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奔雷再现
范瑶将她在太守府中,查探到的一些可能的结果,向着范名书侃侃道来。范名书好似第一次听到这些消息一般,不断的敲打着膝盖骨。
范瑶看着自家爷爷这般样子,心跳的更快了。以前不是没有见过爷爷这样,那时候范瑶还没有去东海,那时一年仲夏,大伯带着哥哥到府上做客。大伯有意将哥哥留在府中过夜,哥哥却未听从,更是对年纪不大的范瑶冷语嘲讽——一个没爹没娘的野丫头。
当日夜间,将哭了一下午的范瑶接到自己卧房的范名书,便一直坐在床上做着这个动作,再后来,大伯与哥哥便再也不曾入过范府了。
似乎爷爷每当做出一些决定的时候,都会潜意识里敲打膝盖骨。范瑶直盯着范名书不断晃动的右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须臾,范名书开口说道:“原来如此,当年我还奇怪,这罗山青怎的就成了罗三炮的假子。若是不错的话,罗三炮当年正是百夜军的都尉,那罗山青定与常家颇有渊源,这才是东方无乂为首的东海驻军能与罗山青互通有无的原因了,只是他到底是何人呢?”
范名书说到这里,又侧头看了一眼范瑶,柔声问道:“幺儿,那左青到底是何身份,东方俊从未向世人提及过,更是极少有人胆敢暗查左青身份,你在太守府这几日可有察觉?是否在太守府听到过处了东方无乂意外,其他与东方有关的名字。”
范瑶听范名书问话,急忙开口回道:“幺儿也不甚清楚左青是何人。”范瑶说道这里停了一停,似乎想起什么,眼中神色一变,瞬间有些明亮起来,说道:“爷爷,幺儿在太守府中听那菊花岛统领王洋对左青提及罗山青的时候,说到过东方青言这样一个名字。”
“什么?你说什么?幺儿!再说一遍。什么名字?”范名书听范瑶这般说,突然就惊了一吓,更是瞬息站起身来,直直立在范瑶头顶,低头瞪大眼珠,近乎咆哮的问着范瑶。
范瑶也被范名书的突然变化唬了一跳,颤声回道:“东方青言。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幺儿没有记错。那王洋称呼罗山青为东方青言。”
范名书听到范瑶的这个回答,突然就畅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东方俊啊东方俊,难怪你儿子会在东海驻军做那团总,难怪你要扶持左青与东方无涯分庭抗礼。哈哈哈,原来如此。”
范名书大笑着,也没管亲孙子范瑶,竟然就这般下了三楼,身影不见了。
范瑶被范名书这突然发疯一般的大笑与胡言乱语弄得完全摸不到头脑了。爷爷对东方皇室,特别是东方俊的恨意,在家里一直是昭然若揭的,只是今日这些话,实在有些叫范瑶难以接受,虽然很多人都是知晓的,比如左青、东方俊、东方无涯,但是爷爷所说的“原来如此”到底是什么。范瑶很是无解。
却不想,不多时,一个人影从楼梯口处出现,正是之前接待左青的齐雅,齐雅碎步迈上台阶,到了楼梯口,便跪伏了下去,膝盖桌底,挪移着到了范瑶跟前,说道:“小姐,老爷离去了,老爷走前说……老爷说,小姐且在这玉白楼中坐镇几日,也学学怎么处理酒楼生意,暂且不要出头露面。老爷还说,小姐权当在这楼里修身养性了,你挂念的那人,老爷不日会完璧归赵送交于你。”
齐雅说完这段话,便伏在了地上。范瑶被范名书临走前的留话,彻底震住了。
左青打马离了玉白楼,范二仍旧远远的站在玉白楼大门口,躬身送着已看不清身姿的左青,直到太守大人身影彻底不见,这才乐滋滋的回身进了玉白楼,更是少不得在看门几个小厮面前,好是趾高气扬了一番。
却说左青离了玉白楼未多远,在卞陵城南城一个街道口将大马拐了进去。
左青停住大马,翻身下了马,向着西北方向的越府人家酒楼徐徐走去。
左青牵马走着,心绪飞转。这玉白楼中定有不可告人的事情,至少是不可叫他卞州太守知晓的私密。无论是否与贼眉鼠眼的柴小虎失踪有关,左青都已打定注意,今晚要走一遭了。
左青特意挑选的是一条卞陵城南城的偏僻小道,原本是类似贫民窟一般的一些街坊,随着去年民众出工修建堤坝,太守府出资养民,很多以前住在这里的贫困百姓,早已搬走。
这条道路两旁更是绝少商铺,左青这一路上,倒也没遇到多少路人。
只是左青走了这一路,又突发奇想,随着东海局势动荡,卞陵城里一些大型酒楼纷纷歇业,这南城虽人丁稀少,但胜在地方足够,不失一个可以改造为商铺聚集处所的地方。
