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择主
再看向妹妹,皇帝笑得舒心,“来了就在宫里多住几日,别急着走。”
燕国点点头,拍拍胸口道:“这回我要在宫里多住几日散散心,左星和那个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犟种,快要把我给气死了!”
这个世道就是如此,男人靠权力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叫有本事,女人靠权力得到自己喜欢的男人就叫做放荡。
左星和那个嘴,饶是燕国的脸皮有城墙厚都有些受不了了。
她主动去找左星和,左星和先是讥笑,“你就是脱光了我也看不上。”
燕国无动于衷,“我看得上你就行了,乖一点。”
然后把自己脱到只剩寝衣,准备上床。
“停停停!”
左星和做手势让她不要继续下去,然后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公主,便是花楼出身,也要恩客给够了银子才解衣裳,我还一分钱没给呢,你这买卖可是亏了……”
“啪!”
左星和直接就被抽歪了脸,燕国笑,“总有一天本宫要让你知道,本宫从不做亏本买卖。”
她从床上下来,语调轻松,“说起来我好久都没见过谢夫人了,自她进宫便杳无音讯,还怪叫人担心的呢。”
左星和不说话,就像左母前些天叫人来传的话,“她已经受封了……”
没死,活着,有宠,足够了,她从前过得不好,原本以为自己娶了她,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结果还是没有做到。
万事还是要靠她自己……不怪她,左星和蓦然红眼,绝不怪他。
皇帝哪有空听周赢抱怨她的男宠一二三,闻言只觉得不耐烦,“实在不行,你换一个吧,谢氏还在宫里,你把左星和留着,说出去多不好听!”
搞得他想把谢芳柳弄到台面上去都不行,万一章怀圭,申敏等人知道谢芳柳的来历,不去哭先帝才怪。
“凭什么!”周赢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你不要忘了,是我先发现的左星和,万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
皇帝黑脸,“皇家的脸面比什么都要重要,谢氏至少能绵延皇嗣,你留着左星和有什么用?”
“左星和可以让你当舅舅!”
“胡闹!”皇帝立刻拍桌子,“这绝对不行!”
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皇帝小舅子的,左星和读书不成,生意还要靠老婆打理,他是个好人没错,但好人有什么用?
燕国也只是随口一说,见皇帝激烈反对,当场翻了个白眼,“谢芳柳倒是怎么都行。”
“那可不一样。”皇帝翻脸神速,谢芳柳差就差在出身,其他的方面绝对没有问题。
公主懒得和皇帝扯这些,“再嫁随自身,你不废后我不说你,你也少来管我。”
她早就看皇后不顺眼,要不是皇帝,早让她暴毙八百回了。
皇帝只是皱眉,“不许胡来。”
他也算是怕了燕国了,杜九锡死是必然,当初也是他下的令,但燕国手段之残忍,是皇帝想都想不到的。
周赢一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想起了什么,她毫无悔意,“皇兄在害怕什么?杜九锡那个下场是他活该,至于别人,谁还能与我有那么大的仇恨?”
作为公主的未婚夫婿,一边和她相许一生,一边又在阴谋造反,周赢心里可以不恨杜九锡,但面上一定要和杜九锡生死不容,皇帝是她的哥哥,更是她要忠诚的君。
她为什么以未嫁之身获封燕国,为什么能横行宫中,百无禁忌,都是因为她拎得清。
有些麻烦她惹了皇帝会不高兴,但相信在弄死杜九锡这件事上,皇帝只是嘴上觉得妹妹给他惹了麻烦,心里则是无比的熨帖。
皇帝果然只是习惯性的提了提这件事,随后就抛在脑后,“算了,朕的话你从来就不放在心上,朕也管不了你,随你吧,看你高兴就行。”
“是,多谢皇兄!”皇帝松口,燕国高兴不已,她要不把左星和搞服帖了,那是连觉都睡不好的。
随即她又转了话头,对着皇帝笑得意味深长,“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臣妹就再多嘴问一句,那位谢夫人您可还喜欢?”
