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书房
平州关于谢国公嫡女一事并没有传到京城,更没有传到王岳的耳中,谢瑜三人正在努力地在李府寻找一切可疑的线索。
昨日傍晚三人分头后又各自在李府中搜查,查出来的东西叫人吃惊。
“找到东西了么?”
谢瑜问两人,见谢如意和谢阿宝齐齐摇头,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我们俩将李府翻了个,也没发现什么可以的东西,倒是有一个这个。”
谢如意将白净的手摊开,掌心处是一个正方形约两指高的小木盒。
谢阿宝眼神一凝,“我方才也发现了一个,但没拿出来!”
谢如意轻轻摇摇头,“我能发现这个盒子是因为我能听到这里面有动静。”
此时月上梢头,安静得只能听见院落内各个侍卫巡逻的声音。
谢瑜盯着那个盒子,眼神一凝,她咬住食指,挤出一颗血珠,放到离小方盒极近的位置。
“再听。”
谢如意伸出耳朵靠近那个盒子,表情瞬间严峻,“里面有东西,先别打开。它的动静比先前大了许多,我不用靠近就能听见。”
谢瑜面色一变,低声说道:“苗疆血蛊!”
谢如意和谢阿宝也想起了往日不太美好的回忆。
苗疆血蛊是子母蛊的一种,一旦发作如同万虫噬身,肝胆俱裂,李府竟然这么多血蛊,不用细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苗疆血蛊多用于死士的训练,当年谢如意和谢阿宝都是谢家旁支的庶出女儿,谢氏族中为了培养忠于谢瑜的死士,当年族内长辈曾将血蛊和一干蛊虫放到所有旁支子女身上,只为了选出一两个优越的死士苗子。
到了后面,手足相杀,姐妹互斗,亲情分崩离析,谢如意和谢阿宝历经最险恶的人心,脱颖而出,而所有的一切都为了谢家家主,那个高高坐在谢家王位上的人。
但作为谢家嫡出子女,谢瑜所受的苦只比他们多,不比他们少,这也是两人愿意跟着谢瑜的原因。
谢瑜眸光轻轻一闪,“天黑之后我们再去找一找,书房中肯定有东西在。”
联系到昨日刑房李均儒的尸体,谢瑜大概已经猜到了王岳的手脚,这血蛊的母虫就放置在王岳身上,那么当日李均儒的死亡原因,根本不是自缢,也不是如他们所言的那般为下毒。
而是子蛊失控,跑出了李均儒的体内,李均儒五脏肺腑气血失衡,直接造成脖颈的经脉瘀堵,所以才看起来像是自缢。
“那这证据就是在书房,”
“但书房里到底有什么呢?”
“这些证据是来往的书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几个问题在谢瑜的心里静静划过,一个又一个问题却突然让她明白,这一次平州水患的案子根本无法连根拔起王岳在朝堂中的势力,这次查案与其说是去搜寻证物,还不如说是将王岳的爪牙拔起。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
“去书房找完证据,我们得去衙门走一趟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白日,但依然无人理会谢瑜一干人,只是大清早突然冒出来几个丫鬟婆子押着她量尺寸。
谢如意和谢阿宝对视一眼,显然没跟上谢瑜的思路,疑惑地看着她,
谢瑜没有做过多的解释,门外的黄衣丫鬟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步伐微动,正往里间来,谢如意和谢阿宝身形一闪,藏匿在了房梁上。
“少奶奶您怎么了?”
丫鬟身材矮小,略有些怯怯地看着谢瑜,谢瑜细声细语道:“未曾,我想睡一会儿,你歇着吧。”
丫鬟虽然胆小,但看了看外面刚刚大亮的天色,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乖乖去了屋外守着。
李均儒的嫡长子,李柷,也就是全平州都知名的全能废柴,此刻听说自己新娶的媳妇儿关在偏院里,当即合上扇子,往偏院走了。
他挺着硕大肥圆的肚子,走路时止不住的后仰,脸上的肥肉止不住地颤颤巍巍,双眼像是两颗大米粒,笑起来时两只眼睛只剩一条缝,身后的小厮横冲直撞将门前守着的丫鬟撵了出去。
“本少爷的媳妇儿在哪儿?”
甫一开口,就看见屋里坐着一位身穿青蓝色罩裙的楚楚美人,见到他进来,似是吓了一跳,双眼登时红了边缘,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小美人儿,我就是你的夫君,快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啊哈哈哈哈!”
