以,但是得用水和泥。你们用尿和泥,首先,这是个侮辱人的行为。宝墩,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你们也一样。”锦绣看着孩子们点头答应之后才继续。
“其次,这个东西特别脏,还有味道,我本来想找你们我玩老鹰抓小鸡,安成还想给你们拍照,现在我们都不想跟你们玩儿了,你们自己闻闻,身上有没有味道?”
孩子们先闻闻自己,又在同伴身上互相闻了闻,都有点嫌弃的撇开头。
锦绣暗笑,玩了一天身上都出汗了,肯定是有点味道的。
看他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锦绣又说,“你们保证以后不做这样的行为,玩耍适度,我就答应你们明天玩老鹰抓小鸡。”说完示意安成。
安成也晃晃手里的相机,“你们当个文明干净的小孩,明天就给你们拍照。”
争先保证完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洗澡。
拉着垂头丧气的宝墩回了家,安排安成去给宝墩洗澡,锦绣才松口气瘫在沙发上。
真是有味道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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