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红嫁娘，缺一味药

　　由吕新带头打头阵与鬼城的守卫交流。寒烟雪注意到鬼城的守卫都带着防护盔甲，口鼻系这帕子。吕新说明缘由，鬼城的守卫听闻是天下第一钱庄李布的侄子。便放了通行。只说：“里面疫情严重。你且直接找吕布先生，别乱窜生事。”
　　“谢谢守卫大哥，那是自然。”吕新笑脸相迎。双手恭恭敬敬的行了文人礼。便带着寒烟雪和万不贪进城。
　　这鬼城里，街边到处是瘫倒在地的病重病人。不少人水泡长满全身，看着密密麻麻的。毫无生气的瘫着。不少人家都紧闭着门户。房檐边，蜘蛛都结网了。
　　“这窗户紧闭，密不通风，怎会有利于病情。”寒烟雪叹口气道。
　　“爹爹，起来吃东西，爹爹。”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拿着快要馊的馒头给一个毫无动静的男子喂食。
　　寒烟雪不用把脉就知道此人已经魂归天际两三天了。只见那小女孩说：“好吧，爹爹你睡会儿，睡醒了就要起来吃饭哦。”女孩把馊了的馒头放在他爹爹的袖子里。
　　“你们发生疫情多少天了？”
　　万不贪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他们说，从最开始爆发到现在有18天了。近期有病友说夜间发热，有时候畏寒，身体越来越乏力。”
　　“到了一个周期了。15到20天一个周期，抵抗力弱的人。恐怕这几天熬不过去。鬼城真的要收一批鬼魂了。”
　　寒烟雪摇摇头：“我们得快点找出解药。”
　　三人来到天下第一钱庄。只见大门紧闭。吕新敲了敲门。门内轻声问：“是何人？”
　　“在下吕新，是李布先生的侄子。”
　　“你且等等，我去通报夫人。”
　　不一会儿，一位童子带着面纱，打开小门，却不让他们进入，打量了他们一番，说了一句：“得了。”此时，门内一妇女的声音传来：“侄子，不是嫂嫂不让你进。只是家里有小儿，你又得了疫病。我等人家皆服了药，并没有疫病。孩子满月不久，怕是见不得有病的生人，尔等去龙门客栈投宿吧。你那舅舅目前在贾府办事，明早才归。等你那舅舅回来，我且让他寻你来。”
　　寒烟雪道：“夫人，你等服了药，是来自贾府？”
　　妇人迟疑了一会儿，道：“是的。鬼城大家族都从贾府那里得了药，服药的人并未得疫病。”妇人沉默了一会儿，便道：“尔等且去客栈住着吧。还请原谅，做母亲的良苦用心。等侄子在贾府寻了药，再过来，我做嫂嫂的必然尽心款待。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尔等放心。那龙门客栈的老板是贾大人的产业，目前营业的。”
　　说罢，那开门童子便把钱袋放在门口。便关了门。
　　万不贪拿起银子，用嘴巴咬了咬银子，判断是真是假。寒烟雪道：“去龙门客栈吧。看有没有吃食卖。”
　　说罢，三人便往龙门客栈走。
　　吕秀才看着街上的病人，皱着眉道：“堂堂一知府。怎如此忍心？说到底都是他鬼城的子民啊。”
　　“听你舅娘的说辞，他是有药的！居然不分配人购买药材，分发给大家，解除疫情危机。难不成他是安心等着第一批人出事吗？”寒烟雪气得内心感觉有热血翻涌。
　　“这怕是要发难民财。”万不贪吊儿郎当得走着，哼着小曲儿。
　　“你怎么这么高兴？”
　　“自然得高兴。至少，这天花，万古的疑难杂症，它是有解药的。我当然高兴。”
　　“没错。有解药比自己研究配药节省了时间。”寒烟雪安了安心，压下那股生气劲，到了龙门客栈。牌匾擦得亮堂堂的。
　　寒烟雪踏进客栈。只见没有染上疫病的小二上来接客，看到得了疫病的万不贪和吕新，皱着眉道：“客官，龙门客栈这特殊期间，食物住店都是很贵的。”
　　万不贪拿出钱袋在小二眼前晃一晃：“够吗？”
　　小二立马挤出笑容：“够的。够的。”
