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反将
他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脏话,怒喝一声便往床上扑!床上空间逼仄,她一时进退不得,一脚踢在沈擎胸前试图踢开他,可惜距离太近,这一脚没什么力道,反被他捏住了腿!他是真的被她激怒了,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收敛。
她咬牙忍着痛,右手握着匕首狠狠挥下,刺向他的胸口,他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握住她细细的手腕,用力一旋!她吃痛之下手一松,匕首无声地落在了绣得精巧的被面上。他跨开腿压住她的大腿,制住她的反抗,同时将手解脱出来,狞笑着将她的手固定住。脖子上的血在动作间滴到她脸上,血腥味和酒气交至在一起,浓烈得令人作呕。
手脚全被按住,动弹不得,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擎那张脸越凑越近,身体下意识地抗拒,胃里一抽一抽地像是要吐,她情不自禁地撇开脸,看到凰儿半躺在地上,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脸上都是泪水,绝望而无助的样子。
脑子里纷纷乱乱地闪过很多念头,甚至还想到了死。但那只是一刹,很快她便恢复了清醒。她不能死,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她绝不能轻言生死。
不过是一次恶心的体验。
她闭上眼,催眠自己。感受着从锁骨处传来的湿漉漉的触感,男人带着欲望的喘气声如噩梦一样在耳畔响起,夹杂着细碎的吻。她感受到他抬起腿,似乎是要拉扯下被子,于是不动声色地蓄力等待。被子夹在两人中间,空隙小了不好挪动,沈擎只能将她的手箍得更紧,另一只手去扯那烦人的被子,他屁股刚抬起来,赵琼被压着的大腿得了自由,屈起膝盖就是一顶!
这一下歪打正着,正好招呼到他的脆弱之处,他痛呼一声,手上的力气也松了,捂着下身歪倒在一旁,一时缓不过来。赵琼连滚带爬地从床沿上挪到地上,背后又是冷汗又是热汗,将亵衣黏糊糊地粘在了身上,手脚因为用力过度,还颤颤发着抖。
她情知此时不是拖泥带水的时候,万一沈擎恢复过来,她就真的完了!
匕首被他压在了身下,她不甘冒险靠近,退后几步扫了一圈房内,见近在咫尺的桌上放着一套甜白釉的茶具,直接拿起茶壶对着他的头狠狠一砸!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做工精巧的茶壶直接碎了一床,沈擎头一歪,粗重的喘息声骤停,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房里一寂,她才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咽了口口水,缓了缓干涩的喉咙,屏着呼吸往前凑了凑,沈擎脸歪着这头,梳得油滑的发髻里不断有血流下来,几条血痕纵横着面容,看上去分外可怖。
她深呼吸了几次,将他推滚到床里头,捡起被他压在身下的匕首,对着他的胸口,正准备一刀刺下,门外忽然传来喧嚣声!
她心中一凛,收起匕首,将床帏放下来,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将凰儿扶起来,低声问道:“还能动吗?”
凰儿苦笑着摇了摇头,“怕是伤着腰了”
她目光落到赵琼手里的匕首上,如释重负地一笑,从她手里拿过来,慢慢地道:“外面人可能是听见响动,这才进来看看。沈擎若是不回话,怕是难以哄走她们,姑娘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去应门。我会想办法把他们吸引到床边,姑娘趁他们进来查看的时候先藏在内院里头。”
“我会杀了沈擎,他一死,底下人必定慌乱,到时姑娘再趁机从内院里跑出去,想来应该能走得脱。”她说这话时几乎是报了必死的决心,面容反而轻松下来,只是有些怅然的笑了一声:“可惜,到底不能跟在姑娘身边,去过自己的日子了……”
说话间,有人走动的声音越发近了。
凰儿忙推她:“姑娘快把我扶到床上去。”洒金床帏一遮,里头影影绰绰只能看个大概,非得掀开帷帐才能看个究竟,确实能拖些时间,但——
赵琼摇了摇头:“不行。”她不顾凰儿的阻拦,将她扶到圆凳上坐下,绕过屏风出去,里间只有一盏灯,显得外头格外灯火通明。一大片影子挤挤攘攘地凑近,她上了门闩,冷静地听着外头有人问:“侯爷在里头吗?”
向嬷嬷见问了一句没人应声,再看一眼自家夫人的脸色冷若冰霜,不由加重了语气冷喝道:“不管里头的人是谁,马上给我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赵琼听这话头不对,守着内院的仆妇是知道她的,怎么会说“不管里头是谁”这样的话?
