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怪的她
郁锡钽顿了顿，视线在办公室时钟上停留，12点33分。
“嗯。”他随口答道。
“我说你一个人去那鬼地方干什么？还是个情侣圣地，你个单身快三十年的老男人去那儿干什么？”
郁锡钽视线从挂钟上移开，看过来，尹简悻悻的不说话了。却在心底鄙视，他又没说错！
郁锡钽出道的时候，组合定位走的是优质偶像路线。组合里这几位签约的时候合同里明确写了，五年内是不能谈恋爱的。
中途出事之后，组合解散。后来合约到期，郁锡钽那时候已经转向幕后，给许多大牌歌手们合作写过歌，但在乐坛的地位却还没确定。
公司高层，最初其实并不想要续约，因为他早已明确表示过自己不会再登台，也不会再出新歌。那一两年他手上是没有任何资源可言的，尹简给他拉来的赞助活动，他也拒绝。那几年全凭着他自己的实力，亦或是毅力，在坚持着。
尹简也没办法帮他。
哪怕创作才子这个称号，在圈内获得了一部分人的认可，公司高层却并不看好他。
一个没有商业价值的歌手，一个不会再唱歌的歌手，空有一身才子的虚名，没有任何实际效益可言，公司上面做出那样的决定，情理之中。
也是在那个时候，尹简力挽狂澜，坚持着，以自己的职位作保，说服了上面的人留下他。
尹简手里头带出过一个天后，好几个一线巨星，而ttey组合之前确实红的空前。当时在圈内，尹简算说得上话的一号人物，金牌经纪人，公司多少不想放走。
索性，他没让人失望。
也就是在那一年里，郁锡钽捧红了尤意，替她打造的第一张专辑大爆，接着第二年，打造了黑嗓莫柏。
更是在那时候，他才真正确立了在乐坛的地位，郁锡钽这个名字，才带上了光环。
直到如今尤意被誉为情歌女王，两年时间摘得金曲桂冠，郁锡钽封神，他打造了属于他的时代。
……
尹简一直都知道他的坚持，但这几年所有形式都好转，也该谈个恋爱了，结婚都合适了！
他觉得自己真是比他妈还操心，要是真有那么个神秘女友，说真的，不考虑那些个鬼东西，他还是挺高兴的。起码比让他掺和那两个人的事情要好。
可是没有啊。
尹简等着郁锡钽的回答，听到他说：“找灵感。”
“……”靠，大爷您能别这么敬业吗？去个虐狗的地方只是为了找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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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天的时候，穆榆的感冒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团队和演唱人员约着的见面直接约在了外面一家餐厅，圈内人开的。一行人进包房的时候没怎么引人注意，服务生也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良藤和孟千柳是依次进来的，在他们之后。
门被推开的时候穆榆下意识的朝门口望过去。
一个长发年轻女人，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的深色毛衣，短款的白色外套，毛衣一半扎进裤子里，下身是浅色的阔腿复古牛仔裤，平底白色运动鞋，很舒服的打扮和长相，微微笑着走进来，对身旁给她推开门的侍者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在她身后比她高了近一个头的男人随后进来，穿着白色的毛衣，深色的休闲款风衣，下身同样是牛仔裤，简单随意的打扮，却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望着同时走进来的两个人，穆榆大脑里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词是：情侣装。
之后才是：不愧是国民cp，站在一起画面好美，画风好美。
虽然分不清脸，但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都是：好舒服。
是和某个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穆榆一时好奇，郁锡钽和良藤，画风差别这么大，当年在一个组合里，是怎么被人凑成cp的？
为什么不是……额，另外一个人是谁来着？
悲剧，他的事情，她怎么了解的这么少，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
包房里温度合适，加湿器蒸腾的雾气徐徐上升，房间里舒服得，似乎下一秒，人就可以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特别是对于感冒刚过去的某人来说。
穆榆盯着茶壶前青瓷的花纹，快要看出花样来了。也许下一秒，它就变幻伸展出藤蔓来。
谈到一半才开始进入正题，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客套和寒暄。
而郁锡钽，很少参与闲谈。
良藤偶尔会说几句话，不多，恰到好处。
气氛无比融洽，比她见过的所有宴席氛围和谐得多。
不过……
老友见面不该是这样的，不至于特别激动地抱一抱，起码眼神交流碰撞一下也是要的吧。
可进入正题之前，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两人似乎是……零交流。
明明都看到孟千柳和郁锡钽笑着打招呼来着，怎么到了良藤这儿，什么都没有。
不过，自己老板怎么会和孟千柳认识？
正在这时候，穆榆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看来电，是尹简的。穆榆猫着腰出去接电话。
