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章 艾尔索普的复仇
望着那扇仍在摇晃的大门,牧师相信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明明在圣光十字面前,在大主教面前,自己却像个婴儿一样无助,只要那些暴徒冲进了圣堂,自己就会被撕扯得四分五裂。
“圣光十字”并不给予自己力量,也没有降低奇迹——那么圣光十字本身又是什么呢?你为圣光十字奉献一生的意义何在?
什么都行。老头儿忽然开口,一对年老而明亮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年轻牧师:“当你走进教堂,你就失去了一切——你不能再结婚,不能拥有权力,不能建立功绩,更不会有受人崇拜、受人敬畏的可能性。
但反过来说,失去一切,你就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你的一生都在不断地获取,直到最后一刻,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大主教微笑着指向穹顶:“执著属于人间,而彻悟属于圣光十字。”
“对那些在门外的人来说,他们一生中并不一定会得到这些机会,但你却是徒劳的——这正是圣光十字所赐给你的礼物。望着仍满脸迷茫的牧师,老人只好苦笑着叹气:“可能懂,还得看自己。也许有的时候越亲近,反而越离得远啊
正当年轻的牧师准备继续问下去时,门外的声音却突然停止了。二人同时也有些吃惊的不知所措,空荡荡的大厅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时,挂着长剑的塞蒙德主教走了进来:“狮心骑士团!”
"枢机主教阁下看到来者是谁,年轻的教士急忙弯下身来,退后一步,把整个大厅留给他和大主教两个人。
“狮子骑士…,你是说艾尔索普?”教长平静地开口说:“是杀死安东尼奥·格兰汉的新团长吗?”
"不只是他一个人,而且不只是两千名骑士团的士兵,他们把整个圣堂包围了。塞蒙德的神色异常难看:“并且对教会发出了最后的通牒,要求我们不允许‘暴徒’进入教堂,并且要求我们在一个月内为鲁道夫·布里奇斯的加冕仪式做准备!”
"圣光十字在上面…"卡尔洛的神情暗淡地叹息着--即使早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但无言的悲哀仍然令老人心痛不已,因为看见那人终于举起屠剑。
"毁灭,也就是疯狂--他是否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卡尔洛大主教慢慢抬起头,望着那冰冷的圣光十字雕塑。
"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让信徒们进来躲一躲?"
“你还是不明白,塞蒙德,就像那个孩子,你一直想要参与进来。”大主教慢慢摇摇头。门外却已响起了进军的号角。
那人已不是人,而是魔鬼择人而食。
低沉的号角响彻在圣光十字圣堂广场外的广场外,成群的、全副武装的狮心骑士团战士们沿着白底狮子的战旗爬上山坡,整齐划一、声势浩大、声势浩大的铁靴声,如同丧钟一般,广场上的人群失去了原本的平静,恐惧与不安在蔓延。
本来就心烦意乱的信徒更急切地朝圣堂的方向走去,一时间广场上挤满了涌动、拥挤的人群,迎接他们的是那冰冷的圣堂,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敞开的痕迹。
大家的双眼都紧张而恐惧地盯着往山坡上爬的白底狮子旗——对图特利亚人来说,这面旗子常常是另一面红底苍鹰。当然,现在这个旗帜所代表的人自然也只能是他。
罗多夫·布里奇斯。
正当大家心惊胆战之时,已有两千多名狮心骑士团士兵冲向山腰,一团一团一团、一团一团、一团一团地冲向山坡。
“把整个圣光十字圣山包围起来!”
恐慌的声响犹如引爆的导火索,可怕的尖叫声如巨浪般涌向广场,惊慌的人群向四下逃窜,却发现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所有的出口、所有的楼梯都被狮心骑士团的士兵堵住了。
面容肃然的军士们顶着盾牌,高墙挺直地举着枪向前推进,将各个广场上抗议的人群像兔子一样朝中将按,坚定而毫不迟疑的步子一点,将原本宽敞的广场变成了禁锢所有人的牢笼。
惊慌失措的人群不断向圣堂大门的方向挤过去,还不时传来奇怪的惨叫——倒下的、踩踏的、受伤者、还有受伤者……,哭喊和老鼠似的“怒吼”接踵而至,从未间断。
身穿骑士团的艾尔索普·班森神情僵硬地踏着梯子站在广场边缘,冰冷的目光扫过大门上的圣光十字标志,嘴角上多了一丝冷笑。
"我代表图特利亚王国宣读掌权大臣和王国摄政鲁道夫·布里奇斯阁下的命令--任何反对王国律法的企图,无论出身何等世家、高低贵贱、多么贫寒,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任何人试图逃避制裁,都将被视为叛国之举!