左青一路规划着,已到了越府人家附近,回到青烟阁的子兰早已安排了玉柱长期在越府人家里驻守着。左青这段日子,也是时常到这越府人家里来,更是经常在酒楼后院过夜。
在越府人家出了梦雪、梦娇那一档子事之后,已极少对外营业,虽然每天一眼望去,来往的恩客还是很多,但大多是双子门的门众扮演各种群众演员。
即便有越府人家的老主顾,三五次再到这里,也被根本就不用心的吃食与招待彻底磨灭了再来此地消费的性子。
子兰更是乐见其成。酒楼还是大大方方的开着,但其实已单纯是一个联络点而已。何况这卞陵城中最大的老爷就是自家大人,若不是子兰一时想不好要把越府人家改作什么用途,只怕越府人家这两层酒楼早就被子兰推到了。
左青牵着马慢步到了越府人家后院围墙下,不知何时,子兰已授意玉柱在这里开了一个角门。左青牵着大马上前叩响门扉。
“啪……啪……啪……啪啪。”
稍倾,已有一灰衣小厮打扮的门众打开了紧掩的角门。
“嘎吱……”
那小厮似乎对左青的到来早就有所准备,也未上前与自家门主见礼,只是接过左青手中的缰绳。待左青先生租入门内后,又将大马拉进门里,关紧了角门。
“嘎吱……”
“玉柱在后院吗?”
左青在围墙下站定身形,等那小厮进来之后,这才开口问道。那小厮拉着大马,对着左青抬了抬手,说道:“启禀门主大人,柱统领今日晨间去往城外了,还未回来。”
“恩,玉柱回来后,叫他到兰字房来见我。”
左青对着那小厮点了点头,便反身向院子西北方向的兰字房去了。
左青到了兰字房门口,双手平伸,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兰字房里的造型已有大变,再不是之前的客房样式。之前分了前厅里间,前厅有圆桌、长椅、几案、柜子,里屋有大床、浴盆、衣橱等一应物件。
而现在,推开兰字房门扇,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屏风,屏风前面一条长案,长案上放了一些奏文样式的本子。文房四宝放在长案角落,分明就是左青往常办公的地方。
但四周墙上不似之前那般,垂挂了许多字画,而今空空如也,漏出了乳白色的墙面。
屏风足有一丈高,已碰触到兰字房屋顶,更是足有两丈三尺宽,将兰字房一分为二仅留了两条可供单人通过的间隙。
屏风上绣了一个大大的“青”字,青烟阁的青,更是左青的青,也是青岩的青。青字周围间或一些掺杂其中的修饰使得目力难以望尽屏风后的格局。
左青进了兰字房,看也未看长案一眼,从右侧穿过屏风,到了屏风之后。
兰字房中的大床竟早已被搬了出去。仅在角落里留下一张七尺有余不足三尺宽的木头小床。原本墙上临街的小窗也已被封死,屏风后竟没有多少光线射入。
左青熟门熟路的从袖口中抽出火石,走了几步到了墙边,将固定在墙上的几盏油灯点燃。
房子里这才亮堂起来。
跟小床相对而立的另一角落里放着一口大缸,刚中满是赤红的铁砂。现在看去,这兰字房离间似乎又被挖深了一些,从地面到屋顶,竟接近两丈之高。
屏风后更是引下一条六层的石台阶,才堪堪抵达地面。
左青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已相当熟悉,方才腾挪之间,并没有多少声响,已将周围的油灯点燃。
左青皱了皱眉头,将外袍脱下挂在小床床头,仅余里衣与长裤,走向角落里的那大缸铁砂。突兀的嫩白双手直接插入大缸之中。
“呲……”
抽出两只手,再插入,再抽出,再插入,如此往复竟足足抽插了近乎两炷香的功夫。
左青额头早已见汗,这会儿里衣背上也已被细汗打湿。
左青缓缓站直身子,双掌收回腰间,一双嫩白的手掌在这铁砂中摩擦了许久,竟只见少许红润,再无其他。
左青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反身走回房子正中,从床头长袍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翻阅起来。
那册子上分明写着四个大字——奔雷拳术。
正是广海仰仗立身的奔雷拳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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