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陆屿宿醉(6000字)
陆屿听着程砚痛哭的声音,心中猛地一颤。
好像有数万只蚂蚁,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已经以牙还牙,让程砚感受到了痛苦。
可他现在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快。
甚至还想将人抱在怀中安慰一番。
“别他妈哭了!”陆屿烦躁地踢了程砚一脚,“你他妈烦不烦?!”
程砚蹲坐在地上,没反应。
他将自己的整个脸全部埋进他的腿间。
来之前特意挑选为陆屿过生日的正装,被咸酸的眼泪打湿,形成一片又一片洗不掉的水渍。
程砚的啜泣声还在继续,呜呜咽咽,犹如冬夜里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猫,让人听了不免觉得焦躁。
“妈的!”
陆屿心中的怒火没有得到缓解,他又握紧拳头,朝着门板上狠狠捶去,发出“砰”的一声。
“你他妈哭够了没有?要是想哭就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哭。”陆屿跟着蹲下来,强行抬起程砚的下颌,“听到没有?别他妈的在这碍我的眼。”
程砚毫无血色的面颊上尽是泪痕。
他隔着模糊的水雾,紧紧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
这个陆屿真的是当初那个在孤儿院安慰他,将他从黑暗中拉出来的陆屿吗?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好痛。
这种感觉比以往所有的辱骂和欺辱都要来得撕心裂肺。
恍惚间,他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废气仓库。
这是他被关的第三天,老鼠与蟑螂依旧在他耳边窸窸窣窣。
没有人来救他,他蜷缩在角落,紧紧抱着自己。
身上的温度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
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惨白的嘴唇牵起一抹安详的浅笑。
他终于要死了。
死了挺好的,死了不用再受到欺负。
死了就不用再担心吃不饱饭。
小时候,他曾有幸在别的小朋友那里听到过《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故事。
他没有外婆,他的爸爸、妈妈也不喜欢他,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他。
没有人会来接他。
没关系,没有人就没有人吧,反正他也要死了。
几天后,院长发现少了一位名叫程砚的小孩。
他发动院中所有人去找。
终于在天黑之前,在废弃仓库中找到已经发臭的程砚。
他怕给自己惹上麻烦,买通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随意将程砚埋在了废弃仓库旁边。
废弃仓库又多了一个可怕的传闻。
而那些将程砚关进废弃仓库的小孩,在得知程砚死后,狂欢不已。
除了院中用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时,废弃仓库的可怕的传闻,这个世上再没有程砚生活过的痕迹。
“看什么?”陆屿冷冷望着程砚,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程砚止住哭泣,狠狠地闭了下眼睛,又睁开。
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还记不记得、十一年前,你曾在希望之家安慰过一个被孤立的、男孩吗?”
陆屿下意识问,“希望之家是什么?”
程砚:“孤儿院。”
陆屿冷声道:“不记得,我不会去那种地方。”
一瞬间绝望与失落攀上程砚心尖,他盯着陆屿,一字一句道:“你去过,十一年前,你真的去过。”
“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说了我不记得,即使我去过也是经纪人的安排。”陆屿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赶快说,说完就滚。”
程砚没了声音。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绝望织成的茧将程砚整个包裹,随意丢进沼泽,任由程砚越陷越深。
良久,程砚张了张苍白的薄唇,自言自语道:“没了,没什么想说的了。”
——
程砚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迈着空虚的脚步,踉跄着回到自己房间。
在关上门的那刻,身上的线全部崩裂。
他失了力,跌坐在蛋糕与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腰带旁。
眼泪早就流干了,唯有胸腔处的千万个针眼还在孜孜不倦的往外冒血。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此刻全部烟消云散。
他所坚信的世界在此刻全部崩塌。
这一切都是假的。
陆屿是假的,记忆是假的,就连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救命之恩也是假的。
从小到大被他妈妈骂怎么还不去死,被他爸爸醉酒殴打和被那些同龄人孤立,却从未抱怨过一句不公的程砚。