“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自己都应该明白,今天的抗议完全是某些别有用心、有权势的人在别有用心,只要你愿意提供证据,或者找到那个领导,就可以免受惩罚。”艾尔索普班森的声音中充满了血腥的味道:“但是,任何想要掩饰或逃避的行为,王国的法律都会对此给予最公平的惩罚!”
正如他所说的,两千名骑士团战士同时向前跨了半步,沉重而整齐的脚步仿佛敲击了所有人心中的一把重锤,广场上又一次响起了恐慌的叫声。
"无论你们究竟为谁、做出这种违背王国意志的举动,只要愿意主动站出来,指出主谋者,王国就会既往不咎。阿尔索普·班森的声音依然冷酷:“狮心骑士团或者都城的卫戍军团或者我们的责任是维护王国和图特利亚城的和平,任何企图破坏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以圣光十字之名,没有主谋,也没有阴谋人群中回荡着一种充满激情的声音,人们甚至可以听到他是多么愤慨地说:“这些都是我们自愿的,我们要抗议,要向掌权大臣鲁道夫先生抗议!”
是的,我们并不反对王国,我们要抗议的是鲁道夫·布里奇斯!
“让他把所有的士兵都撤走,不再对整个图特利亚城实行戒严,我们是骄傲的图特利亚人,而不是他的俘虏!
“让他把金库钥匙还给内务大臣,让他不再用自己的财宝去还我们,让他把属于我们的粮食还给我们!”
"让他到这儿来向我们道歉,向饥饿的图特利亚人道歉,他不配做这个王国的掌玺大臣!
短短几个字的时间,整个广场的气氛突然发生了变化。刚才还像一群受惊兔子般的人群突然变得“勇敢”起来,骚动的气氛愈来愈紧张,愈来愈激烈,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不怕死的朝骑士团的军士们挥舞。
周围站着的骑士团战士们依然表情严肃,没有因为人群的喧闹而有一点变化——他们还在等着,等着大队长下命令。
那是狮心骑士团,也就是一个传统,不管对错,正义或邪恶,他们永远忠于自己。千百年来与异教徒的对抗中,他们学会的只有团结和忠诚才能生存。
不是阴谋,也不是阴谋?艾尔索普·班森用手拄着长剑,嘴角终于翘起了:“这没什么,你们迟早要开口。”
狮子的心骑士——向前冲!把所有的叛乱者都杀掉,一个也不留,直到他们找到自己的主谋!"
低沉的号角又一次响起,军士们终于等了他们的命令,踏出第一步,就是铁靴声,锋利的矛在阳光下飞溅而出,是那无比刺眼的红光!
哦!!!!!"
信仰者们站在最边缘,惨叫一声惨叫,又一次从人群中间发出了恐惧和惊慌的吼声。刚在耀武扬威中抗议的人群现在却像丢了魂儿一样,拼了命又推又推,挤向大门的方向又一次。
哭号,惨叫,哀号,哀号,哀号,哀号声在圣光十字圣堂门口接二连三地响起,仿佛在嘲讽这位“唯一的真神”,那肮脏的鲜血到处泼洒,惨烈、血腥的场景一次次上演,把半个广场染成红色。
现在,没有人再为别人操心了,大家都逃命了,践踏前人倒下的身影,只是为了让自己多活一分钟——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已逃不掉,骑士团和卫戍军团早就把所有的出口都封锁了!
