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再遇瓶颈

        “你还是老习惯。”卡尔斯端起咖啡，凑到鼻间嗅了嗅,“多谢你还记得我的喜好。”

        兰斯坐在一旁只是微微勾着唇角,他不再是那个能够抛弃一切和卡尔斯生活在一起的无忧无虑的年轻人，如今的自己有了家庭、妻子和孩子，理当肩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但是卡尔斯二十年如一日的面貌让兰斯心神荡漾，自从对方踏进家门做客一来，兰斯频频失态。

        “埃文的口味倒是和兰斯很不一样。”

        带着日耳曼血统的红发女人到了中年依旧保养得宜,她看了一眼正在看报纸的丈夫,又瞄了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卡尔斯。试图用自己对丈夫和儿子的了解来掩盖自己在卡尔斯面前有些落了下乘的局面。

        比起兰斯如今堪堪维持的身材,查尔斯却依然风流倜傥,加上职业带出来的那种独特气质，哪怕这个男人不像二十年前那么风华绝代,却依然优秀至极。

        但是卡尔斯这幅模样,身为兰斯妻子的莎拉是绝对不会喜欢的——试问哪个女人会和颜悦色地对待自己丈夫的前情人？

        莎拉从卡尔斯的手里抢走了他的爱人,用孩子、婚姻和自己身后的背景绑缚住了一心想要在乐团里站稳脚跟的兰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了来自卡尔斯的噩梦，但是这个男人却再次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之中,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丈夫和儿子的关注！

        看报纸的人心不在焉,楼上正在练琴的人也拉得心不在焉。

        这一切都在卡尔斯的察觉之中。他端着一杯旧情人亲手泡的咖啡,只是轻轻掀了掀眼帘的动作就惊动了对方内心深处的波澜。

        客厅里的三个大人神色各异，楼上琴房里的年轻人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春意，一首圣歌被他演奏地都饱含绵情。少年人是最不知道自制的，尤其是他被卡尔斯“教育”地骄纵而肆意。

        这样的情思听在两个在大乐团里工作了几十年的哈里斯夫妇的耳朵里是十分明显的，夫妇俩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对视一笑——孩子长大了，必然会有一些独属于自己、不方便让父母知晓的秘密。

        哈里斯夫妇偎依在一起，兰斯有意借助莎拉来遮挡自己隐隐固态萌发的心意，而莎拉则是想要在卡尔斯面前宣告兰斯的归属。两夫妻各有心思，卡尔斯放下咖啡杯，索性站起身，“我去看看埃文。”

        转身时，卡尔斯和莎拉的目光对上，片刻间又各自移开视线。

        ******

        这一幕长镜头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拍了一次就喊过，原因无他，几位主演太来电了！

        莱昂纳多往常的电影作品克林特都有看过，“表演”的痕迹和力度过重，虽然演技毫无指摘，但是就表演风格和总体表现力来说他并不看好，他更青睐的是“自然式”，就比如文森特这种。

        克林特本身是科班、学院派出身，但是他自己本人的表演并不禁锢于笼统的表演框架里，执导多年来，他所用的演员也基本都符合自己的心意，唯独莱昂纳多不是他惯用的那类型演员。

        《血钻》和《无间行者》拍得到底怎么样克林特也无从得知，但是在莱昂多试镜完毕后，马丁坐在他身边说了一句“可以了”，这句话才是真正让克林特松口答应让人参加正式拍摄的“定音锤”。

        而和文森特一样早就收到邀请的凯特-布兰切特也不是什么陌生面孔，她和文森特在去年分别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和男配角，再加上两人相识的时间比正式见面的时间长太多，这次饰演“母子”，也算是成就了彼此心□□演的夙愿。

        文森特和布兰切特相处和平愉快，莱昂纳多心里就开始直冒酸泡泡了，他干坐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那边，直到克里斯蒂安-贝尔走到他身边，用力拍了老友三次肩膀，这哥们儿才回过神来，幽怨地问了一句：“干嘛打我？”

        “你还问我为什么打你，里奥，我觉得我靠近你就是错误的决定。我快要被你身上的酸味给熏倒地了。”

        克里斯蒂安-贝尔和里奥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再加上托比-马奎尔，三个人的交情差不多是从青少年时期初入圈子的时候就开始了。克里斯蒂安不同于托比和莱昂纳多，2000年的时候就和交往了6年的女友结婚，去年生的孩子现在都快一岁了。

        克里斯蒂安-贝尔同样是个为了表演“不折手段”的男演员，2004年出演《机械师》时极限减重，两周内减掉了将近30公斤的体重，以达到剧本人物“骨瘦如柴”的标准。他过完年才完成了克里斯托弗-诺兰导演的《致命魔术》，还没有休息多久就投入了现在的新剧组。

