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包小裹的，是要在此扎根了

......
  破旧的租住房里。
  余岑先是返回了公司，与公关团队讨论了应对策略，接着才回家。
  “余岑姐。”
  刚走出电梯，余岑在过道便发现了秦灏辰。
  打量了对方一番，余岑眼中闪过惊讶。
  这家伙带着大包小裹的，是要在此扎根了吗？
  “怎么个意思？”余岑扬起眉毛，心中不解。
  不知为何，在华夏遭受的一切不公，在看到秦灏辰露出的小虎牙招牌笑容时，似乎缓解了不少。
  “姐姐，帮我求个情嘛。”秦灏辰乖巧地递上甜甜圈，一脸期待，“西三条那间果汁店排了三个小时才有买到的。”
  余岑微微笑着，看着那只光屁股的胖乎乎小猪在透明盒子里安静躺着，诱人极了。
  “看在你的孝顺份上，进来吧。”余岑打开门，更换好拖鞋。
  秦灏辰扬起一边嘴角，露出满足的笑意跟随着进入。
  “姐姐，你知道我的衣物放在哪里吗？”
  余岑看着秦灏辰的行李箱，气得又好笑又无奈。
  “秦灏辰，这算是你要鸠占鹊巢的意思吗？”
  面对她的质疑，秦灏辰依旧保持着那慵懒而又充满雕塑感的微笑，不发一语。
  在余岑眼中，秦灏辰的这副面容无疑是值得赞赏的——至少专业角度看是这样。对一个摄影师来说，秦灏辰那鲜明的面部轮廓、淡雅而与众不同的气质，简直像画报模特一般，既帅气又不会落入俗流，让人一瞥之下难以忘怀。
  更为吸引她的，是秦灏辰那种与生俱来的矜持与贵气，仿佛是从小说中走出的贵族公子，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能使人望而却步的冷峻气焰。
  而余岑总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成了他眼中的目标。这时，她以轻松但明确的态度开口：“我先说清楚，我此刻也是自顾不暇，并不能给你多少帮助。我们的关系保持适度，不要让其他不必要的问题纠缠。清楚了吗？”
  看到秦灏辰将双手插入外套口袋，一副沉吟的样子，余岑微皱了下眉。秦灏辰点点头，没有接话，只听那手机铃声一直在催促着他。
  “为什么不接？”余岑疑惑地问道。
  “前任就是这样令人烦，”秦灏辰毫不掩饰地说着，他好看的脸庞闪过一丝阴郁。
  他的烦乱清晰可见。
  “现在的年轻人，恋情就像夏日里的烟火，图的就是短暂的刺激。”想到这里，余岑略微松了口气，也许秦灏辰的兴趣就停留在她这里了暂时。
  但来电显示持续不息的那位显然不肯放弃，手机震动不止。
  终于忍无可忍，秦灏辰耸了耸肩，起身说道：“我去回个电话。”
  对于这幕，余岑并未露出过多的情绪。她俩并未处在情侣身份下，而且她年纪也稍大，不会因这点事情就感到嫉妒。
  然而，在分手后，秦灏辰即便对她充满反感也依旧维持着一定的联系，这是否意味着他曾经真的在意过？余岑已经开始对这些年轻时代的感情纷扰感到困惑。
  再提及连凌，今天发生的事件令余岑心头泛起复杂的情绪。她在海城的日子就像无足之鸟，没有栖身之处，无从停歇。拼尽全力地飞行，期待能步步高升。
  有些人自始就位于高空俯视，他们毫不留情地嘲笑他人付出的努力，只需微微抬手，便可能毁灭旁人多年的心血。
  例如，对于连凌的出现，余岑心知肚明，她有可能面临的风险极大，因为输不起，自己可能就是那个付出惨重代价的人。
  ……
  头版头条：
  许城阳亲自发布文帖，痛批传媒捕风捉影的揣测，并澄清了他和余岑的关系。随即，一段许城阳和余岑昔日的老照片却被抛出。显然，这是有人想给余岑制造难题。理论上，如果许城阳已亲自出面说明情况，多数人本应体谅。可现实并未如此。
  对方显然的目标是余岑。
  站在阳台，秦灏辰果断拒绝接听并随后拉入黑名单。几经思索后，他还是拨打了一个通讯录上的号码。
  “帮忙压制关于余岑网上的负面信息。“
  ...