信仰者不停地挤到圣堂外面,使劲敲打大门,想要在里面听到圣光十字,希冀着圣光十字会保佑他们的信徒,希冀着那些在光明、公正的圣光十字仆人面前挥舞屠剑的恶魔,他们会扔下屠剑,跪在地上痛哭忏悔。
但是,所有这些都只是希冀——冰冷的大门永远没有敞开的迹象,无论他们怎样使劲地敲打,无论他们是怎样呼喊,里面却始终没有回应;而这一切,只是后面的铁靴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凄惨的叫喊声,还有他们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
死神,正在一步步地向我们逼近。
"咱们进去,进去躲一躲,看在圣光十字的份上!"
"快点打开门,那些魔鬼,那些魔鬼已经要冲上来了!"
你这些无情的教士,快把门打开,圣光十字会诅咒你们,使你们不能好死!
"砰--!"就像教堂的钟声一样,铁靴声停了下来。一切生还的人都禁不住回头看,他们看到的,是艾尔索普·班森那仍然冰冷如冰的表情。
“诸位若能有更多的机会,使你们能有更多的机会,王国仍能在此继续守候你们。”
阿尔索普·班森的声音就像审判前的宣示一样,一遍一遍的回响在所有广场的人们的耳边——明明晴天晴朗,所有人都在颤抖,面如死灰,望着那越来越近的长矛,还有散发着寒光的利剑。
空中弥漫着腥臭的血腥气味,红血污染了广场中央圣洁的喷泉,把池水染成了暗红色,断臂和潺潺的血泊,这地狱般的景象,却在圣光十字圣堂前,如此残酷地上演。
班森低垂着头,静静地不说话,好像是在祈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位狮心骑士团的大团长正等着,等着一个他早已期待了很久的答案,等着别人给他的名字念过久了。
但是,广场依然是死寂的,没有人敢开口,更没有人愿意挺身而出——终于失去了耐心的艾尔索普·班森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光芒,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地挥下了!
"轰--!整整齐齐的脚步把圣洁的石板敲成了死亡的钟声,骑士团的战士们又一次向前迈进,但这一次他们的步伐加快了,手上染血的长矛和带着肉屑的盾牌似战车般缓缓前进,在人群中再引起一阵惊恐的尖叫,就像是那最后的声响一样响彻这座圣光十字圣堂。
"等一下,请等一下,艾尔索普·班森大人,这只是个误会,误会了…一声惨叫,身着骑士服装的图特利亚贵族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们举起手,一脸紧张地站在长矛前,一脸紧张地望着艾尔索普:“请给我机会解释一下,以圣光十字的名义!”
灵柩般的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艾尔索普向两边招手,军士们让开一条路,年轻的图特利亚贵族急忙跑过去,站在这位大团长面前,恭恭敬敬地微笑着说:“向您致敬,尊敬的大团长阁下,我是…”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不必费劲介绍了。"阿索普连和他唠叨两句的闲工夫都没有:“说吧,有事要尽快开口。”
是的,是的!这位年轻贵族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但看着后面全副武装的军士们,还是急忙点头:“请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我们对鲁道夫殿下的法律,有点不满意——当然这么做也是千错万错,但请相信我们绝对不是故意的
"这一切不过是个误解,我们都是虔诚的圣光十字架的信徒,是对王国忠心耿耿的子民,他们绝对不会反抗王国的法律,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您给我这样一个机会,让我们与殿下见面,我相信一切都能说清楚。
年青的贵族们还在说话,却没看见艾尔索普·班森眼角里闪过的那一丝冷意,嘟嘟嘟地解释道:“这一切都是由于东城区突然出现饥荒所致,我相信只要…
看起来你还没想好,咱们把所有的事情都简单一点。班森粗鲁地插了一句:“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到底是谁主谋?”
"这个、这个…"年轻贵族微微一愣,连忙低声笑了一声:“没什么…您肯定有误解,没有主谋。”
"真的?阿尔索普·班森忽然侧过脸来一笑,猛然挥动右手:“狮心骑士团,前进-!”
刹那间,惊恐的叫喊声响起,刚刚好好的一群人又一次陷入了惊恐和慌乱之中,整个广场一片混乱,骑士团的战士们用尸骨踏着每一步都在流血,每一步都是死路一条!
