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敢阻我登基
翌日。
“恭祝大王登基，这是我阿蛮的贺礼。”
一个小男孩，将一小块糖，丢到面前的背篓中。
“恭祝大王，这是我阿壮的贺礼。”
又一男孩上前，将一小块腊肉，丢入背篓。
“恭祝大王……”
巫小盘，背靠老槐树。
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块大石上。
一脸坦然，接受着孩童们的排班道贺。
昨日。
大发神威。
今日出得门来。
众小孩见巫小盘啥事没有。
便知道，巫小盘并未食用花蘑菇。
否则。
至少会在家里，躺个十天半月。
能打的猛人。
在巫族，都会受人尊敬，获得地位。
而巫小盘，不仅于此。
他手里，还牵着一头灵宠——食铁兽。
食铁兽啊！
传闻中的辟邪兽。
长大后的它，可以……
战雄狮；
斗猛虎；
撕恶狼。
人送绰号：猛氏兽。
能以此等猛兽为灵宠。
妥妥地给大家涨脸。
于是，没有任何争议。
空缺半年的孩子王位。
终于众望所归。
加冕到了巫小盘的头上。
远处。
高矮胖三人。
正在窃窃私语。
“麻子老大，怎么办？”胖子问道。
“细弟们都叛变了，咱们群殴不得他哈。”
缺了门牙的矮子，说话有些漏风地道。
高个的二麻子，摸着下巴，阴笑着道：
“想坐稳老大的位置，没这么容易。”
“我已通知了大哥。”
“待会儿，就有好戏看。”
胖子抠着脑壳，不解地道：
“可是，族里有规矩，成人不得对小孩出手。”
“你大哥已满14岁，怎么出手啊？”
二麻子的大哥，自然是子。
上一任孩子王。
满14岁，行过成人礼，自动退位。
原本，其弟二麻子，呼声最高。
因为他家，为武夫世家。
属于士族。
士族，平常负责巡弋邑城。
狩猎，征讨，押镖商队等。
所以，士族的地位，高于普通人家。
“嘿嘿，你们看下去便知。”
二麻子自信满满地道。
这厢。
贺礼已毕。
巫小盘正在分封群臣。
你，居左尹之位，负责所有的攀爬之职。
今后，所有的掏鸟窝，摘蜂巢，逮夏蝉之类，都归你管。
总之，只要是树上的。
皆享有，抽税之权。
阿蛮进贡了稀罕物，糖。
这可是下了血本的。
不封个油水官。
说不过去。
你，居右尹之位，负责所有的打洞事宜。
今后，所有的挖山药，逮黄鳝，打地洞，端田鼠窝等，都归你管。
阿壮进贡的腊肉虽小，可也是肉不是？
巫小盘，春风得意。
再将，分管下河摸鱼，挖贝壳的。
采野菜野果，拾便便的等，各种卿事官职。
逐一分封了下去。
正准备进行封王仪式的最后一步。
结果，出了点小意外。
由于巫小盘，一直干的是拉陶坯工作。
不熟悉农事。
把负责拾便便这事，当成了一个小官职。
哪知，这职务，油水极重。
谁不希望自家的田，肥料多些啊！
田间地头，散落的牲畜便便，数量不少。
大人们没时间管。
全靠小孩子们，拿着簸箕拾。
谁拾到，就是谁的。
谁家每天多一簸箕便便。
自家的庄稼，自然长得好。
于是，阿蛮与阿壮就提出，他们想换官职。
大官的不要。
只想要小官。
花了点时间，摆平了内部矛盾。
巫小盘，大手一挥。
进行封王最后一步——压街！
……
同时，议事厅内。
巫主祭，愁眉不展。
与族长，长老等人坐一起。
皆在唉声叹气！
现在，巫族面临着一个难题。
主族，乃跟随蚕丛先王入蜀的古羌族。
先入为主，即蜀人。
决定应蜀王鱼凫之征召。
会盟于鱼凫城。
行前。
准备大祭。
各依附部落，自然需上缴贡品。
夏人迁徙入蜀后。
带来了青铜铸造技术。
尤其是甘氏一支。
技艺优良，尤善铸造大器。
被上族指定，免去杂税。
只需上贡，青铜礼器。
月前。
上族派人来通知时。
巫主祭已满口答应。
蜀王欲伐商王小辛。
对巫族而言。
简直是，求之不得。
数百年前，甘城覆灭。
导致巫氏一族，颠沛流离于蜀地。
若是蜀王大胜。
巫族就有机会，重回中原。
恢复原有姓氏——甘。
并，重建甘城。
那绝对是，光宗耀祖之事。
可现在，出了意外——族内缺原铜矿。
“想不到，北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妖城，断了北上采购原矿之路。”
“现在，唯有去南方，同螳螂山的卤族，以物易物，交易原矿。”
有长老愁眉苦脸地道。
“商老，你不是说过。卤族，与我族关系良好吗？”巫族长问道。
该长老负责对外行商。
故名巫商。
