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捡到雷电将军，然后……（6）
【后日谈】
1
影和织田回到安全屋时，太宰治还在里面，笑眯眯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织田先去卧室看了一眼，孩子们仍睡着。
“太宰，你脸上的伤口好了啊。”
“啊，这个吗？”黑西装的少年摸了摸右眼角，隽秀的面庞没有留下一丝伤痕，“其实没有受伤哦！只是觉得没必要再缠了。”
“织田作。”他坐在沙发扶手上，兴高采烈地宣布，“我们跳槽吧！”
2
“太宰治。”影念他的全名，“之前你说‘首领’，是什么意思？”
她问的是在爆炸现场时，少年对于真凶的回复。
“啊，从哪里讲起呢？”被询问的少年歪歪头，看起来一派天真，声音却是冷凝而阴沉的，“绑架孩子们、杀死餐厅老板的，确实是授意于纪德的mimic一方的人，但纵容这个境外势力进入横滨，调派武斗派的中也出差执行长期任务，以及泄露织田作家人信息的，都是我的首领哦——为了能与政府一方的异能特务科交易，换取一样确保组织快速扩张的东西。这么讲能明白吗？”
“以一个底层人员为代价，换取异能开业许可证，除掉其实能力很强、却不愿意为人所用的织田作，还能放逐我这个不稳定因素，首领这一招一箭三雕，实在很漂亮呢。”太宰治向后仰倒在沙发上，蓬松柔软的黑发散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出现了影小姐这个预料外的因素，但实际上计划还是基本实行了哦！至少那个黑心企业我是待不下去啦，绝对要拉着织田作跳槽的。”
这么细致的讲解对于少年太宰治来说并不常见，不过几面之交，他就已经摸索到了与影相处的门道——该坦诚的时候，坦诚就好。
何况他还有些别的心思。
影瞥了他一眼，不予追究，如他所愿地问道：“你口中的首领，在什么地方？”
太宰治朝她眨眨眼，很是俏皮：“影小姐近来逛横滨的时候，有没有见过五栋特别高的大楼？还挺显眼的哦。”
影颔首。
“那就是我和织田作工作的地方！首领在正中最高的那栋楼顶层。”他比划了一下，“直接上去的话守卫会比较麻烦，我知道以影小姐的武力而言算不上什么，不过如果小姐愿意信任我的话，再等一等吧？不会太久的，很快首领就会自己求上门约你见面哦，到时候不会有阻拦了，轻松自在啦。”
也可能会有别的人求上门就是了。太宰治微笑着想。
“影，今天先休息吧。”织田检查着厨房里的东西，“我会买很多甜点心的。”
影干咳了一声，矜持而迅速地答应了。
太宰治有些稀奇地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从沙发上跳起来，黏去织田身边同他聊天了。
他对她有好奇心，却并不怎么愿意亲近，尤其是朋友在的时候。
影不在乎年轻人的猫心思，她现在比较关心甜点心。
那些香气扑鼻的、总是没钱买的甜点心。
连橱窗的灯光都如此心机诱人。
厨房里两个年轻人一边闲聊一边处理食材。当然，处理食材的只有织田作之助。
棕红头发的男人慢吞吞地切菜，身边是有些聒噪的未成年朋友，厨房外坐着强大的、愿意留步的神明，孩子们安然地睡在卧室里。
锅里的汤烧开，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而他方才从战场上回来。
怀着喟叹般的心情，总是温和而悲哀地看着朋友挣扎、却从不涉足其中的男人说道。
“太宰，换工作的话，试着去救人的一方怎么样？”
3
港口黑手党与异能特务科的邀请相继而至。
影选择先和织田去一趟港口黑手党，后者是以复命为由去的。
戒备森严、黑西装们有序来往的滨海大楼，影是第一次进，她好奇地跟在织田和另一位负责领路的黑西装身后，进了传闻中的“电梯”。
顶楼实在很高，他们在电梯间里待了好一阵子。
期间谁都没有说话。
加上这一次，织田不过来首领办公室两次——虽然作为一位底层人员，这算得上是厚爱级别的大礼了。相比起上次来时在举枪的黑西装手下经过的重重审核，这一回相当畅通无阻，兴许是沾了影的光。