"请停下来,别继续走!吓得目瞪口呆的年轻贵族们大叫一声,可是艾尔索普·班森却毫无反应地站在那里,像一个雕塑似的站在那里,无论他怎么大声地喊:“请停下,求你,求你!”
"求你了,看在圣光十字的份上!"惨烈的惨叫和哀鸣就像魔鬼的爪子,不断地折磨着年轻贵族的心,痛哭着跪着跪着却依然无法改变艾尔索普·班森的丁点儿反应。
最后,眼泪变成了愤怒,哀求的双手压在剑柄上,年轻的贵族单膝跪倒,鞘里的长剑,就像一股怒火,划过一道银光,劈向站在那里的大团长,冷酷,绝情!
哦!!!!!"铁刃撕开了肌肉和骨头,血淋淋的血水在半空中挥洒,年轻的贵族们甚至还没见过艾尔索普拔剑的那一刻,他的右手就已经与他的躯体分离了,像一堆烂肉一样掉在地上。惨不忍睹的喊叫一声捂住不断喷血的手腕,身体不自然的抽搐和抽搐。
"啪--!"阿索普一脚踏进了他的胸口,肋骨碎裂的闷响被周围的惨叫完全掩盖了,只看见那年轻的贵族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样子,甚至还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人的死亡有许多种方式,不自我衡量的是最痛苦的。”艾尔索普班森冰冷的开口道:“你们是领头的,我猜这群人中一定有不少对不对?”
"你,你别想了那张面目狰狞的年轻贵族还在剧烈的颤抖着,强忍着疼痛,把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我们都是对灵国最忠诚的人,绝对不会屈服于您这东界的乡巴佬……啊——!”
"不错,那高贵的图特利亚贵族现在正被乡巴佬踩在脚下,也许不久后就会死去。"略微用力踩在脚下,艾尔索普的肋骨又被打碎了:“但是你认为,再过一段时间,在广场上还有多少人可以生存?”
"告诉我谁是主谋,我就让你去死吧,要不然,我可以靠你求我杀你。"阿尔索普的表情空前冷酷、凶狠:“你知道人死前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吗?”
“看着那些本来不该死的,本该由自己保护的,本应能幸福地活下去的人,因为自己而凄惨地死去,被折磨的不像一个人,而你却无能为力。这位骑士团团长边说边掏出了自己的佩剑,顶在那个年轻贵族的脖子上:“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使他们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
死、哀号、惨叫……本应神圣安详的圣光十字圣堂,却变成了一片腥臭的屠宰场,支离破碎,尸骨分离,血肉模糊……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所有人的身上,冰冷的尖剑刺穿一个又一个胸膛。
在狂乱的杀戮中,骑士团的长矛和阔剑没有一丝停顿,更不用半途而废,更不用半途而废,把脚下的土地一寸一寸的染红了,踩在所有的尸体上。
"听听这惨叫,这就是你的罪孽,是圣光十字使你受诅咒。"阿尔索普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是因为你的软弱,你所谓的‘忠诚’使他们跌倒了,就是因为你要去面对这样的结局!”
"赫尔曼,赫尔曼,赫尔曼--!!!!"年青贵族突然哀号喊道:“是赫尔曼吉尔伯特侯爵给的,一切都是他给商会的人送来的,是他让商会的人切断粮食供给,让我们组织人手,说这样可以反抗鲁道夫的统治,一切都是他做的,快住手——!”
阿尔索普·班森稍感意外,立刻露出欣慰的微笑——这是太久以来第一次露出的表情。
"多谢,我会如约--如约杀掉你!"
鲁道夫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站在王座前,表情麻木的赫尔曼吉尔伯特站在王座前面。
几十年过去了,他很享受这一时刻,终于再一次看到那个老东西生气的表情。同时,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上次在那个离皇冠只有半步之遥的夜晚,这件古老的东西自始至终都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吉尔伯特一家一直阻止着自己的野心。
如今,那些曾经支持过哥哥沃格特的人,不再是老死就是被整垮了,剩下的只有安东尼奥和赫尔曼两个——如今一个被他自己的手下出卖了;而另一个却绝望地站在自己面前,像一只爬虫似的仰望着自己。
假如世界上有什么比实现梦想的事情最能令鲁道夫感到由衷的高兴,那绝对不是某个引人注目或花不完的钱,那一定是赫尔曼·吉尔伯特那一种愤怒、恐惧、绝望的表情,或者只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看他满怀愤怒的双眼足以使他感到满足。
"尊贵的掌玺大臣,狮心骑士团和都城城防军团的士兵在圣光十字圣堂前屠杀了你们的子民,请原谅我下面的话,但是我深表怀疑背后的是你指使他们要做出这样残忍的举动!”