男人用扇间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谢瑜下巴配合的往上抬了抬,娇羞地说了一声:“夫君~”
房檐上正在蹲守的谢如意和谢阿宝隔着大老远都能闻见胖子身上传来的汗臭和脂粉味,此刻听见自家主子忍辱负重,千娇百媚地喊出了一声夫君,当即恨不得将这胖子杀了出气。
谢如意只是身形微微一动,恰好听见了自己腰间藏着的盒子里传来撕心挠肺的声音,表明蛊虫正迫不及待地往外冲。
李柷本来也只是来看看她,没打算如何,见她乖巧,当即大笑几声出了门。
屋内的脂粉味顿时一散,谢瑜下意识就想找个恭桶好好吐一吐,却见自己的两个侍从轻飘飘落地,神色凝重。
“主子,这蛊虫对李柷起反应。”
谢瑜闻言眉头一皱,门口却又传来脚步声。
两人再次躲回阴影处。
这回是李夫人,换了清理的白色裱花直布裙,一截红色的宝石腰带将腰线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见过你夫君了?等新婚之夜过了,就带你好好看看李府,你公公生前是个和善的人,看到你和你夫君成婚,一定开心。”
李夫人只是坐下后说了几句说服人心的话,就像走个过场,这种态度,让谢瑜感觉愈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目前他们对李府一无所知,就连最基本的情报都没有获取,谢瑜顶了顶后牙槽,这才深知自己行事鲁莽许多。
“主子,这蛊虫只对李柷有反应。”
一般子母蛊,除了子蛊与母蛊有反应之外,子蛊之间也会有反应。
“今夜我们将所有盒子都找出来,进入书房后爱看看具体情况。”
两个人按理来说应该一直被关在柴房,所以两人又偷偷摸摸原路返回。
入了夜,李府静谧许多。
谢阿宝趁李夫人回头剪窗花时,从房檐上跳下径直将小包药粉放入茶水中,待亲眼看见她饮下后,三人径直往书房走去。
一路上不断传来狗吠,谢瑜拉住两人上了树,正好躲过了一班侍卫。
“这两日你们进过李柷的院子查看吗?”
“进过,但他一切如常,睡得跟猪一样。”
“确定是他本人?”
这下两人都犹疑了起来,毕竟当时没有人怀疑李柷的身份,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废物,根本不会对大计划进行干扰。
谢瑜挑挑眉,“别担心,如果他没在自己的院子里,那就是在书房。”
如果李夫人是真正的李府掌权者,那么整个子母蛊就应该下在李夫人的身上,但现在蛊虫出现在李柷的身上,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女人玩味地摸了摸下巴,说了一句:“王岳这老狗,真是有意思。”
秋季的夜空呈现一种蒙蒙带着黑气的蓝,月儿露出些许银色的光洒落亭台,谢瑜盯着被围得密不透风的书房,深深吸了一口气。
“冲!”
谢阿宝在三人身上撒了整整三包无味粉。
闯入书房并不难,关键在于如何隐秘地闯入,以谢瑜平常悍匪一样的行径,可能直接打晕几个侍卫就翻进去了,但现在不行。
只见精致而大气的四合院里的一颗古树枝影摇晃,第二组侍卫长见此不由得停下脚步,“这树怎么回事儿?”
侍卫皆穿黑衣布衫,身后牵着狗的侍卫见狗没有动静,当即放心地说道:“没事儿吧,哥,你看,这狗都没叫。”
“滚蛋,哎——”
那侍卫眼睛尖,快一步拿起那一大包银子,随即眯着眼捧到了侍卫长的身前,那侍卫长本以为这新来的不给自己面子,眼见峰回路转,眼中凌厉的光也变柔和了许多。
“懂事儿”
从钱袋子里掏出几两银子往那是为身上一撇,两人继续带着队伍前进了,但因为所有人都停止在树边,根本没人注意三道黑影悄无声息跃进了正屋。
“太子爷,宫里来消息了。”
霍世君站在一旁,将手中的纸条递给祁良夜,男人在秋雨连绵的时刻就提早穿上了大袄狐裘,此时厚厚的绒毛在他颈间缠绕,将男人衬得脸庞愈发精致。
“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
祁良夜看了一眼,转手就将纸条用烛火燃尽,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男人深邃的黑瞳也扑朔迷离了些。
抑制不住喉咙里的咳嗽,他眉眼带着些疲倦,闭目仰靠在椅子上。
“叫谢瑜加快些动作吧。等她将平州的案子了结后,让她即刻回京。”
“现下京城越来越不安全了,王岳的人三番五次想安进府里,估计是察觉到谢瑜的动向了。”
烛火幽幽,霍世君识相地退出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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