  “岑岑，你那边发生了什么？“刘妍远在他乡，通过新闻看到了连凌与余岑的“口水战”。
  “那个连凌是不是傻了？“刘妍十分生气。
  “别担心，许城阳会搞定的。“余岑微笑回应。
  “你还有心情笑？那女人竟敢质疑你的人格？如果不是她沾亲连环贵气，她能有今天的份量吗?“气愤之下，刘妍都笑了出来。
  “有了这层关系，她的生活永远离不开公众视野。“余岑冷静地说，透着些无奈。
  “许城阳都已经澄清了，竟然还有不怕死曝料这种事，他是真的挑战许城阳的权威吗？“
  闻言，余岑愣住，点开微博看到一个爆炸性新闻：许城阳与余岑大学时期的亲密传闻上了热搜。
  “这事或许没那么简单了。“
  电话挂断后，余岑在沙发上静默许久，深思连凌此举的意义以及她的可能受益。

  他这样做明显是不惜与许城阳结仇也要整她。
  微微按住太阳穴，余岑想不出自己何时惹到连凌。
  “余岑，晚餐想吃什么？“秦灏辰从阳台回来，注意到余岑神情不对，悄声问道。
  此刻，沉溺于思绪中的余岑心不在焉。
  秦灏辰坐到余岑身边，轻轻把她拉进怀里。
  “你想到什么了吗？”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仿佛心力憔悴。
  “我在考虑何时一个女人才会对另一个女人起嫉妒心。“余岑索性依偎在秦灏辰肩上，感觉好多了。
  他的拥抱像是拥有某种魔力，能让人忘记忧虑。
  “女人？”秦灏辰挑眉，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嘴角上翘，“比如，她的挚爱之选却落在你身上？”
  “又是那种滥俗的情感桥段吧，还以为你会像小孩子那样天真。我们都不认识啊。“余岑摇头否认。
  再说，连凌对许城阳不可能到达爱情那个深度。
  充其量是双方有所了解罢了。
  秦灏辰伸出臂膀，索性把余岑放在他的膝盖上。
  这个动作亲密无间，让余岑双颊染上了羞红。
  因为靠得太紧，余岑更深入地感知到他身上传来的独特气息——似是荷尔蒙般的香气，清新微凉，犹如薄荷般宜人。
  在遇见秦灏辰之前，余岑曾以为她会本能反抗类似的肌肤接触及暧昧举止。
  “听说连动集团的千金来找你的麻烦了吗？“秦灏辰低下头注视着余岑，深邃的双眼仿佛有种摄人心魄的力量。
  余岑几乎被他凝视得融化。“别……别这么靠近。“
  这让她感到不舒服……
  秦灏辰轻笑，干脆一把将余岑拉进自己怀里，低语调侃：“姐姐是不好意思了吗？“
  余岑的鼻尖几乎可以触及到秦灏辰坚实的腹肌，这让她的脸颊更加红晕。
  “谁告诉你这些？”余岑假装镇定，不经意用手指轻轻地在秦灏辰的胸膛弹了一下。
  这种体魄是天生的呢，还是坚持健身房锻炼？
  实际上，每星期她大概都会在健身房锻炼三四次，然而女性增强肌肉相对较难，她的目标更注重抗衰老和形体塑造。
  听到这句话，秦灏辰的身形微怔。难道余岑真的不清楚这举动对他的挑逗作用？
  他一把握住余岑的指尖，故意将她的手拉进自己敞开的衣衫中，紧紧贴在肌肤之间，余岑顿时有些眩晕。
  这个年轻的家伙太犯规了！
  “同事们很关心你的事情，比如丽娜总是在传些小道消息。”秦灏辰无辜地说，他其实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丽娜该不会对你有意思的吧？”余岑感觉她开始离题。