依然面无表情,依然平静如水——从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赫尔曼就很难知道楚鲁道夫会怎么做。惟一出人意料的是,他竟然能如此迅速、果断、强硬,甚至在圣光十字圣堂外做出这样的举动。
据他所知,这次屠杀的范围绝对不只局限于圣堂、上城区的城门、狮心骑士团总部外的街道,甚至整个东城区,只要有一丝不挂的异常举动,就会立即遭到“镇压”。
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面前,他想的不是如何去制止或者去平息骚乱,而是以一个更大的混乱来解决所有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是因为某个人已经出现了,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杀人犯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让问题消失——粮食短缺,所以只要杀了一部分人,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简简单单且粗暴,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股血腥味。
杀戮,图特利亚的子民?鲁道夫忽然一笑,脸上立刻显露出一种极其惊愕的神情:“尊敬的内务大臣阁下,你是怎么想的?你们不知道,现在都城卫戍军和狮心骑士团的诸位先生,都在竭尽全力维护整个图特利亚城难得的和平。
“与他们交战的人,全是危害图特利亚城和平的匪徒和叛徒,企图通过他们的伪善行径和某些抗议,掩盖他们的邪恶意图,制造混乱和破坏,使整个城市变得狂躁——我现在要做的,当然是铲除这些不干净的‘恶人’,使图特利亚城恢复原来的样子
把屠戮看作是叛逆,把称为正义。一言以蔽之,赫尔曼一言不发,抚胸弯腰,向鲁道夫行礼:“您真使我受益良多,尊贵的鲁道夫·布里奇斯奇殿下。
"你这种粗鲁的言行,都让我把你处以极刑!"虽然鲁道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又恢复了许多:“不过今天我的心情很愉快,所以可以原谅你这点无礼的举动。
“可否与我这位卑微的内务大臣分享你的喜悦?”
"快乐?不行,这是个悲剧,至少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个悲剧。”鲁道夫突然转过身来,指着他身后的王座:“我们的国王,沃格特·布里奇斯一世,只剩下一周的生命了。
"圣光十字圣堂的牧师们正在整理他最后的遗言,以及他对图特利亚的某些最后的‘遗产’和旨意,"鲁道夫轻描淡写地说:"知道吗?您的名字也被沃格特哥哥列入了他的遗诏的十个名字之一。未来,在图特利亚城外,弗勒恩河的光辉大道上,也会有一座雕塑。”
"我很乐意。"赫尔曼平静的脸上多了一丝忧伤,不管再怎么不在乎,听到这个消息,总是禁不住感到一种莫名的痛苦。
这位战胜了太多不可能的人,完成了太多不可能完成的人,也即将迎来他最后一刻。
"不要在那装腔作势,赫尔曼。吉尔伯特--你现在唯一感到遗憾的是我,而不是我亲爱的罗恩侄子,他还在兴冲冲地等着加冕典礼呢。”鲁道夫冷笑着说:“让我们彼此坦诚相待吧,毕竟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说谎和伪装都毫无意义。”
你把我叫到这儿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赫尔曼老人缓缓地开口道:“我想,这不是图特利亚城的治安问题,以及稳定的问题吗?”
怎么不呢?”鲁道夫笑着反问道:“这不是目前图特利亚城里最严重的问题吗?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得请你过来。”
"怎么了?
"为什么?我得问问另外一个人。”鲁道夫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原本空无一人的王座大厅里多了一个身影。沉甸甸的铁靴声在阴影中回响,艾尔索普·班森也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出来,左手扶着剑柄站在鲁道夫的旁边。
"在与圣光十字圣堂的暴徒战斗时,艾尔索普·班森大头目收到了一份非常重要的情报,而且非常令人吃惊。鲁道夫故作姿态的捏着:“那些恶棍,居然说你是他们背后的主谋,还说现在发生在图特利亚城的所有叛乱活动,都是你们指使的,真是太可怕了!