　　三人找个地方坐下，万不贪点起菜来，毕竟午饭他们也没吃：“三个小菜，一笼包子，一份烧肉，加个肉汤。”万不贪对着寒烟雪和吕秀才道：“我们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小二给三位倒了茶水，笑道：“好嘞。”小二殷勤的跑到后堂去了。
　　不一会，小二端着两个菜上来。此时，门口穿着一袭红衣，胳膊肘里夹着唢呐的大老粗招呼道：“掌柜的，给爷把这酒袋装上上好的美酒。”
　　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立马狗腿地跑过来接过男子手里的酒袋：“好嘞。呐二爷，您且坐坐。”
　　寒烟雪看着这人的衣服和昨夜看到那队送**的人穿的是一样的。只见吕秀才上前攀谈道：“大哥，您这一身喜服是要参加喜宴吗？”
　　那男子瞥了一眼吕秀才，一脸的红疹：“你不是本地人吧？”
　　“大哥真是慧眼如炬啊，我等确实不是本地人，我是天下第一钱庄李布先生的内侄。才刚到鬼城。”
　　“李布？”那大老粗才正视吕秀才：“怪不得，还长着红疹子，原来是才到这地儿。在鬼城，有钱人家是不会得疫病的。”
　　大老粗接过掌柜的酒袋：“今晚，鬼城的嗔门门主娶亲。门主夫人从贾府出嫁，算作贾忠的义女，有个身份勉强配得上嗔门的门主。那李布估计今天也会在贾府。你要是等你那舅舅，那得明早了。”
　　“这鬼城娶亲，不知道我等能不能去热闹热闹？”
　　“哈哈哈。年轻人，你想多了。要是放在以前，这大家族嫁娶，自然允许大家都来热闹热闹。但是这疫情期间，没有得疫病的才能任意进出贾府。你等，且不要想啦。”说罢，大老粗便喝着酒离开客栈。
　　寒烟雪给万不贪使了个颜色。万不贪还啃着馒头。
　　“你就知道吃吃吃！”寒烟雪抓起两个馒头塞给万不贪：“路上吃。”。便推了一把万不贪。
　　万不贪心里委屈道：“饿嘛。”便跟了红衣大老粗去。
　　“唉，真想去恭喜恭喜。不知，这疫病的解药去哪里可以寻得？”吕秀才感叹了一声。
　　掌柜笑道：“看公子是李布先生的内侄。我且告诉您了。这药，贾府才有，不过您得从我这儿买，我再帮你从贾府取货。不过这价格很贵。”
　　寒烟雪一听此话，心头一紧。
　　“敢问掌柜多少？”
　　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两？”
　　掌柜轻蔑地看了一眼吕新，摇摇头：“这等数字怎好说出口？”
　　“十两？”
　　掌柜道：“十是拳头，哪里是一根手指！”
　　“一，一百两！”
　　掌柜点点头：“这次对了，带个完整的话。”
　　“一百两银子？”
　　掌柜笑而不语，不一会道：“往大了的猜。”
　　吕秀才不可置信道：“一百两黄金！”
　　“孺子可教。”掌柜微笑道。
　　吕秀才没站稳后退了两步。
　　掌柜笑道：“客官，如何，是否购买？”
　　吕秀才擦擦额头的汗液：“您见笑了。这数目太大。我等目前还无法筹集到这等巨资。”
　　掌柜得意地点点头：“以李布先生的能力，这点钱，不过是指缝漏出来的一点。客官和李布先生这等关系，又是李布先生让你来投靠的。想来我迟早是得给你预留一份。我且等客官几日。给客官透个底儿。贾府也没几副药了。毕竟其中一味药材，鬼城紧缺，早些与李布先生商量，在我这儿预先订购着，好买了去，保个命。毕竟现在都18天了。”
　　“我本是一个青山县的秀才，名吕新，小生不才，也想以贾大人为榜样。期望一日努力登科。今日是贾府喜事，小生还真想去凑凑热闹。不知，掌柜可否借您小二哥一用，帮我带个话给我那舅舅。”
　　“果真李布先生家的秀才，头脑就是不一样。这个忙我就忙了。他日若跟了贾大人飞黄腾达，吕秀才可别忘了我等今日之举啊。”
　　“多谢掌柜，掌柜恩德，自然是不会忘的。”
　　说罢，吕秀才便书写了一封信件差小二哥送去贾府给李布先生。
　　寒烟雪听着掌柜和吕秀才的对话。不禁觉得，这鬼城人吃人真不是假话。
　　寒烟雪等人在客栈住下。吕秀才和寒烟雪在客房等万不贪。到了太阳快落山之时，万不贪跑了回来，一回来就拿着水壶灌了几口下肚。
　　“如何？”
　　“我跟着他一路到了贾府，贾府今天婚嫁。后院停有一口棺材。就是我们昨天看到的。”
　　“说重点!”
