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章买卖
“我们不接受，巨绿森林今后再也不会忍受这种压榨式的交易。”瑟兰迪尔高姿态地拒绝了矮人，让所有在场的人与精皆万分错愕。并与他的侍从开始收拾精灵的猎物，那是原本要用以换取矮人铸造的兵刃以及人类那些琳琅满目的玩意的。
人类和矮人面面相觑。千百年来傻气的木精灵从未提出过这样狠的杀价要求！
“那你们得准备赤手空拳面对那些恶心的食人妖和兽人。”矮人的首领忿忿地收起他带来的铁制箭头，在经过他们面前时恫吓道，“没有我们的铁器，西尔凡捱不过这个冬天。”
这种威胁没让瑟兰迪尔动一下眉头，但闻言的伊伦和扎伊卡却担忧地对望起来。
自族长和欧瑞费尔彻夜详谈已经有好几个月了，辛达精灵在那时候开始便在巨绿森林居住下来。他们努力地适应林地精灵的生活，也把他们所懂得的许许多多有用的知识传授予木精灵。对淳朴的西尔凡来说，他们带来的知识和技艺都是新奇且叹为观止的，他们对新的家庭成员无比欢迎和信赖。
木精灵的生活发生了重大的变化，他们的分工也悄然在变化。
这天，他们奉命带着巨绿森林的土特产到绿林以西的凯萨督姆进行交易，与以往不同的是，领主安纳尔指定由瑟兰迪尔来主导完成此事——这项工作原来一直由扎伊卡负责。
但突然提出货物升价，是木精灵与人类交易中从未发生过的。
伊伦担忧地看向瑟兰迪尔。她没有说什么，怀疑的话句此刻不能说出口，矮人还在眼前审视着他们的反应，而她是相信他的。
只见瑟兰迪尔神情坚决，他冷笑着对矮人回道：“你也该知明霓国斯曾有的辉煌，不管是它的宫殿还是兵刃——对于西尔凡精灵这种工艺也许值得好价钱，但在我眼里，不好意思，它们廉价又粗糙。凯萨督姆素以工艺名扬中土，原来也不外如是……”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矮人怒不可逼，几欲拔刀相向，“辛达小子，你见过的珍宝和好工艺又有多少！”
“瑙格拉弥尔。”他倨傲地回答。
瞬间，矮人们沉静了。他们围在一起，用独特的语言唧唧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瑟兰迪尔，你跟他们说的是什么？”
他眸光一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与他的随侍带上行装率先走了出去。他的随侍是个叫飒奥兹（salch）的银发辛达，个头不高话也不多，但眼睛总爱深究般绕着人打转，眼底透着精芒。
他们领了马匹准备离开。这次交易的结果可以说是任务失败。伊伦带着忐忑的心情上马，她至今还搞不懂这些辛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最好在回程想好回去怎么向安纳尔交代。”扎伊卡斜眼看向瑟兰迪尔主仆俩，对他的突然变卦极不苟同。
瑟兰迪尔与飒奥兹对看了眼，也不置可否，二精有默契地缓缓策马前进。
“等等……”这时候，一名矮人骑着小驴从远处匆匆跑来，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情势逆转。
矮人称，可以用平时双倍的铁制兵器换取了木精灵带来的粮食及动物皮毛。
“我们可以将这次和以后的价格提高一倍。”他开出条件，在利益背后伴随着额外的要求：“但是那个金发的精灵小子必须留下一段时间，为凯萨督姆的建造出谋划策。”
“建造地下宫殿？矮人不是有着最上乘的工艺和技术吗？”
“但我们中没有人见过明霓国斯——那个大海东方有史以来君王最美丽的居所，也没有见过那颗化为星辰的瑙格拉弥尔美钻。而这个辛达精灵却声称自己见多识广……”矮人回道。
伊伦看向同伴，只觉矮人的条件匪夷所思。更意外地，不管是他的随从还是以扎伊卡为首的木精灵，竟没有一精出言制止。
“那要多久？”不能无止境等待凯萨督姆建成之日。
矮人则粗莽地回了句“凯萨督姆是最伟大的”之类，完全驴唇不对马嘴。直到她再表达了多次，矮人才明白，他想了很久回答道：“哦！哦哦，这真是个好问题。王宫从第一纪到现在不断在地底深处扩建下去……呵呵，谁晓得什么时候才挖到地底最里面呢……”
语气很诚恳，很认真，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
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面对这种强精所难的要求，瑟兰迪尔则想也没想便转身随矮人离开。
伊伦忍不住唤道：“你没必要接受这种要求……我们不需要为换取更多的箭头把你卖给矮人。”
“这主意很不错。”
“什么？”
他笑了：“你没听到刚才矮人开出的条件？只要我一直留在迷雾山脉的凯萨督姆，木精灵这个冬天能无惧邪恶的进犯。我看不出这条件有什么不好。”
“我们再穷也不能将你卖给矮人！”
“你们先回密林。”他竟转身就走。
“不……”她踌躇了一阵，随即策马朝他的方向追去，扎伊卡对她令人措手不及的举动想拦也拦不住。“我跟你一起留下。”
众人皆惊。
伊伦则显得平和而亲切，她直视瑟兰迪尔：“作为巨绿森林的主人，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更有责任和义务将你平安带回去见我们的领主，以及欧瑞费尔阁下。”
他的唇角动了一下，笑道：“即使我永远留在矮人的地底吗？”
“是的。”她无比坚持。
瑟兰迪尔看了她一阵，便继续随矮人的方向过去，抛下淡淡的一句：“随你。”
伊伦策马快步跟上。
也许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他放慢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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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金发精灵被余晖越拉越长的身影，像一幅暖意洋洋而又斑斓满盈的油画。
可是，扎伊卡咬牙的声音破坏了这份静谧。
“我们应该赶在日落前出发，这样可以在入夜时到达安都因河投宿。”飒奥兹对扎伊卡突发好心地提议道。
扎伊卡没有理会。
“或者，你更喜欢一直目送完他们走进矮人的矿洞之后在这里露宿？我是不会反对这个建议，只是运送的货物和我们珍贵的性命经不起半夜杀出的兽人抢掠和屠杀。”
闻言，扎伊卡回他一个凶狠的眼神。但对方脸上自始至终笑容可掬，无可挑剔。扎伊卡负气地用力拍打马背，肆意狂奔起来。
飒奥兹回看了远去的辛达和西尔凡精灵相偕的背影一眼，笑容渐渐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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