"尽管对你非常尊重,但是法律就是法律,任何人都不能违背。"鲁道夫冷冷地说:“也许我们现在可以想一想,在整个图特利亚城传遍以后,会有什么结果呢?”
"但是,我想问一下,除了有人在被严刑逼供后说出‘证词’外,你还有其他证据,能证明所有这些都是我在背后操纵的吗?”
"也许吧。"鲁道夫微笑着说:“也许有,也许没有,但是这已经足够了——只要有人站出来说‘赫尔曼·吉尔伯特都是这样做的’。”
突然,鲁道夫长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玩游戏,玩得尽兴,冷眼望着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的老人:“你们,还有安东尼奥·格兰汉,你们都生活在沃格特哥哥的羽翼下,你们已经太习惯了所谓的规则了,准则还有什么法律了,你们以为只要自己遵守这些规则,你们就是战无不胜的!”
但是对不起,我并不在乎那些所谓的后果,我也不在乎在打破规则后会出现怎样的结果——没关系,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赢家是我。”鲁道夫笑得非常得意:“欢迎来到坏孩子统治的世界,在这里‘拳头’是法律,是规则!”
"好了,亲爱的阿尔索普·班森,跟我们当初约定的那样。"冷艳扫向身旁的大队长,鲁道夫的右手在脖子上横着:“你可以完成你自己的复仇了,这是你应得的。”
这个消息绝对不能公之于众,必须尽快封锁消息。
鲁道夫所想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艾索普不会让赫尔曼流血溅出三尺的血,只一拳把赫尔曼打昏了,让两个狮心骑士将他带到地牢,一脸严肃的看着仍然徘徊在王座前,赫尔曼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击倒在地牢里,让两个狮心骑士将他带到地牢里,看着赫尔曼大吃一惊。
"这是个好主意,我的团长大人。仍在观察王座的鲁道夫甚至没有回头的欲望,他的背对艾尔索普耸耸肩:“我想你一定有很好的计划,说说看吧。”
看到对方漫不经心的样子,艾尔索普的眼睛一冷,但却变得呆板起来:“我已经下令把布里奇斯山的所有道路都封上了关卡,整个图特利亚城的所有大门。戒严也已在城内展开,这应该能起到一些作用,但只要吉尔伯特家族的人发现赫尔曼没有从皇宫回来,他们就一定会……”
"他们肯定能觉察到,但也没有什么关系--只告诉他们,我们在为亲爱的罗恩侄子准备凯旋式的婚礼,平定治安…总之,尽量找个借口安抚他们。鲁道夫一脸茫然:“只剩一周了,他们没有机会。”
"可是南方的贵族们…"
"南方的贵族们绝不会反抗,他们和我们一样憎恶吉尔伯特家族,像剪羊毛一样不断地掠夺他们的财富!他走下阶梯,把一封信随手丢在艾尔索普的手里:“一个月前,我给米拉尔一家寄了一封信,这是他们的回信,看来他们也很乐意和我们一起消灭吉尔伯特家族。
"米拉尔一家…"艾尔索普有些吃惊地看着上面的话:"这不可能--也许是个陷阱,否则他们会发疯,或完全愚蠢!"
“其实他们都疯了,都是傻瓜,等我收拾吉尔伯特一家时,再看着他们这些寄生虫在南方富饶的国度中肆虐?”鲁道夫忍不住嘲笑“不过,既然他们这样合作,把自己卖了还帮我们数钱,何乐而不为呢?”
