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致弗莱格纳斯

致弗莱格纳斯：

        我很遗憾，我只是个魔女，无力挽救你。在此向你致上我最深情的祝愿,即使我明白这对你而言早已无用。

        无论是我的言行,还是我的抉择,甚至只是我存在这世间对你而言都已是禁忌。

        我曾离你很近,但在你决定踏上琉璃岛的瞬间，你我之间便定格在了诀别。我曾为你放弃了来自皇族的邀请，我放弃了布罗迪亚向我伸出的榄枝,拒绝了成为魔女们新任的王。同样的我也因为喜欢你而放弃了金戈贝儿,只因为和你在一起我便不能拥有太高的魔族实权。

        然而,因为我你却不能放弃无上的圣光,因为我你也不能放过你的亲生姐妹。

        弗莱格纳斯,当你对侯斯特下手时,你可知道那是你的亲生妹妹？她的确是被作为人质、筹码送到了法尔维大人身边,她也确实是金戈贝儿的义妹……但你知道那是你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吗？

        我想你或许不知道,因为你恰如教廷中的十字架，你代表是的公正，你没有人情。侯斯特何其无辜,不过是和你一样的姓氏就必须走上你划好的路；而你毫无怜悯,你只是觉得她既然姓利利克斯就应该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那不是你的性命。

        同样的……当你做出选择时，你认为付出感情也在所不惜——但其实你放弃的那根本不是你的心，而是我的。

        我爱你，至今不渝，但你却偏偏没有选择信任我，我猜你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我。

        你可知道我是奇迹之魔女？

        我不需要你的回答，我猜你也不知道，因为你并没有在意过我。回顾前尘往事，或许你仅仅只是缺少爱人，而不是真的爱上了任何人。我不恨你对我下的狠手，不恨你腐蚀了我的*，但我很痛恨你不信任我的事实。

        圣女不能失贞，我知道；魔女不能是圣职的伴侣，我也知道——但你知道白特尔和伊格菲尔仍然是被世俗接受了吗？你知道魔女是可以降格为巫师的吗？

        我们生于黑暗，世人畏惧我们的能力，但我们并不是黑暗的代言者。人们不是不能接受我们，只是畏惧而已，说到底只要破除那份恐惧就还有无限的可能性，而我“奇迹之魔女”所能做的就是让不可能的都变为可能。

        其实我可以救你弗莱格纳斯，不止如此我还能让我们安然无恙的在一起，我为此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你没有给予我信任，也没有回应我的深情。

        说出来我感觉好像会刺伤你，不过反正这是你看不到的信，那么我说出来也不必在意什么了——你的死与我的恨意无关，直至我恨你入骨我也没想过伤害你，你可以恨我，但请记得没人杀死你、你是自作自受。

        魔法既不是邪恶的也不是善良的，它就像镜子，能给人们带来什么取决于人们怎么用。你偷学魔法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我以为那是无伤大雅的、你少女心十足的好奇心而已，我却没有想到你是打算拿它弥补神的恩赐不能用于屠杀的遗憾。

        当你怀着想要屠杀的心思去使用魔法，魔法就会回应你的想法，当它回应你的恨意、当它赐予你你所祈求的死亡，这份业报你可甘愿领受？

        弗莱格纳斯，魔女很难心动，正如魔法非常难学；魔女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辜负的，正如魔法总是会以危险性来回报心术不正的人。你负我，我不会报复你，因为无需报复。

        我只是觉得你可悲，亦觉得自己可笑。

        我更觉得可惜，你我是注定回不到当初了。

        那年我百年光阴虚度，总是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你是我此生最美的奇遇。我从来不知道教廷的白骑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更不知道原来生而为人才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情。

        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依旧只是那个毫无感情的魔女，但当有你之后，我发现其实我这么好脾气。我可以放下仇恨，不再站在站争的前线，而是站在你祈祷的教堂外看云卷云舒。

        那曾经是我最安静的一段岁月，安静的仿佛永远只有教堂外的阳光，只有教堂里你们安静的祷告。

        但很可惜的是，我从未背叛神明，是我的女神背叛了我。

        其实我此生曾有过一个心愿，那是我最大也最不可能完成的心愿——我想为你戴上戒指，左手无名指的那种。只是可惜我的心愿虽然完成，但你戴错了戒指，你我……注定万劫不复。

        ——马纳·克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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