尹简这通电话打过来，前五分钟，都是废话。
他在夸她，或者说……在和她套近乎。
太……玄乎了。
“尹哥，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
……
噢，让她说郁锡钽今天都在做什么？
没琢磨多久，她慢慢往走道尽头通风窗走去。
不过，让她说什么呢？他很正常啊，正常得过了头。
最后，说了半天，尹简既没有知道想要的，反而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很蠢，都说不管他这事儿了吗？怎么又来打听了！
随他去，要掺和那两人就去掺和，反正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的还是他自个儿！
……
最后电话挂断穆榆也没明白他到底要问什么。
反倒是这通电话把人给搞清醒了不少，那屋子里待着真想睡觉。
在外面透了透气，比室内要冷的空气进去肺腑，往包厢去的时候，她绕了个道。
手心凉水缓缓趟过，穆榆拍了拍脸，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动作静止片刻。
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对望，但起码，也见了有二十一年。
到现在还会觉得陌生。
看着镜子里的那一张脸，她像是在看无数个路人甲。
脑神经的某个地方出了错误，对着自己的脸都觉得陌生，再重新接受一张陌生人的脸，可能吗？
概率很小。她都觉得没多大可能。
可是记忆又告诉她，回忆里确实有那样一张脸，在一片晦涩混沌之中，清晰，鲜活。
以她的脑子暂时无法解释和理解的现象，所以效果会如何她也不知道。
她只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记住那张脸，这大概才是她目前能够做的，尽人事听天命，至于最后能不能留下来，再说吧，大不了，真的就老老实实去琴行找份工作。
拐角走出去的时候，正好撞上了一人。
没等撞到，胳膊被人扶住，她反应过来，抬起头。
“没事吧？”
好听的女声，有些耳熟。
穆榆摇摇头，看着这个唇角挂着弧度笑意柔和的女人，一瞬间，忘记了说话。
好温柔。
等人手放开，她才想起来，说，没事……
穆榆看着她走进去的背影纳闷一瞬，总觉得……熟悉呢。
回到包房里，发现少了一个人，她才想起，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是她，坐在良藤一旁的位置，空着。
那是孟千柳，那个万人瞩目的大明星，性格竟然出人意料的好。
所以尹简刚才为什么会提到孟千柳？他不止问了郁锡钽在干什么，有哪些人，还问了孟千柳。
为什么会问她？
猜不透，不猜了。
穆榆现在养成了一个习惯，只有目光清闲的时候就会去观察郁锡钽那张脸，努力记住，但成效真的太低了，比如刚才，她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再进来那张脸又是个陌生人了！
孟千柳走进来的时候，穆榆集中的注意力分散了一小会，去看这位刚才扶她一把的人。
没想到就这样看到了一幅很有爱的画面。
良藤下意识替她拉开椅子，转了个方向，轻拿起上面的外套，方便人进去。
孟千柳低着头似乎说了句什么，听不见，应该是说谢谢。从这个角也度看不见良藤嘴唇动没动，只见他转过头，下一秒，孟千柳坐下，视线竟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依旧是带着温柔的浅笑。
就这样被人抓了包，不到两分钟。
不过，她真的好温柔，人也好看，她觉得好看。
除了傻笑，穆榆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不，她拿起了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的茶，温的，有些涩，分辨不出多余的味道来。大概是她不会品茶。
……谁来救救她吧，她快要有追星的冲动了！
没救了，再笑一下，就叛变吧！
*
饭局结束，良藤和孟千柳是先后离开的，临走的时候，孟千柳走过来，说，改天再约着吃饭。
郁锡钽调侃一句:“你倒是心态好，还有心思约我吃饭，看来打击还不够。”
“我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吃顿饭吗？拍到了又能说什么。”她不以为意。
前两天微博热热闹闹的，她也看到了，无聊人士瞎写的无聊东西，有什么好在意的。
“抱歉，连累你了。”郁锡钽这句话，倒是难得的，无比认真的态度。
“那就请吃饭吧，我想想啊，下次时间地点我来定，吃什么也要随我的口味，你买单。”
郁锡钽挑挑眉，说着好。
“今天这衣服怎么回事？故意的？”他换了个话题。
孟千柳抚额，“真的是巧合，我也……很意外的。”
连在门口遇到和他一同进来时也很意外。
两人往外面走，看着不远处站着等他们的穆榆，孟千柳很快就换了话题，“你的新助理，倒是可爱，好想让她过来陪我几天。”
郁锡钽没理她这句话，只问了一句，“怎么你今天一个人过来的？”
“阿恬昨天病了，我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郁锡钽点点头，想到了什么，说：“最近生病的人挺多，你注意点。”
人到了门口，孟千柳还没太反应过来他说的最近生病人挺多在说谁，他倒是没有和她多说的意思，摆了摆手，人已经朝着等着他的小姑娘走过去了。
孟千柳视线看过去，看到等在车旁的小姑娘也正望着这边，她笑了笑，朝小姑娘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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