那么你已经胜出了是吗,鲁道夫·布里奇斯殿下?”艾尔索普开口问道:“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对,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们认为我是个疯子、傻瓜、一群自大狂!”这位掌玺大臣的表情中,随时随地都带着几分轻蔑的神情:“等我登上王座的那一刻,他们都跪在那里,恭敬地祈求我能原谅他们。
因此,请不要再继续担心下去了,这场战争已经接近结束,我们应该拿出一点小的胜利者应该有的冷静下来。鲁道夫拍了拍艾尔索普的肩膀,然后朝王座大厅的大门走去:“去享受复仇的喜悦吧,现在是最后一次开胃菜了。”
……寒冷的墙、腐朽的木梁柱、一张窄窄的床、一根即将熄灭的火炬——和对面的铁栅栏。这就是整个图特利亚王国最富有的人;赫尔曼·吉尔伯特的最后住所,简直像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老头子却看不出半点的伤感,双手平放在手里,极其平静地坐在床上靠着墙壁也不动也不动,静静地等着某人出现。
不一会儿,嘎吱作响的栅栏门打开了,火光里又有一个人在晃动,老人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阿尔索普·班森,你要杀了我?”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艾尔索普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那干吗?你们一定不会不知道鲁道夫能做什么,为什么一点准备都没有——我还以为你们会逃命的。”
"逃命?也许,换言之,就是二十年前不,即使是十年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逃命。说到底,只有活着才有报仇的机会啊——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那种心情了。”老头儿轻轻地摇摇头:“如果说到我这个年纪还放不下,那就没机会放下。
不管怎么说,鲁道夫都不会放过我,艾尔索普·班森,你也一样。对吧?与其去把精力放在怎样的生命上,何必先想一想,如果死后会发生什么事?”
“那么…这是陷阱?”
”老头儿笑着说:“至少你得到了我的命,这是真的,你能不能这样做啊?说起来不好意思,可是我这个老东西还是很怕疼。”
不久之后,你就没留下任何遗言了吗?”阿尔索普说:“你的死亡将使整个王国受到惊吓——被我这位背叛骑士团的叛徒所杀,难道你一点怨恨也没有?”
"为何需要?大家都只是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做自己该做的事——这事谈对错,立场不同。”老头儿摇摇头:“如果你要问我是否后悔当初把班森家族逼死的话,那还是算了。”
但是你肯定没有想到,你会被那个最初看上去没有威胁的孩子杀死。”阿尔索普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欢愉:“是吗,赫尔曼·吉尔伯特侯爵?”
是的,我无法猜到——但是我仍然不会后悔,因为我没办法猜到。”老头儿的脸上,依然是那淡然的微笑:“家境贫寒的少年,拼尽全力加入狮心骑士团,从一个普通士兵变成某位骑士的侍从,再次成为真正的狮心骑士,在致胜山战功赫赫,一步一步地走上大团长的位置……你已经是一个传奇,而这位传奇骑士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愿意听这样的故事。"阿尔索普的脸又恢复了平静,仍然面颊僵硬地说:“但至少今天,你死定了。”
是啊,但是我的死可以换来许多东西,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赫尔曼平静地说:“至少,死亡是值得的。”
"比如说?
”“至少…鲁道夫·布里奇斯,他输定了——他认为用恐怖,用所谓死亡威胁,用武力就能征服整个图特利亚王国,但是他这么想的那一刻起,注定是没有机会的。”
“沃格特陛下用了几十年来维持整个王国的平衡,把传统和习俗转变为规则,把规则变成法律,从国王到平民,这是一座雄伟的教堂,一块砖破了,换一块换一块,然后传千年。”
”“这些规则和王国法律真的完美、公正吗?没有,它并不完美,问题很多,但是我们仍在逐步地改进它,使之尽可能地改进,使这个王国尽可能公正,使一切都有规则——至少在这套规则完全崩溃之前,它是好的。”
”“鲁道夫想要做的是彻底摧毁这一切,重新开始所有的统统——如果拳头是正义的话,这个王国是真正的失败了。一百个人中有九十九个是强盗,还有什么文明可言呢?鲁道夫不仅要摧毁图特利亚王国,而且要毁灭整个文明的灾难!
因此,至少这一次,我可以说,我是在为王国的存亡而战,”老人慢慢地闭上眼睛:“我的死亡并非毫无意义。
永远闭口不言的艾尔索普·班森缓缓地拔出了鞘中的剑,双手握住剑柄将剑锋顶在赫尔曼的脖子上,目光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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