却在此刻满脸泪痕,怨恨的盯着天花板,痛苦咆哮。
他无数次的扪心自问,依旧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来承受这些。
他真的想不明白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也不知道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陆屿与他在一起没有那么简单。
那么讨厌他的一个人,不可能会突然就对他变了态度。
他知道陆屿看不上他送的手表,知道陆屿特意在外人面前与他避嫌。
知道陆屿只会在有生理需求的时候找他。
知道陆屿不喜欢他。
他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太贪恋那些短暂的如梦幻般的美好。
可当真相全部剖开,最阴暗肮脏的一面暴露在阳光之下,竟是那么的残忍,那么的不忍直视。
十一月的天气,寒风刺骨,程砚蹲坐在温度适宜的暖气房中,却如坠冰窖。
——
“出来喝酒。”陆屿一边套衣服一边对开着免提的手机说道。
“怎么突然想起来喝酒了?”正准备再开一局游戏的宁景风有点懵。
“烦,你去不去?不去算了。”陆屿穿好衣服,往外走。
宁景风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去去去,屿哥喊我,我怎么可能不去。”
宁景风说,“劳烦屿哥等我几分钟,我换个衣服。”
陆屿淡淡“嗯”了一声,“车库等你。”
五分钟后,宁景风以最快的速度坐上了副驾驶。
不等宁景风系好安全带,陆屿一脚油门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漂移。
饶是喜欢刺激的宁景风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紧紧抓住一旁的扶手,趁出车库连忙系上安全带,心有余悸道:“屿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陆屿冷着脸,一言不发,专心开车。
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震耳欲聋的雷声紧跟其后。
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路上的行人匆匆忙忙寻找可以避雨的落脚处,行驶缓慢的道路瞬间变得拥堵。
“c他妈的!”陆屿猛地踩住刹车,狠狠地锤了下方向盘。
差点撞上中控台的宁景风,看了眼窗外,望着陆屿欲言又止,“……那什么、屿哥、要不让我来开吧?”
这时前方的车队往前挪了几米,陆屿再一次一脚油门带宁景风体验推背感。
停下后,他冷冷扫了一眼宁景风,“给我老实坐着。”
宁景风两只手紧紧抓住扶手,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以前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因为下雨硬生生一个半小时才到。
双脚踩地的那一刻,宁景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陆屿进到包厢,直接喊酒保上了两箱酒。
闭口不谈因为什么事情烦闷,只是一个劲的喝酒。
宁景风与陆屿多年好友,他知道只要陆屿不想说,别人什么也问不出来。
宁景风打开一瓶酒,默默陪陆屿坐着。
三瓶酒后,陆屿抬头看了一眼宁景风,淡淡开口,“我和程砚摊牌了。”
宁景风愣了下,“什么意思?”
陆屿弯腰给自己的空酒杯满上,“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过来找我,我就和他摊牌了。”
“意思是你们两个分手了?”宁景风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陆屿抬眸,眉眼处尽是冷漠。
他冷笑了一声,道:“分手?我只不过是玩玩他,用得上分手这两个字?”
宁景风反应过来,忙道:“用不上,用不上,是我说错了,那屿哥现在什么打算?”
陆屿轻轻晃了一下酒杯,“没了一个好玩的p友而已,还能有什么打算。”
“倒是你,做好叶维舟找你分手的心理准备吧。”
说完,陆屿一口闷掉了酒杯中的酒。
叶维舟再次短暂的愣了下,惊愕道:“程砚已经告诉叶维舟了?”
“不知道,他现在应该在难过,顾不上你的叶维舟。”陆屿想到程砚之前在他房间难过痛哭的场景,心又莫名其妙的一痛。
他烦躁的“啧”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宁景风连忙放下酒杯,掏出手机,“我给叶维舟打个电话问问。”
已是深夜十二点,叶维舟早已进入了梦乡。
扰人的震动声将他从睡梦中强行拉了出来。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摸出枕头下方的手机,看也不看的按下接听键,“您好,哪位?”
宁景风轻咳了一声,柔声道:“舟舟,是我。”
“景风?”叶维舟揉了下眼,“有什么事吗?”
宁景风问,“你现在在哪呢?”
叶维舟有点不知所以,“在酒店睡觉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没什么。”宁景风已经从叶维舟的语气中听出来,叶维舟还不知道程砚与陆屿的事。
他连忙道:“我就是想你了,你在房间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叶维舟有点困,不太想让宁景风来,“现在吗?会不会太晚了?我们两个不是才那什么嘛?”
