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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零四章 师父


次日醒来,穆倚乔觉此一觉睡得极为安稳,仿佛自婴儿时期长大后再未如此。她想起身活动一下,然而被后面传来的疼痛激得又趴了下去。

        “还疼着呐,叫你昨个儿弃了我做的早膳自个儿跑了,才有这样的后果,”穆倚欣推门进来,春兰退到一边去,“阿爹准了你今日的假,叫你卧榻好生休养呢。”

        穆倚乔龇牙咧嘴地费力扭头去看她,发现她手上端了碗什么东西,登时一脸惶恐:“阿姐这是什么?”

        “这是你阿姐我特意给你早起熬的肉粥,刚出锅就端过来了,还热着呢,”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去穆倚乔床头的小柜子里取了药油出来,道:“先上药,正好上过药粥也晾好入得了口。”话毕就将她放到腿上。

        毕竟圣人叫人用了那般打法,外面看来只是红了一片,里面可是疼得要命,不养个两三天是真坐不下去。穆倚欣一边揉着,一边问着还疼么,有多疼,遇着她不小心叫出来的地方还更加用力地按了按。穆倚乔深刻怀疑阿姐是故意的,即使她说,不,这样把里面淤血揉开好得快些。她第一次这么期待阿姐的粥,毕竟跟被阿姐揉屁股相比,还是吃的好一些,好在这个愿望没多久就实现了。

        她看着穆倚欣端碗过来,用勺子舀了一小口,轻轻吹着,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阿姐,我自己来吧。”穆倚欣则态度强硬,偏说她趴卧在床,不方便,一定要喂给她。穆倚乔说不过她,才别别扭扭让她喂了。

        “晚上睡得如何?”穆倚欣突然出言问道。

        穆倚乔吞咽的动作顿了下:“极好,总觉着许久没睡得如此安稳了,”她把口中的粥吞了下去,“好像还闻到了阿娘的味道。”穆倚欣闻言只笑笑,再不言语,直至喂粥结束才出言跟她道别。穆倚乔急忙叫住她,看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瞧着,才犹犹豫豫地把脸扭向一旁:“那个,阿姐,肉粥滋味甚好。”被叫住的人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乔儿何时想喝,阿姐都做给你。”然后便不见了人影。

        穆倚欣从穆倚乔那里出来便去了皇后那里问安,虽说本该先去问安再做其余的事,因着皇后对两个孩子宽容得很,倒也没太照着规矩来。但是依旧没忘了吩咐他们,外人面前规矩少不得,总不能丢了正宫的脸面。穆倚欣跟皇后说了穆倚乔的情况,皇后只淡淡应了声,就叫她下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盈贵妃就派人来送药了。皇后对人道了谢,又给了些回礼,就亲自把药给穆倚乔送过去了。穆倚乔见皇后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歪着头转着大眼睛问:“阿娘?怎么啦?”皇后面无表情地答:“盈贵妃给你送了药来。”

        倒是秋槿忿忿不平道:“哼!那盈贵妃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让圣人赏了她好些东西,这‘芝珍’是就是年节时赏赐里的,这会儿送到洛水宫来,摆明了是向咱们炫耀挑衅么不是!”她似还有什么话要讲,叫夏棉喝住了:“阿槿!”没说出来的话憋在口中,涨的她脸色通红,穆倚乔甚至觉得她头顶都生了烟。

        秋槿和冬竹是皇后当年临出嫁前叫父亲硬塞进手里的,年纪也较春兰夏棉小了几岁。皇后的父亲段平是当朝丞相,虽说丞相之女入宫也不会叫人欺负了去,还是去做太子妃,可到底是做爹的心疼女儿,又挑了两个机灵的丫鬟陪着,说什么:“吾家琅若性善,尔等当机敏,不得使人欺之。”琅若就是皇后的闺名,这就是这样才有了皇后的四大侍女:春兰、夏棉、秋槿、冬竹。不过现在春兰和冬竹被派去穆倚乔和穆倚欣处,她自己身边就只剩了夏棉秋槿。

        段琅若没有追究秋槿出言不讳,只说叫穆倚乔好好休息,午膳过后跟阿姐知会一声,换“芝珍”来涂。回去之后秋槿主动向段琅若讨罚,而段琅若本就没罚她那个心思,最后拗不过这个倔丫头,只好罚她抄了十遍宫规。

        穆倚乔在榻上趴了一天,百无聊赖,用过晚膳发现好像身子利落了些,至少动起来没那么疼了,看来盈贵妃的药还是十分有效的。她口中念念叨叨不知在说些什么,突然跑去翻了件玄色劲装套在身上,又吩咐了春兰几句就出门了,也没叫人跟着。而宫人也好像见怪不怪,就这么任由她自己跑出去。

        皇城西北角有一座七层高的塔,基层直径约二十米,高约五米,每层外壁上刻有浮雕,内壁上有画且精致,塔顶安置了一颗夜明珠,夜晚时极为明亮,方圆五百米内都可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没有武林高手来偷?这问题问得好。自然不是没人偷,只是偷不偷得走才是关键。听说好些个人都来偷过,不过都是无疾而终。本是极为富丽堂皇的高塔,如今却杂草丛生,不知为何被荒废掉了,而且仿佛已经为了宫中禁忌。

        既是废塔,自然也无人看管,大门紧锁。穆倚乔提了口气,先登了旁边宫墙,而后一个后跳攀上一层的房檐,翻过二层的栏杆后站到了正当中。因着身子不太爽利,中途不小心被绊了一下,这一屁股墩到地上,疼得她泪花子都挤出来了。

        “噗嗤!”