  余岑早就察觉到，当第一次为新同事拍照时，丽娜流露出的眼神暗示了一种特别的感情。
  “又嫉妒了？”秦灏辰紧紧束缚住余岑的手，让她无法挣脱，“你以为我只对年轻女孩心动吗？随时怀疑别人的喜好？我们这个年纪的姐姐只会一门心思工作赚钱，难道你不觉得金钱的魅力？”他调侃道，“若我是身无分文的人，你能跟我吗？”
  秦灏辰侧过脸浅笑，并没有回应。
  余岑暗自嘀咕：“小骗子。”
  她要是无才无势的一文不名，跟在他身边又有何意义？难道是合演一出悲惨生活的街头喜剧吗？
  秦灏辰再次解释：“我喜欢安静的人，就像许佳丽这样。”他的话语透着一股不经意的傲慢，似乎对自己的品味有着骄傲的理解。
  余岑想了想说：“没错，许佳丽和我是同类型的。”
  但许佳丽家世背景不同，就算她事业上失败，也会有丰厚的家庭财富支持。
  而她的路唯有独自走，背负无数员工的生计，不能让自己倒下，任何意外都可能干扰艺术展览的成功。
  对于秦灏辰的赞同，她点头以示认同。
  夜晚七点，晚餐才准备好。
  既然已经跨入生活，她就需要负责家庭中的烹饪和日常琐事。
  两个人的工作分配明确了：小奶狗负责做菜，余岑赚足钱财维系他们的生活……
  尽管余岑多次强调秦灏辰不可贪懒，自己并无太多财富可以支持，但他表示自己生活成本不高，只需温饱就行。
  对此，余岑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小伙子在玩长远规划游戏？
  娱乐圈里，许多女星晋升的道路大都类似：起初应谦逊有节制。如今看来，他是否早有打算，一步步引向深入呢？
  她目带笑意打量正在忙碌的小年轻，还真有些手段呢。
  不过，她对秦灏辰的态度异常理性。
  这只是一场游戏。
  ...
  “余岑，去看看微博，所有关于你的新闻都已经删除了。”
  “现在的热门搜索词甚至找不到一点相关痕迹，恐怕就是凌也很难做到这样的清洗工作。“
  余岑从沙发起身，微微挑眉。
  刚刚五点钟她还看到了‘情妇’占据热搜的首页，两个多小时内竟然完全蒸发得无影无踪了？

  “许城阳......这次看来下了大工夫吧?“余岑有些诧异，虽然许城阳有能力做到这些，但动用如此广泛的关系网，想必涉及了不少人的协助。
  “这次事情结束后，记得向许总表示感谢，虽然问题是他引起的，但若他人置之不理，也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李莉叹了一口气，说道。
  “岑岑呀，尽管许总是好人，但他已定情，你要小心不要给他带来更多困扰……”
  手指轻轻停顿了一下，余岑理解了李莉的暗示，明白应该谨慎保持距离。
  “嗯，知道了。我绝不想让许总烦忧，也不愿对他有所亏欠。“
  不过这次......又确实有所辜负。
  “还有，关于展览的事情你也知道重要性。这段时间尽量别再生事端，不要再传出风言风语了，个人私生活务必清白。“
  在许府的老别墅中。
  许城阳刚一踏进家门，便听到助理报告：“总经理，刚才网上所有的热门话题瞬间撤了，包括敏感关键词也被清理，不确定是谁做的，我们现在还没行动呢。”
  许城阳面色微凝，翻开手机浏览了一番，那些有关她的负面消息真的如石沉大海，不见了痕迹。
  “立刻询问这是谁干的。“
  他眼神深沉，脑海莫名浮现余家那男士专用的剃须刀画面...
  最近余岑似乎跟某个男人走得颇近呢?