“不晚。”宁景风说,“我想你想的睡不着了,乖乖在房间等我。”
挂完电话,宁景风收起手机,起身道:“屿哥,我今天不能陪你了,我得赶在叶维舟知道真相前,再玩几次。”
“今天的单我请了。”
直到宁景风离开,陆屿依旧头也不抬的继续喝着他的酒。
翌日八点,片场场景、灯光、摄像全部布置完毕,宁景风强撑着困意坐在化妆桌前,让化妆师给他化妆。
昨天半夜宁景风摸到叶维舟的房间,两人折腾到凌晨四点才睡。
叶维舟实在是撑不住了,偷偷在一旁打瞌睡。
徐建涛握着剧本在片场来回穿梭,查看情况。
负责陆屿的造型师,看到徐建涛,犹豫不决上前道:“徐导,这个陆老师还没来,我刚刚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
“您看,您要不要想办法联系一下他?”
徐建涛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什么时候联系不上的?”
造型师:“一个小时前。”
“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能联系不上人?不知道今天就要杀青吗?!”徐建涛狠狠拍了下手中的剧本,吼道:“现在谁能联系上他,赶快给我去联系!”
工作人员连连点头答应,跑去联系陆屿。
徐建涛扫视了一圈,再次下命令道:“还有,已经准备好的,先去拍下一场!”
“今天必须得给我杀青,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外边吵闹个不停,已经做好造型的宁景风掀了掀眼皮,懒懒开口问道:“外边发生什么事了?”
还在做细节的造型师说,“陆老师还没来,徐导正在发脾气呢?”
宁景风一个激灵,清醒了,“还没来?没人给他打电话吗?”
造型师:“好像打了,没人接。”
宁景风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徐建涛面前,道:“徐导,我知道陆屿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他。”
徐建涛怒气冲冲的吼道:“你他妈让他赶快给我滚回来,今天要是杀不了青,他就算是通宵也得给我把戏拍完!”
“徐导放心,肯定能杀青。”
宁景风向徐建涛保证后,回到化妆间叫醒还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叶维舟,一同前往昨天的酒吧。
“我们这是去哪?”坐在副驾驶的叶维舟一脸懵,“你不拍戏了吗?”
宁景风启动汽车,“去找陆屿,陆屿还没来,别人联系不上他。”
叶维舟浑身酸疼,又困,他没想太多,听到回答,靠着椅背继续补觉。
三十分钟后,车子在老地方酒吧门口停下。
叶维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开门下车。
他跟着宁景风走了没两步,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连忙扯了下宁景风的衣服,问,“这是哪啊?陆老师不是和程砚哥在酒店吗?”
“程砚哥昨天给陆老师准备了生日礼物,说是要给陆老师过生日。”
宁景风顿了下,大脑快速飞转,一脸难言而喻的解释,“他们两个昨天好像吵架了。”
“昨天半夜,陆屿很生气的给我打电话,让我出来陪他喝酒。”
“我不舍得你,拒绝了。”
“吵架了?发生什么事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叶维舟惊愕着掏出手机,“不行,我得给程砚哥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宁景风眼疾手快地抓住叶维舟的手机,“别冲动,程砚现在可能不想被打扰。”
叶维舟一脸迷惑地望着宁景风。
宁景风尴尬的挠了下鼻子,解释,“和男朋友吵架后,心情肯定会很烦,任谁想要一个人静静吧?”
“更何况别人两口子的事,外人还是别掺和的好。”宁景风一把拽过叶维舟的手腕,边走边说,“咱们先去找陆屿,徐导那边都快急死了。”
叶维舟被宁景风说懵了,若有所思的跟着宁景风往酒吧里走。
包厢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宁景风与叶维舟都惊了。
散落在各地的空酒瓶堆满了整个包厢,陆屿瘫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不省人事。
宁景风牵着叶维舟小心绕过地上的酒瓶,走到陆屿身边。
“屿哥?屿哥,你醒醒。”宁景风轻轻拍了拍陆屿的脸颊。
陆屿没有反应。
几秒后,陆屿伸手在空中使劲挥了挥,嘟囔道:“别吵我。”
宁景风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人没事。”
他继续叫陆屿,“屿哥,醒醒,徐导在片场发火了。”
“嗯?”陆屿缓缓睁开眼,因为宿醉的头疼,不由地让他眉头紧皱。
待看清眼前人是谁,才渐渐清醒,“宁景风?你怎么来了?”
宁景风与叶维舟一同将陆屿扶起来,“徐导找不到你的人,在片场发火,你看你能现在能拍吗?不行的话,我给你请假。”
陆屿坐直身缓了缓,哑着声音道:“不用请假,我能拍。”
宁景风扭头看了一眼满地的空酒瓶,欲言又止道:“……屿哥,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喝这么多?”
陆屿轻轻“嗯”了一声,“有什么问题?”
