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对啊老齐！万变不离其宗！”
齐停显然有点跟不上她的节奏∶“万变不离其宗怎么了？”
陆渝略显亢奋地手舞足蹈∶“这个案子性质是什么？仇杀！哪儿来的仇？我们应该去查死者之间的联系，还有曾经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齐停差点被她一巴掌甩在脸上。
他按住一整个都不大对劲儿的陆渝∶“好好好我知道了啊……你先别激动别激动，我让小武去查这些，你继续跟进小区监控里那三个人和赵勇这边。”
齐停走后，陆渝把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坐在赵勇家里。
有时候亲身感受凶杀现场，也是一种办案方法。
从地板上的痕迹来看，赵勇像是因为某种原因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开始砸东西。东西摔坏的痕迹总体上呈“7”字形，从床边蔓延到卧室门，然后拐了个弯到了阳台边。
不难猜出赵勇把手边能抓起来的东西全砸了个稀巴烂，他本来是想开门跑出去的，但是失败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渝倚在阳台上，眉心皱起，盯着卧室的窗户发呆，一股无力感慢慢笼罩上来。
赵勇的经济条件并不好，连窗户坏了都没有修，玻璃就剩一半，还好是七月，冬天估计要冷死。老城区的楼房之间间隔小，楼五楼之间就隔着五六米，她几乎都能看清对面楼里的人在干什么。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局里，刚才小武打电话来说监控里那三个人找到了，她打算回去审审。
两个年轻人，z市医科大的大二学生，一个叫宋奕年，一个叫李祺辉。还有一个中年人叫秦佑，普通白领。
不好说凶手到底是不是这三个中的一个，但起码这三个嫌疑最大。
陆渝审的是李祺辉。
小孩儿看起来很紧张，陆渝一进去他就哭丧脸转过来对着陆渝说∶“警察姐姐真的不是我……我都不认识他，我就是去帮我姑妈看房子的，我怎么可能杀人呢我都不认识他，真的不是我……”
逗得陆渝直笑。
“你紧张什么？又不是只叫了你一个人，而且就是问问，没说你就是。”
“哦，好吧。”
陆渝打开录音笔。
“你家并不住在死者所在的小区，为什么十三号那天你会突然到小区里住？”
“我姑妈他们回老家准备中元节，我就帮忙看房子……不止中元节，清明节也是！这个可以查的！”
陆渝瞟他一眼∶“激动什么？坐下！没问完呢。十三号晚上十四号凌晨你在哪儿？”
“在家里睡觉。”
这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
“有证人吗？”
“啊？”李祺辉脸皱成一团像个苦瓜，“还要证人啊……我同学算不算？我俩一起的。”
废话当然不算，你们俩串通作案怎么办。
这话当然是不能说的，陆渝想了想问∶“你同学怎么会跟你一起？他跟你一个姑妈？”
“姐姐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宋奕年租在外面的房子空调坏了，我想着这几天热，就让他跟我一起了。”
好好的寝室不住要在外面租房子，现在的小孩儿真有钱。
“行了没你事儿了，出去大厅等着签字就能走了。”
李祺辉走到门边的时候陆渝突然抬起头来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家的空调坏了？”
李祺辉歪着头想了想∶“哦，好像是之前有一次聊天我偶然听到的，怎么了？”
陆渝笑笑，觉得自己敏感过头了。
“没事儿，我就问问。”
审来审去，三个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只不过秦佑的证据更铁，属于第三方证明。而宋奕年和李祺辉只能互相作证。
互相作证基本不可信，但是也没有证据，只能等赵勇那边的监控送过来再结合齐停他们的的调查结果。
不知道为什么，陆渝莫名有种笃定，等齐停那边调查结果出来以后，这个案子就能结。
希望这次是真的找对方向了吧。他们还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过，像只无头苍蝇一样被人牵着鼻子乱转。
下午武岩那边的结果就查出来了。
“吴阳和赵勇是有交集的，赵勇以前在吴阳手下做过事，但是两年前两人突然断了联系，在从y市谈了一场生意回来以后，同行一共四个人。”
武岩顿了顿，在电子白板上重新投影出一张照片。
“在此期间发生过一件事，他们谈生意所在的会所当天晚上死了一个服务生，叫苏涵。当地警局的记录是……摔了一跤，当场死亡。时间有限，其他的还没查到。”
“放屁！”陆渝冷笑，当场摔了笔，指着白板上的照片厉声发问∶“意外死亡能搅出这么多破事儿？”
白板上的女孩儿明唇皓齿，笑意盈盈，正是十七八岁阳光明媚的年纪。
她的怀里抱着一捧满天星。
齐停无奈地按眉心∶“你这臭脾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案子是在y市出的，我已经让人去申请调令了，我和小武，悦悦先过去，你和张浩在这边跟进监控，等我消息。”
“哦，好的。”
齐停站起来，手撑着桌子俯视众人。
“现在不只是连环凶杀这么简单，也许会扯出一桩旧案，甚至中途会有各种阻力，我需要你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五天之内把案子结了，能不能做到？”
“能！”
他满意地点头∶“行动！”
不管前方有多少未知，国法之下，正义不朽。
陆渝出会议室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庄女士和她身边的时木。
“妈你怎么来了？我不是才让你接回去吗你又把他送来干啥？”
庄也指指时木。
“他今天跟我说话了，吃饭的时候，说你没吃，我跟你爸爸一开始都没听明白，后来想着你一忙起来就不吃饭的臭毛病，问他才知道他是这个意思，这不，给你送饭来了。”
陆渝哭笑不得∶“妈，我忙着呢你添什么乱啊……”她蹲下戳戳时木的脸，“你这种长不高的小孩儿才需要按时吃饭懂吗？姐姐不用，姐姐要工作。”
小孩儿不买账，固执的抱着饭盒往她怀里塞。顺便抓着陆渝的袖子不放。
“吃完，走。”
陆渝幽幽叹了口气。她也是挺佩服自己的，能耐着性子跟时木交流，以一种正常人无法理解的方式。
比如这三个字，吃完，走。
正常人的理解是，吃完饭，跟我走。但她知道其实他的意思是“你吃完我再走”。
个中心酸不必多言。
“好好好我吃饭我吃饭，妈你等等我啊，我去办公室吃。”她对着路过的张浩喊了一嗓子，“监控拿我办公室来！”
像个悍妇一样，气的庄女士差点翻白眼。
陆渝赶紧一手抱饭盒一手抓时木跑路。反正庄女士经常来局里给他们送小零食，哪哪儿都门清，有的是人招待她，压根儿不需要陆渝担心。
她进门就想丢了饭盒直接去看监控。
半路被人抓住衣角，抓得陆渝一个踉跄。她心虚低头，果不其然，时木没什么表情的盯着她，手指在被她丢下的饭盒上敲了敲。
好吧，陆渝妥协。
“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吗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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