        不只是他们三个人如今都在寻找转型的机会，现在七零后的男演员基本都处于转型的阶段。巧的是在试镜的时候，莱昂纳多和克里斯蒂安都瞄准了卡尔斯这个角色，最终还是被莱昂纳多收入囊中。

        莱昂纳多并没有像好友隐瞒自己的感情，包括他当初想要对文森特“下手”，这其中都离不开托比-马奎尔和克里斯蒂安-贝尔的“友情支持”。

        在文森特拿下奥斯卡影帝的下一秒，托比和克里斯蒂安就打来电话慰问，生怕这位哥们想不开。毕竟这种情况要是替换到自己身上，绝对也不好受——试想一下，一个和自己互为竞争对手的爱人，比你年轻、英俊还算了，最重要的是，他拿到了你梦寐以求的荣耀。这就有点心情复杂了……

        替换一下心情，就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奥奖影后登顶后，都会面临婚姻或者是爱情破裂的场面。爱情并不是只需要两个人就能够将关系长长久久维持下去的感情，如果地位不平等是非常容易出问题的。

        不知道该说莱昂纳多心大，还是文森特调/教有方，至少在托比和克里斯蒂安看来，好友的感情和事业看起来都处于一个非常稳定、并且更加有奋进心的状态。

        开机三天里，克里斯蒂安彻底看清了里奥这个人“见色忘友”的真面目。

        明明是借着一起探讨剧本、对戏的名头借机对着男朋友□□求抚摸求安慰，偏偏剧组里的人都认为莱昂纳多是探索心切、勤奋学习、不拘小节、乐于助人！

        说什么“莱昂纳多和文森特不愧是相处了四年的好兄弟呀！”

        克里斯蒂安-贝尔先生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捏碎手里的纸杯：啊哈？相处了四年的好兄弟？我特么和这个混蛋才是相处了十来年的好兄弟！人家那是男男朋友啊！！

        还说什么“莱昂纳多和文森特演出来的样子真的超级震撼啊！不愧是影帝和影帝提名者！看着就像真的一样！”

        克里斯蒂安-贝尔内心吐血三升：剧本上这个吻戏一直都是我儿子埃文主动，卡尔斯欲拒还迎，但是里奥那个大混蛋还把舌头伸进去搅动，神特么欲拒还迎！！

        甚至还有“天哪，敬业的人果然就该是这种态度，那些看着清高纯洁要求多得要命，哪像莱昂纳多和文森特这样，导演和编剧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大家一起探讨探讨，为了电影艺术哪里有什么好害臊的！”

        克里斯蒂安-贝尔无话可是：我猜测里奥这个蠢蛋平时都应该是在下面，否则剧本里为数不多的一次将文森特压在下面的场合，他恨不得能改多长改多长！

        所有人都被莱昂纳多的敬业、刻苦、认真、勤奋的态度给糊弄住了！！

        从导演、编剧、制作人、合作演员，到后台的工作人员，哪怕是个片场里扫地的阿姨也知道莱昂纳多精益求精的决心了。

        至于文森特，导演和制作团队对他的要求是最高的，这毋庸置疑，哪怕文森特自己不努力，其他人也怕他砸了自己的影帝招牌。这是文森特作为奥斯卡影帝在封帝之后的第一部电影作品，如果成效不好，那还真的不一定会是文森特的锅——导演、编剧、剪辑师、制作人什么的都有可能成为背锅对象。

        文森特目前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来自莱昂纳多的配合，在他和莱昂纳多的关系的前提下，不管演什么，两个人都要抛开一切放空来演。

        现实生活中文森特轻轻撩拨两下，莱昂纳多就可能有反应想要抱着爱人轻轻蹭蹭，但是拍摄过程中，哪怕文森特刚刚游完泳，赤身*地躺在浴缸里放松休息，莱昂纳多上前给对方披上毛巾时也要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维持自己作为一个高冷、克制的心理医生的形象。

        文森特的自然和放松能够通过克林特严格的镜头，但是莱昂纳多表现出来的克制就远远不够了，但凡是两个人的亲密戏份，基本上都得ng个4、5遍才能过。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克林特的直觉告诉他。

        现在还只是纯真浪漫却却又格外诱惑的埃文在单方面地引诱卡尔斯，等到卡尔斯彻底沉沦的时候，两个人的亲密尺度会更大、整个剧情的色彩也会变得更加暗黑和浓郁。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就如此不顺利的话，后面的剧情恐怕会更加卡。

        克林特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莱昂纳多现在正处于一个摇摆在“收放自如”的临界点的状态，一旦过了这道坎，他之后的表演会有一个巨大的本质跨越，但是过不去，差这临门一脚的话，克林特也不想看到因为演员瓶颈期而耽误他们在电影中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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