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幻觉

三人一行穿过那条僻静的小道，眼前豁然明朗起来，是一处开阔的路口，小幺往前走了两步，想探探前面的路，无极却伸手拉住了她。

        “怎么？”小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向前撄。

        无极细长的凤眼中漾起波澜，冷声道，“此路看似平常，两侧树木也非异类，只是瘴气甚重，贸然进去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是啊，小幺公主，前方有瘴气，三思而后行啊。”慕白也跟着附和道，突然开阔起来的视野让他提高了警惕，总觉得其中有诈。

        小幺抱肩站着，对他俩的话不以为意，“瘴气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她转过身打量起无极来，“再者说，堂堂天界战神在此，又有什么妖怪敢放肆？”她的语气颇为调侃，看来是想用激将法说服二人。

        “呵……”无极唇角一勾，轻声笑道，“妖物害人的方法许多，害人躯体者为最次，乱人心神的才是最难对付的。”他的青云战袍在微风里起伏，青丝缭绕，霎时风华尽显。“不过，既然小幺想进去，看看也无妨。”他倏地弯下腰，俯在小幺耳边。

        小幺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双颊微红，脸上火辣辣地烫着，便疾步里面走着，无极和慕白也紧跟在她后面，生怕她走得太快，出了什么意外。

        往里面走了两步，身边的景象愈发怪异，那些高大入云的古木渐渐消失，瘴气越来越浓，眼前的所有也开始模糊起来，无极强用灵力撑着自己的意识，努力追随着小幺的身影，只是瘴气太浓烈，他抬手却发现五指都看不太清楚了，“慕白！小幺！”他低声吼道，身边无一人回应。

        “何方妖孽作祟！无极战神在此！”他催动灵力，妄图借助灵力破了眼前的瘴气，没想到情况反倒更加糟糕，那些瘴气似乎有目的一般朝他袭来，统统聚拢在他的身上，纵使灵力高深，也抵挡不住妖界这样强的瘴气。

        在瘴气的包裹中，无极的意识渐渐恍惚起来，他伸手去扶什么，身边空无一物，他想坐在地上，脚下突然变得飘忽来的，不着边际，无极知道这股力量不光是冲着自己而来，小幺慕白肯定也同样受到了它的袭击，可是现在他连他们二人具体在哪里都不知道，只能先打破这股瘴气了偿！

        他与瘴气里无形的力量搏斗起来，只是僵持越久，无极发现自己的灵力流失的就更加快，果然是不简单的家伙！他的意识越来遇弱，眼前变得恍惚，身体轻飘飘的找不到半点方向。

        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地身影，忽然清晰起来，但是还是看不清那人的面孔，无极往前走着想看清楚那张脸，只是当他看得彻底之后，才发现……

        那人，竟是桃小幺！

        那棵苍天的桃树也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漫天的花瓣纷纷洒洒地落下来，无极想伸手去触碰花瓣却发现花瓣离他越来越前，无极就往前追着，只是那副场景似乎也在移动，无极向前一步，那些景象就后退一步，不管他跑得多快，都不能追上。

        暮地，那些东西又静止不动了。

        无极走向前去，耳畔是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知从何方传来，迎面席卷而来的风香甜沁人，让人嗅得昏昏欲睡，他想喊小幺的名字，一开口却发现自己只字都吐不出，那感觉十分压抑难受，可是他又想靠近眼前的人。

        桃树下的小幺没有注意到无极的存在，她荡在桃树下的秋千上，齐腰的青丝随风舞动，起风的时候脸都被头发覆住了，无极看不真切，只能再靠近一些。

        也不知用了多大的气力，无极终于能够看清楚秋千上的小幺，他已非常疲惫，灵力耗尽，只想告诉小幺快点离开这里，“小幺。”他低声唤道。

        秋千上的动作戛然而止。

        时间静止在了那一刹那。

        秋千上的女子抬起头，日光打在她半面脸上，人面桃花相映红，如梦似幻，细长的睫毛如羽翼轻颤，桃树下又起风了。

        她坐在秋千上拨着瓜子，随着秋千的起伏荡着，大抵是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小幺冲着无极微微一笑。

        无极愣住不知该如何回应，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来，也冲小幺笑起来。

        “你吃瓜子吗？”小幺的神情与无极平日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她摊开手心里面是一把瓜子，她的声音清澈而具有穿透力，让人不忍拒绝。

        无极想开口答她但是不知怎样和现在这副模样的小幺交流，想了一会儿，“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桃树下突然刮起一阵大风，那阵风刮得很大，花瓣落得更多，铺了一地，无极鬼使神差地想去拉住小幺的手把她从秋千上抱下来。

        “啊！”凄厉的声音打破了刚才所有的美好。

        无极心神一乱，秋千上的女子在那一瞬间从上面落下来，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他还没来及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小幺落在了花瓣上面，无极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熟悉，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经历过，他想上前去把小幺扶起来，只是身体又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无极……”地上的女子声音中有些惊慌，青丝覆在脸上，还是那样不清晰……

        无极慌了神思，赶忙上前扶她，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动起来的，指尖刚一触及那女子就传来透骨的凉意……

        “无极。”那女子又唤了一声。

        他扶起她的刹那，天地都静置下来，那张脸……

        脑海中逐渐明朗的轮廓，勾起了尘封许久的回忆，让无极有些抗拒却无比渴望，那样熟悉又那样温暖，无论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他脑中都无法抹去的那张脸，竟然真的出现了，不是小幺，而是她……无极无暇思索小幺到底如何变成她，只想把她搂紧怀里，再次感受那份温暖，再次回到那时候的岁月，她真的出现了，无极盯着面前的人儿，挪不开眼，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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