宁景风摇头,“没什么问题,屿哥好酒量。”
他只是有点疑惑。
虽然陆屿平日也喜欢去酒吧,但从来不会喝这么多酒。
他更是很少见陆屿喝醉。
今天突然醉成这样,很是让人不解。
陆屿不知道宁景风心中的疑问,他扶着沙发颤颤巍巍的起身。
叶维舟站在一旁,犹犹豫豫。
片刻,终于开口问道:“陆老师,您昨天因为什么事情和程砚哥吵架了?”
陆屿的摇晃的脚步猛地顿住,扭头看了一眼叶维舟,又将视线放在扶着他的宁景风身上。
宁景风朝着陆屿眨了眨眼。
陆屿心领神会,递给宁景风一个白眼,淡淡开口,“个人私事,不方便透露,难道你和宁景风不吵架?”
叶维舟身子僵了下,鞠躬道歉,“抱歉陆老师,我不是故意要八卦的。”
“舟舟这么客气干嘛?”宁景风得意的笑了笑,“我和舟舟的确没有吵过架。”
“宁景风?”陆屿低沉阴冷的声音在宁景风耳边幽幽响起。
“对不起屿哥,我错了。”
——
宁景风带着陆屿回到片场,阴沉的天空,再次飘起了雨滴。
好在今日所剩的全是场内的戏份。
徐建涛闻到陆屿身上浓郁的酒气,将陆屿臭骂了一顿,摆手让陆屿滚去化妆。
陆屿演技一直在线,即使宿醉过后,也不耽误拍戏。
除了酒劲上头,最难受的那一场戏ng了三次,其他都是一遍过。
让徐建涛骂人都找不到理由。
晚上九点十分,最后一场戏终于杀青,全剧组的人员欢呼不已。
徐建涛走到陆屿面前,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演技很好,但这不是你任性的理由。”
“作为一个演员,就应该有一个演员的觉悟,明知道第二天还有戏,竟然跑去喝酒,还喝得伶仃大醉,这是一个演员该做的事吗?”
陆屿盯着监视器看画面回放,心不在焉道:“我下次注意。”
徐建涛气极,“你……”
“屿哥……”宁景风气喘吁吁从远处跑过来,打断两人的对话,“屿哥,今天晚上的聚会我就不去了,改天我亲自向你赔罪。”
陆屿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等着的叶维舟,淡淡“嗯”了一声。
被打断,徐建涛也不好再训,摆手让工作人员收拾场地。
十点多钟,人员陆续到达陆屿定制的包厢。
陆屿作为这个聚会的主角却是自从到达包厢后,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
众人也都看出了陆屿心情不好,很有眼色的没人敢上前招惹,各自坐在自己位置上玩自己的。
叶白枫身穿一件包臀裙,端着酒杯,风姿摇曳的在陆屿身边坐下。
“屿哥想什么呢?因为挨了徐导的批不开心?”
陆屿抬眸,淡淡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叶白枫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导那人就是这样,年纪大了,总喜欢唠叨。”
陆屿挑眉,冷声问,“你有什么事?”
叶白枫嘴角的笑容僵了下,随即又恢复正常,“我这不是看屿哥一人坐着无聊,来陪屿哥聊聊嘛。”
“屿哥你也就别烦了,毕竟今天是你的生日,开心点。”
陆屿端着酒杯,反问,“我现在看起来很不开心?”
叶白枫一愣,“没有,很开心,我只是说说。”
说完,叶白枫起身离开座位。
很快,她又提着一个礼品袋满面春风的走了过来。
她将礼品袋放在陆屿面前,笑着坐下,“生日礼物,屿哥要打开看看吗?”
陆屿挑眉看了她一眼,坐直身子,伸手将礼品袋中的礼盒一一拿了出来。
和陆屿上次送给叶白枫的一样,也是三个礼盒。
众人看到送礼物,纷纷凑上来看热闹。
第一个礼盒被拆开,是一块手表。
看材质与品牌,价值不菲,是卡地亚的最新款,是个男人看见就会心动。
陆屿取出手表,拿在手上把玩,礼盒被他随意的扔在桌子上。
他莫名地又想到了程砚送给他的,已经不知道被他丢在何处的廉价手表。
他已经记不清那款手表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的朋友都说很廉价。
的确廉价。
和他手中这款手表比起来,简直就是塑料玩具。
想到这,陆屿嘴角不由地勾起一抹冷笑,现在的人送东西是都只会送手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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