皇帝也笑,“放心,没给你公主府丢人。”
公主听了这话点点头,又笑道:“便宜皇兄了,这么知情识趣的美人,可比左星和好摆弄多了。”
刘丰谷听这两兄妹聊天,只觉得心里暴汗如瀑,他敢保证,皇帝嘴里的“没给公主府丢人”和公主的话绝对不是同一个意思。
话说到这里,燕国又站起来笑,“说起来也是我举荐进宫的人,这么久了,我都没去看过,皇兄忙着,我去看看襄阳郡夫人吧。”
皇帝笑着点头,“去吧。”
燕国和谢芳柳相见,却是在凤仪宫,皇后拉着谢芳柳的手笑得亲和,“你写得一手好字,我让人供在佛堂呢。”
谢芳柳浅浅一笑,皇帝睡了她七八回之后,就迅速对她失去了兴趣,猫抓耗子,耗子一动不动,猫也就失去兴趣了。
皇后很讨厌她,不管是她得宠前,还是失宠后,都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看,抄经已经是再小不过的事了,因为皇后殿里的女官说跪在佛前抄经比较恭敬,她的膝盖现在都是青的。
再看看燕国公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她今年这运道着实是不太好。
周赢看到自己府里出来的人对着皇后如此恭敬,脸色十分难看,皇后直接让人把谢芳柳写的经书拿给公主看,又特意笑着道谢,“真是多谢公主,把人调理的这么恭顺。”
周围的嫔妃们都看着这一幕,大气都不敢出,同时心里也难免幸灾乐祸,皇后有太后做靠山,公主是天子胞妹,谢芳柳肯定是惨了,妥妥的风箱老鼠,两头受气。
周赢“哗哗”翻着蜀锦做封皮的柔软经书,白纸上铁画银钩,字字峥嵘,她就不相信谢芳柳抄这经书时,是平心静气的!
“啪”的一下,那本富贵讲究的《地藏经》直接被公主拍在了桌子上,周赢好半天才平息掉心里的怒火,折腾谢氏,就是不给公主府脸面!
她笑笑,“抄佛经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可我看皇后这里人手一本,也够襄阳郡夫人辛苦的了,皇后敢使唤,倒不怕陛下心疼!”
皇后只是不以为然,她看一眼周赢,“公主这话说得,你也说了是积德行善的好事,陛下难道会耽误襄阳郡夫人积德行善。”
不要说谢氏已经不得宠,就是谢氏得宠,她也是皇后,支使嫔妃做事,皇帝还敢跳出来插一手吗?
反正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公主听了这话是越发忍耐不得,帝后同体,所以胞兄一直很给皇后颜面,但凡知情识趣一点的,都知道龟缩在角落里待着,可皇后是个草包,仗着宫里没人和她计较,今天欺负这个,明天收拾那个,简直毫无皇后风范。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杜太后还能活多久,有朝一日嫡母死了,皇帝要秋后算账,她杜清姮就不怕死无全尸吗!
皇后见着小姑子吃瘪,心里就高兴,她对公主道:“如今公主把人送进宫,这人也就归我管了,我是做嫂子的,不怕公主不高兴,这回你可不能再欺负人家了,人家也抢不过你,多大的仇怨过不去呢?”
她明着是护谢芳柳,周赢听了这话脸都气青,“皇后说什么呢,我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台面上的戏台上演,台面下的事台下说,皇后以为自己打的是谁的脸,后宫不宁,说破天了都是皇后管教不严!
还有谢芳柳,皇帝还夸她好,好在哪里?
好在嘴像漏风的簸箕,什么话都存不住吗!
嫔妃们更加害怕,周赢眼神如寒冰般扫一眼这些墙头草,突然大喊一声,“还等着看戏呐!都给本宫滚!”
“我看谁敢!”皇后拍案而起,“这里是大内,不是你燕国公主府!”
这两人对峙,吓得剩下的嫔妃们都鹌鹑似的挤成一团,又齐齐跪在地上,告罪道:“殿下息怒,公主息怒——”
县官不如现管,得罪了皇后,立马就要受罪,得罪了公主虽然也不好过,但皇帝对她们一直都很刻薄,那再刻薄一点也没关系。
周赢早就知道,这些人都是蠢货,也正是因为她们都够蠢,才能显得皇后不那么蠢,到了皇帝手里,也觉得这些人就是白养着也放心,她们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但是现在,周赢只想有一个算一个,把她们的头全都拧下来。
和这些人说话,简直能把人气疯!
她看向唯一一个表情还算正常的,深吸一口气平息下怒火,“襄阳郡夫人。”
谢芳柳先是看一眼皇后,皇后得意的笑,“公主有话问,你就回答啊,要懂规、矩才是。”
皇后似乎什么都没说,但那最后“规矩”二字,简直是往燕国脸上掴了响亮的一耳光。
“是,殿下。”
偏偏谢芳柳又做足了样子,给皇后行完礼,才看向燕国,“长公主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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