她略定了定神,做出调笑的语气:“外头是谁?侯爷说了,不管外头是谁,马上滚出去,否则别怪他不客气!”依模画样地换了个说法顶回来了。
好狂妄的小蹄子!
向嬷嬷气得发抖,她在向家伺候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回她,她朝向婉玉看去,拱火道:“夫人,她这是给您脸子瞧呢。”又嘟囔了句:“侯爷从前哪敢这样说话,真是心野了……”
向婉玉被她挑拨得怒气更甚,这个别院她都闯进来了,还怕开不了这扇门?只是念着夫妻间那点情分,不想闹得太难堪罢了。
她高声道:“沈擎,你若还要点脸面,就自己给我出来,别逼着我动手!到时候难收场,可别说我这个做妻子的不给你脸面!”
原来是沈夫人,听她口吻倒是个强硬的。
赵琼思虑一番,拨开门闩开了门,略抬起头,站在向婉玉侧前方的嬷嬷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廊上悬着的八角琉璃仕女灯洒下一片光辉,正映在她眉目间,照出清清润润的一双眼。酡红的双颊,落在外头人眼中无意添了些暧昧。
向婉玉攥紧了手,打量着她绝色的面容,怒极反笑:“好、好、好。”她连道了三声好字,显然是气怒到了极点,还未开口说什么,面前的女子便先开了口:“夫人,侯爷请您进去商谈。”嗓音轻软如春水,透着脉脉的悦耳。
闹成这样也确实不像话,向婉玉一抬手,让她们退到廊外院子里,“在外头候着,没我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
向嬷嬷怕她吃亏,殷殷嘱咐了句:“夫人有话好好说,实在不成,我们都在外头呢。”
向婉玉平复了下呼吸,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便随赵琼进去,门缓缓关上,赵琼顺手上了门闩,向婉玉狐疑地看她一眼:“上闩做什么?”
赵琼含笑比了比手,请她往里屋走。向婉玉抬脚跟过去,里面就一盏青纱灯,点到现在没有剪烛心,灯火都有些暗了。向婉玉转过屏风,冷不丁看到凰儿披头散发地坐在那,吓得往后推了一步,被赵琼扶住了。
“谁、谁在那儿?”她颤着声问。
“不过是个伺候的侍女,夫人莫怕。”赵琼边安抚边推着她往前走:“侯爷就在床帏里头,夫人掀开就能看到了。”
不对劲。
向婉玉先是嗅到了浓重的酒气,然后便分辨到了里头的血腥气。她可不是养在深闺的娇小姐,自从进了这个屋子,心里就莫名打起鼓来,像是冥冥中有人在提醒她:这里有问题。
床帏披散着,烛光昏昏照着,里头确实有个黑影,但向婉玉站定了,手心冷汗涔涔,却不敢伸手去撩那帘子。
“夫人害怕吗?”赵琼似乎是可惜地笑了声:“方才听夫人的口吻,可不是这样软弱的女子。”
“害怕?”向婉玉冷笑了声,转过去面对着她,“我只是不想陪你玩这种把戏罢了。你要什么,开门见山地说吧。”
“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赵琼目光冷静,先将沈擎的错挑出来:“沈擎这样拈花惹草,朝三暮四的男人,配得上夫人吗?”
向婉玉面容果然一冷,她再接再厉:“夫人可知,他狼子野心,早有不臣之意。”见向婉玉没什么讶异之色,她心里大概有了数,又下了一剂猛药:“他说:若我肯委身于他,等到荣登大宝那一日,便封我做皇后。”
向婉玉不可置信,断然否认:“不可能!”
若真不相信,就不会这样自乱阵脚了。赵琼有些怜悯地看着她:“他对夫人早有不满,夫人难道一点都没察觉吗?”她语调谦和,不急不缓地道:“夫人娘家势强,他心中已是耿耿良久,若真有那一日,只怕……”
向婉玉却像是意识到什么,抓着她的手急急问道:“他对我娘家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赵琼摇头,“但,夫人要明白,若他真得势了,他所有的设想都会成真。到时候夫人该如何自处?”三言两语间,已然把向婉玉乃至整个向家置于了沈擎的对立面。只有沈擎不得志,向家才能长久。
向婉玉脸色变幻了一会,再开口,仍旧问:“你想要什么?”态度却与刚才截然不同。
赵琼微微一笑,微抬起下巴,正视着她:“夫人可知,我是如何入的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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