        穆倚乔一听这声儿,没好气地说道:“师父您老就别在暗处看热闹了,徒儿我还疼着想早些回去沐浴躺床呢!”

        话音未落,一个翠绿的身影就飞了进来,穆倚乔觉得那身影脚都没沾地,自己的屁股就被拍了一下。

        “诶哟喂!师父您故意的!”

        那身影这才站定,大笑着说道:“是了,为师就是故意的,怎着?”

        屁股生疼,又不敢揉,穆倚乔委委屈屈地看着眼前翠绿的女子:“您这是为老不尊,徒儿都这样了您还欺负我。”女子突然怒道:“谁老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老了!”说着就去揪她耳朵,可惜穆倚乔闪躲半天,还是叫她给揪到了。穆倚乔赶紧解救自己的耳朵:“那您怎么总带着面纱呀?不老的话,那长得不好看?”得,这下可好,耳朵彻底解救不出来了。

        “就你话多!怎地忒不可爱!”“嗷!师父我错了!停停停别揪了!师父年轻貌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穆倚乔急得把以前在现代学来的网络语都用上了,女子听不懂她最后说的什么,也只好笑骂着呔了她一声,又揍了她屁股,这才放过她。穆倚乔很是郁闷:身份虽高,屁股不保。虽然女子考虑到她的情况只轻轻拍了两下,到底是受了伤的屁股,真真儿是经不起任何打击,这不她现在瘪着嘴在那卖可怜呢。

        “去,少装可怜,把我上次教你的演一遍给我看。”听闻此话,穆倚乔收起了外人面前的顽皮,换上了几乎未有人见过得严肃。她将短刀反握在手里,先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而后上前一步,短刀自右向左滑过,接着翻转刀柄改为正握,向前方刺去,同时左手握拳护在胸前。她刚想接下去,突然女子持剑向她刺来,她赶忙用短刀反手搪住,使刀刃微微向右下方斜去,想借此来卸了剑的力道。熟料此时女子收了剑,却回身欲扫她下盘,她左手撑地,做了个侧翻才堪堪躲过。还来不及庆幸,面上一阵微风拂过,徒留一缕桂花香,而脑袋上已经被捶了个爆栗。

        “哎!师父您不厚道!打人不能打脑袋,万一打傻了可咋整。”女子嘴角微抽,然后翻了个白眼:“算你勉强过关了。考虑到你的屁股今天就到这,再回去练十五日,下月初一三层等着我。”话毕又是一阵风,人却已经不见了。

        穆倚乔突然就忘了今晚师父打她那么多下,脑子里只剩师父说自己过了关,下月可以去三层这句话了。当初遇见师父的时候,师父瞧她瘦瘦弱弱,问她想不想变得强一点,估摸着本也没想教她功夫,只是给她心法叫她回去悟罢了,谁成想后来师父觉得她有些练武的资质,慢慢地又教给她一些短刀的使法,她倒也争气,竟使得有模有样。后来师父说,你正式拜我为师,我便把此生所学全部教与你,那时穆倚乔还有些呆愣,直接挂在人家身上一个劲儿问真的吗,害的师父十分嫌弃地将她从身上拽下来,没等人家再开口说什么就直接磕了三个响头,让人家想反悔也没机会了,于是便约定每月初一十五于高塔相见。她今晚自言自语就是在算日子,算来算去好像到了三月十五,昨日圣人打她一顿,让她几乎都忘了今天还要见师父。至于这个层数,因为一层锁着门,师父便叫她从二层开始,什么时候师父认可了,就向上一层。今天师父说,下月可以去三层了,就表示自己已经初步获得了师父的认可,而这中间只经过了半年时间。

        她几乎是飞回了洛水宫,连段琅若和穆倚欣在门口等她也忽略掉了,直接解衣跳进了池子里泡了个舒爽,连屁股上的伤都忘了,留下二人一脸古怪地看着她的背影。

        穆倚欣:“阿娘,你看她这个样子,会不会是去会情郎了?”

        段琅若:“她才几岁,会什么情郎?再说她在外是男儿身,哪个男子会跟她你侬我侬?”

        穆倚欣:“就不兴人家有这个癖好?”

        段琅若:“……”

        穆倚乔若是知道这两个人现在的想法,估摸着一口老血都喷了出去,她这最多只算会情娘啊喂。她现在只想着以后早上要更加勤奋练习了,至少有一身功夫才能在这个世界保全自己。沐浴过后她兴奋地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自己大概睡不着了,于是赶紧叫人点了安神香,过了好一会才有了朦朦胧胧的睡意。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好像还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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