他们不曾处理过现场，mimic占据的旧洋馆情况早该被后来人检查过，那么毫无伤口便死去的组织人员，以及仅余血迹、尸首无存的首领纪德，足够任何一方势力对这位容姿端丽柔雅的女性深深警惕。
不能随意激怒。
相较于和幼女玩换装游戏的轻浮，这一次森鸥外规规矩矩地扮演着深不可测、又彬彬有礼的黑手党首领，爱丽丝站在他身侧，一脸天真地打量着来人。
“贵客到来，有失远迎。”森鸥外示意小桌前的另一把椅子，“请坐，影小姐。”
他从何处得知她名讳的事显得无足轻重。
影便坐下，姿态端正，却也毫不客气，理所应当。
织田作为下属，仍站着，森鸥外自然没打算给他这个待遇。
“失礼了，介意我先处理手下的事，再来与您小叙么？”这位不算年轻的首领笑眯眯地问，礼节周到，挑不出错处，只是他身上的某些特质无端叫影烦心罢了。
但影只是说：“我本就为织田的事而来。”
织田作之助交还银之手谕，中规中矩地复命。
“做得很好，织田君。”森鸥外双手交叠，置于颔下，这是他常做的姿态，“作为嘉奖，你可以提一个条件，升职、加薪，随意哦。”
织田仍保持双手背后、目视前方，声音也平淡无奇。
“我希望能退出组织。”
影面无表情地盯着森鸥外，身上那股比他浓郁得多的上位者气势倾泻而出。
森鸥外面不改色：“哦？是对组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不。只是想要养孩子、写小说，不再适合当一名黑手党了而已。”织田老老实实地回答，“类似于‘寿退社’，我掌握不到什么组织机密，也不会把组织的事说出去的。”
在黑手党这样的组织，一名底层人员对首领这般恭而不敬，已足够彰显他的特殊。
除却孩子们出事时的失态，织田似乎天生这副温吞模样，却又敏锐温柔，也因此吸引太宰治、吸引影。
在此前一直存在感强烈、却守礼地不出声的影这时候才添一句：“这是我的来意之一，让织田离开这里。”
“可以哦。”森鸥外目光转向影，一派温和，“毕竟组织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地方嘛。”
这句话几分真几分假，无人在意。
织田低头以示服从，后退一步，站到影身侧。
“至于我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影优雅地坐着，“是惩戒。”
同她的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击碎天花板、在晴日里从苍穹直下的落雷！
森鸥外的座椅、连同两人之间泡了红茶的小圆桌，都化作焦炭，触目惊心的黑色将将停在影的鞋尖，再也没进一步。
落石扬起的尘土中，影的体态分毫不曾变动，暗处的黑西装们一齐上前一步，拉下保险栓、将枪口对准她的动作亦是整齐划一。
扬尘里传来狼狈又无奈的咳嗽声。
“咳、咳……”
森鸥外被爱丽丝提着衣领吊在半空，不像个黑手党首领，反倒像是个普通又窝囊的男人，毫无形象，却浑不在意，他摆摆手，示意下属们收起武器退回去。
“影小姐这么热情……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他还有心思玩笑。
嘴上是这么说，森鸥外心念电转，中原中也已经外派，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哪张牌能与这位实力莫测的女性一战呢……
再或者，还是先想办法保命比较紧迫。
影却已从椅子上站起身，下一瞬闪现在森鸥外与爱丽丝身后，以薙刀将两人撕开。
“不允许再对织田和他身边人出手，谋划也不行。”她甚至是先说完话再动手，余裕十足，“念在你不是直接凶手，我会给你留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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