　　“小妹妹，要稳重，是重点。那口棺材里的人是活的！我看到棺材板在晃动。而且传出女声。声音听着像二十几岁的姑娘。”
　　“这嗔门门主娶亲，不用大红花轿，用棺材？”
　　“是了，嗔门是炼狱门的分门，炼狱门本就是地狱般的存在。其创始之人，原本是佛道高僧入魔创办的。有这等风俗不为奇怪。”
　　“可知那人是谁？”
　　“不知道。只听得女声呜呜呀呀的，像是被捂住了嘴巴。发声困难。”
　　“发声困难？”寒烟雪想起嫂嫂李剪秋也是发声困难，忙问道：“是否断臂？”
　　万不贪认真道：“说不准，因为她在里面挣扎的时候，显然是用身体撞击棺材，并没有听到用手拍打敲击的声音。”
　　寒烟雪瞬间揪起来的心，这断臂之人，不就是只能用身体撞击棺材吗？
　　“不行，我们得早去贾府探一探虚实。很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寒烟雪打定主意。一定得去看看新娘子，这说不准真是自己的嫂嫂。
　　万不贪道：“行，啥本事没有，唯独轻功极好。自然有翻墙，上梁的能力跟你去。寒大夫，你没有染疫病，混在晚宴里，也可方便。可是吕秀才，怎么办？”
　　吕秀才道：“君等，无需考虑我，我早些时候拖了店小二给贾府的李布舅舅捎了信件，这时候。舅舅估计着该让我去了。”
　　果真，只听见有人敲门。
　　“谁？”
　　“吕秀才，是我，龙门客栈的掌柜。贾大人让我给您熬了药，希望晚上邀您过府参加贾府喜宴。”
　　万不贪和寒烟雪给吕新竖起大拇指。牛！
　　吕新带着微笑：“客气，客气了。”
　　只见掌柜面带谄媚地给吕秀才送来汤药：“吕秀才，能得到贾大人免费赏药。您可真是能人！”
　　“承蒙贾大人看得起。”
　　“吕秀才这是熬好的药，喝了吧。”
　　“多谢。等下我便喝”吕秀才接过药。
　　“吕秀才那可不成，这药啊，得当着我的面喝。毕竟这病情的解药。我们是不允许被人泄露的。”
　　寒烟雪凑过来，眼珠子转悠了一圈：“吕秀才，我能闻闻味吗?之前听你们说这药贵得很。羡慕得很。”
　　吕秀才对着掌柜道：“小孩子瞧瞧应该不打紧吧。”
　　掌柜脸上堆着笑道：“自然。”
　　寒烟雪使劲用鼻子闻了闻，半钱地肤子，半钱葛根，半钱金钗石斛，半钱蛇床子，半钱麝香，一钱僵蚕，一钱熟大黄，三钱甘草，三钱黄连，三钱车前子，三钱紫草，三钱生地黄，三钱赤芍，三钱木通，三钱龙胆草，还有一两啥？还有一个草药，是什么？寒烟雪使劲闻了多次，还是没有确定。
　　掌柜看着寒烟雪端着药碗很久了。有些许察觉：“小姑娘。该让吕公子喝药了。”
　　寒烟雪不好意思地递给吕秀才：“不好意思。果然是神药，味道都那么好闻，有些陶醉了。”
　　“那是自然，自古以来，天花就没有人可以解。”小二得意道。
　　“那你们的药从哪里来的？”万不贪道。
　　掌柜抬手，示意小二闭嘴。小二才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
　　掌柜皮笑肉不笑道：“几位客官，我们也只是拿药人。这药从哪里来，我等也不清楚。要是在坐几位想弄清楚，自去贾府问问便是。吕秀才要是想赶上晚宴，姑且，您得快一些了。”
　　“多谢掌柜提醒，说得甚是。”吕秀才拿过药碗，咕隆咕隆便喝了下去。
　　掌柜带着小二跟吕秀才客套得说了几句，便让小二拿着药碗，一同退出房门。
　　寒烟雪立马将刚才所闻出来的药材写在宣纸上。
　　吕秀才看到寒烟雪写的瘦金体药方，点头称赞道：“寒大夫果然非同一般，仅仅闻了味道就知道药方了。”
　　万不贪看到寒烟雪写着一两，便不写了：“一两什么？”
　　寒烟雪一手扶着额头摇摇头道：“还差一味药。我没有闻出来。而且比重极大，我没有闻出来，准确的说，我应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味草药。”
　　吕秀才安慰寒烟雪道：“已经不错了。毕竟，我们只有一味药不知道。等下我们还要去贾府，说不准，能知道剩下那味药。”
　　寒烟雪点点头：“没错。贾府必然还有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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