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穆青歌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又看到了夏云峰。她的记忆里，只要是住院醒来，每次都能看到他那张俊美的让人无法怨恨的脸。但是，这一次，她真的不想在原谅他了。

        她原谅他多少回了啊？

        他在她高烧快四十度的时候襁暴了她，导致呼吸衰竭，她醒来原谅了他。

        她胃出血刚出院，他逼她堕胎，她不肯，他亲手把她脾打裂，过了几个月，她还是原谅了他。

        他骗她去洛杉矶，亲手把她按到手术台上，杀鸡取卵一样，把不到七个月的女儿强行取出来，置她生死于不顾，五年后，她原谅了他。

        他明知吴姮栽赃陷害她挪用公款，把她送进监狱，导致她第二个孩子流产，以至于以后都没法生育，她还是原谅了他。

        这次她看透了他，不想再原谅他。

        夏云峰见她醒了，终于松了一口气。青歌被毒蛇咬伤，要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恐怕他们终将天人永隔。

        他过来摸到她的小手，攥在手心，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女人一定吃了很多苦，手上都是茧子和裂口。“青歌，你感觉好点了吗？”

        “你松手。”她没有表情地说。

        “哎呦，青歌你不认识我啦？是不是被毒蛇咬糊涂了？”他摸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好。

        她使劲甩开他的手，扭头懒得理他。他不甘心，伸手抱住她，低声问：“怎么啦？又耍小孩脾气？”

        她突然瞪大眼睛问他：“夏云峰，我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所以没等峰会闭幕，我就提前赶来了。”他说。

        “你哪天到的爪哇岛？”

        “我29日到的，一直到今天，都在爪哇岛寻找恋歌。”他说，“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

        “所以你把我骗到苏门答腊对不对？你还是不能放下对我妈妈的怨恨对不对？你把我卖给嫖客，3万卢比是吗？可惜你打错算盘了，嫖客看到我身上的刀疤特别恶心，他都懒得上我，哈哈哈……，你肯定很失望是吧？”她杏眼圆睁，愤怒地质问。

        “青歌，你说什么？我不懂，你怎么跑苏门答腊去了？你不是说女儿被拐到爪哇岛的吗？”夏云峰内心抽搐，“等我查出是谁干的，我连我端了他们。”

        “少装，你还用查吗？”她想起在小黑屋的暗无天日的那些日子，禁不住恨得牙根痒痒，“嫖客不要我，你又把我关进小黑屋，折磨得我眼看就抑郁身亡，你又天天给我看你和吴姮那点床上的破事，你好狠心啊，不就是想让我崩溃吗？你不分昼夜地给我播放。我傻，我终于看到真爱面前的你了，你们好热烈啊，你们咋不上天上折腾呢？地球上该施展不开了吧……”

        好你个吴姮，又是你！夏云峰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强自忍住，压了压火气，解释道：“青歌，那不是我所为。你看到的视频是我结婚那天夜里，那天吴姮给我酒杯里下药了，所以，所以我才会那样没有节制，你看到的是不受控制的我，那天以后，我再也没碰过吴姮……我不是向你辩解我自己，也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想法，我和你重逢时，我已经结婚半年多了。我只在那天碰过她，没曾想她还录像了……”

        “我再也不信你。”青歌哽咽了，“你说不是你，怎么会那么巧我被毒蛇咬了你就出现？你不过是怕我死了，你就没法玩了。猫玩耗子，从来不一下咬死，那样就没趣了是不是？你要让我每次都行走在生死边缘，你才高兴，你个大变态！”

        “青歌，我说你先天缺脑瓜油你不乐意听，你说你分析的都是什么东西？”他听着听着居然气乐了，点着她的脑门子说：“我妈妈当年的死跟你妈妈没有关系，我已经查清，所以我一直都后悔没有善待你，没有早一点跟着感情走，而是固执地伤害你。青歌，我不想再说别的了。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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