  “城阳，没接上连凌？“许佳丽回家，因是家庭聚会，她的缺席可说不合时宜。
  今日听说是许家与连家举办的重要家族聚餐。
  “接她回来？“许城阳一声冷嗤，对于连凌的故弄玄虚依旧耿耿于怀。
  连凌擅自回国搅局之事他尚未了结。
  “他女儿不懂分寸，触到了我的忌讳。“许城阳直言。
  “他女儿二十出头，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和小女孩计较有什么意义？“许征程闻言哼了一声，指责许城阳心胸狭隘。
  “教养不分年纪，就算一百岁也有可能做出同样的事。“许城阳毫不退让，坚持自己的观点。
  “得了，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之间的那桩传言吗？趁年轻可以适当放纵，等到了我的年纪只能心有余力不足了。但你务必把握尺度，连家人也在看着呢。“许征程皱眉，对孩子的私生活表现出关心和担忧。
  “您还远未老去，只是精力不够用了罢了。“许城阳讥讽地笑了笑，走进厨房说:“妈，让阿姨去做饭吧，您亲自上阵太累了。“
  面对儿子的反驳和许征程自身的愧疚，许征途选择沉默无言。而许嘉丽露出笑容，没有接话。
  “连尘回国，你弟弟也不小了，应该试着劝他收心，尽快结婚成事，免得夜长梦多。”许征途严厉地质问许嘉丽，却忽视了纠正她弟弟的义务。
  “爸爸，你自己都治不了他，我又怎么管得住呢？”许嘉丽对此吐槽。
  “说到这个，我记得说过让你跟秦家多多走动，秦少爷才回国吧？你们有没有互动呢？”许征途看向许嘉丽，继续提及此事。
  “爸爸，你不仅卖掉了城阳还不满足，还想让我给秦家人当后妈吗？”许嘉丽语气冰冷。
  听到这话，许征途哑口无言，孩子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管束都不再容易了。
  …………
  租住房中，余岑静静地看着天花板。
  “开饭了。”察觉到余岑发呆，秦灏辰弹了个响指提醒。
  “秦灏辰……”余岑揉了揉眉心，对秦灏辰的忽然侵入感到一丝后悔。
  在她毫无防备之际，秦灏辰一把将她横抱起，径直离开。
  余岑大吃一惊，紧紧抱住他的脖子，不知所措。
  他的举动简直疯狂……
  “姐，你想说什么吗?“秦灏辰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眼神让余岑想要说的话顿时被堵住，反而搂得更加用力。
  被这么一个身高男子怀抱，余岑离地甚远，心底不禁升起了不安。
  李莉之前的对话令她权衡再三：男人只能是生活的调味品，绝不应该成为工作的阻碍。
  她的理智告诉她，在特殊日子过后，不能再允许他来访，至少艺术展会前如此。
  但话一出口，她发现自己作出了意想不到的决定。
  这次大概可以称为最深远的退让了吧。
  闻言，秦灏辰微微一顿，算是取得阶段性进展，却仍然缺少实质的突破。他默不做声，低头走向门口准备离去。
  望着秦灏辰失落离去的身影，余岑心中突然抽搐，自己似乎做错事情一样对待一个孩子。
  “艺术展会即将开展，这段时间你需要谨慎，之后，如果你想来随时可以。“说这话的时候，余岑发现自己竟然意外宽容。
  意识到这一点，秦灏辰停下步伐。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满意：成功占据了上风，但也并未改变现状，仍旧选择了保持沉默，低头不语。
  眼见秦灏辰真的生起气来，余岑这才无奈叹了口气，感叹年轻人的情绪难懂。
  明明还是新手一个，可是生气时那股气势，却让人心生畏惮。
  对于秦灏辰而言，他乐于提供的‘待遇’并不会有任何吝啬。秦灏辰当前的目标是巩固根基在这个领域里，到现在，他已经觉得从她那里获取的这些资源绰绰有余。
  庆幸的是，秦灏辰从一开始就有明确的规则——一切以价计算，所以他们的关系没有过多的情感纠葛，随时都保持理智和平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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