叹口气道：
“可时间却来不及。一去一回，至少两月。而主族给我们的时间，却只余月旬。”
“以前，不是半月即可一个来回么？”
“现正盛夏，河水暴涨，无法渡河。必须得绕道上游。”
“我们以竹筏连成排，不就可渡河了么！”
“河中的那头河妖，是不可能同意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活人祭。”
“……”
再说巫小盘。
头戴狗尾草王冠。
身披桑树叶披风。
正带领着一群孩童。
列着方队，以傲睨天下之姿。
浩浩荡荡地走在大街上。
这就是压街。
是向巫邑所有人，特别是同龄人。
宣示，新的孩子王，诞生了！
如有不服，现在来拦路。
若无。
则王之所过。
皆为采邑所。
直到城头，新王洒下一泡童子尿。
则，礼成。
巫小盘14岁前，王权将不可撼动。
一路喧哗。
一路嚣张。
土鸡瓦狗，尽皆退避。
沿途，不停有孩童，加入到压街队伍。
不管是光着青勾子的。
还是流着鼻涕的。
此时不景从，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识时务者，俊杰也……
一路声势熏天。
行到了，巫邑南城门处。
众孩童停下脚步。
以崇拜的眼神。
看着新王。
巫小盘一抖桑叶披风。
准备拾阶而上，登上城头。
却不想，异变骤起……
站住！
一声大喊。
打断了登基仪式。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城门洞里。
走出了四个人。
当先一人。
马面。
眯眯眼。
一脸的麻子。
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
嘶！
一大群孩童，同时倒吸口凉气。
此马脸，谁不识得。
前孩子王，子也。
麻子，非脸上长荨麻疹。
而是，脸上点上了战纹。
每多一个点。
代表此人，猎有一头。
不管是人头，还是兽头。
得到氏族认可后，由长老亲点。
“拦我何事？可是要阻我登基？”巫小盘冷冷地道。
此人，这时出现。
必然，不安好心。
无须给面子。
哪知，子没上当。
成人不得插手未成年人的事。
这是规矩。
若有违反，会被罚俸的。
子冷笑道：“你登你的基，我查我的税，两码子事。”
说完，不怀好意地看着瓦塔。
准确地讲。
是看瓦塔拖着的背篓。
“啾！”
瓦塔扔了拖绳，反身坐进背篓里。
小身子伸展开来，护住了背篓口。
坏人！
想打本宝宝零食的主意。
瓦塔用小眼珠，狠瞪子。
巫小盘自然也不干了。
左脚一碰背篓下的木板。
安有石轮的木板，带着背篓。
咕噜噜……
滚到了后方。
背篓里，是自己的采邑贡品。
皆代表，自己的王权。
若是让他人碰了。
就代表，自己的王权被侵犯。
这样，人心就会散。
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
“城门税，收的是从外面收获的东西。我这是从城内得来，哪来什么税？”巫小盘同样冷笑道。
子，吊儿郎当。
转圈玩弄着手里的狗尾草。
不削地道：“只要是收获，都得交税。管你是城内，还是城外。”
城门税，从来都是进城的时候缴。
从没有在城内收过。
可这规矩，都是约定俗成。
没以文字正式颁布过。
况且，就算写出来。
也没人认得。
大家少有识字嘛！
巫小盘脱了披风，摘下王冠。
往后一扔。
正盖在背篓上。
转圈扭动着脖子道：
“你这税，我不认可，你说怎么办吧？”
我王冠是狗尾草，你就故意当面玩狗尾草。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子，摆明找茬。
道理肯定是讲不通的。
说不得，还是要看谁的拳头大。
子阴笑道：“抗拒交税，拿下后，罚鞭十五。”
懒得跟这货解释。
自己已是士族，可不受鞭刑。
又或者，士族享半税。
如今，自己拳法初成。
正需对手，拿来热身练手。
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是时候！
马步交错，拳与眼同高。
军体拳起手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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