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形象崩塌

祝乔扬起下巴点点头说：“没错,她爷爷也踏上了寻求永生的路，试问谁能拒绝？算来算去，能做引子的只有季月明最合适，所以……”
“所以你们就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弄成这个现在样子？还是他的亲孙女？”祝希希带着怒气质问祝乔，“为了一己私欲去残害别人的生命，你为什么还说出了一种骄傲自豪的感觉！？”
祝希希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没办法接受祝乔居然是这样的人。
她突然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每个月抓十个鬼魂这件事，难不成那些鬼魂都没有被超度，而是被祝乔压榨最后一点能量献祭给他的永生？
想到这里祝希希感觉全身一阵发麻，泪都是颤抖着滑落，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每个月给你的鬼魂，你究竟是超度了，还是？”
祝乔也不忍心看到祝希希这幅样子，可事已至此，他只好耸肩摊手无所谓的模样说：“就是你想的那样咯，那些都只是鬼魂而已，已经死了的，留在世上没有任何用，还可能生怨气变厉鬼，我这样做反而是让他们的鬼魂也有一些价值。”
听见这些,祝希希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忍着胸口的闷痛，眼泪滴落掌心仿佛变成鲜红的血液，自言自语一般说：“你，你把我变成了你的帮凶……我都做了什么啊？”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祝乔每月收集鬼魂的用意，她都以为是在超度孤魂野鬼做功德,可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那些都是死人的鬼魂而已，你又何必……”祝乔看祝希希如此自责痛苦的模样小声说道。
一时间接受太多信息，让祝希希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眼前一阵发白，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祝乔握着祝希希的手心疼地说：“好了好了，今天不说了，以后你慢慢会明白我的。”
祝希希厌恶地挣脱开祝乔的手，不敢抬眼看他，忍着胸口闷痛咬着牙说：“明白？你让我怎么明白？”
她本以为祝乔是在做好事攒功德，没想到居然是为了一己私欲让那些鬼魂沦为垫脚石永世不得超生？
祝乔整个形象在祝希希的心里都要崩塌了！
而她自己也是帮凶。
“我都说了那些只是死掉的鬼魂而已！”祝乔忍不住提高音量说，“不用为他们的去留纠结！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啊！”
“是啊！”祝希希激动地站起来看着祝乔同样大声说，“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收集不到孤魂野鬼的时候，杀人取魂的事你敢说你没做过吗？季家没做过吗？那引子不就是活生生的人吗？！你活着重要，别人活着就不重要了是吗？”
一句一句的质问让祝希希大口大口的呼吸，眩晕感越来越强，站不稳后退一步，还没等到祝乔的回答，她就先晕了过去。
祝乔眼疾手快起身抱住祝希希的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还挂着泪，担心不已，低声叹了口气，现在这些她都接受不了如此激动，要是知道很多的事情，精神会不会崩溃也未可知啊……
祝乔只好横抱起祝希希来到她的卧室，看着床上蜷缩的小孩子，眼神变得深沉起来。
轻轻放下祝希希，祝乔帮她脱下鞋子盖上被子，然后把阿旭抱了出去。
这一夜，祝希希睡得十分混乱，一会儿感觉自己在天上飘失重感强烈，一会儿又感觉自己在海底快要窒息，总之她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祝希希昏睡了许久，只到太阳高高升起才悠悠转醒。
也许是大脑的保护机制，她刚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木讷地盯着天花板什么也想不起来。
随着一点一点彻底清醒，昨晚祝乔所说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也回到了祝希希的记忆当中，太阳穴也跟着刺痛起来。
祝希希就这么躺着，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绝望包围自己。
她没想到祝乔居然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所说的话都是谎言，那他收养自己也是看中了这双阴阳眼又捉鬼的潜质，来帮他收集鬼魂咯？
看吧，人与人之间果然没有纯粹的感情，总要夹杂着利息和欲望才能支撑下去。
祝希希本以为这些事已经足够让她对祝乔失望了，可她不知道还有更加爆炸的信息在等着她。
敲门声响起，祝乔熟悉的声音传来：“希希，你醒了吗？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的语气还是平常那样轻松随意，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祝希希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样坦然，随即又想明白，他已经面对这些事情许多年了，当然不算什么了。
突然知道被利用被谎言包围的只有她祝希希一个人而已。
“希希？”祝乔的声音再度响起，自言自语嘟囔着说，“还没醒啊……都几点了……”
祝希希垂眸还没来得及哀叹什么，就想到了昨晚是带着阿旭回来的，阿旭呢？
她猛然坐起来在床上寻找着阿旭的小身影，可整个房间除了她在没别人。
祝希希慌了神，立刻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就去拉开门，冲着祝乔刚好转过身的背影问：“阿旭呢？昨天的昨天的小男孩呢？”
她开始担心祝乔把阿旭仅剩的魂魄也拿去利用。
“你醒啦？”祝乔回头看着祝希希笑笑说，“吃午饭了都，怎么没穿鞋？赶紧把裙子换了，天儿多冷啊。”
“我问你阿旭呢？”祝希希上前用带着怒气的眼神瞪着祝乔质问他，握紧的双拳仿佛下一秒就想落在他的脸上一样，因为过于担心而胸膛剧烈起伏着。
祝乔看祝希希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收起笑容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她问：“你很担心他？为什么呀？你们现在什么关系啊？”
祝希希只一言不发地瞪着他，无声地对峙着。
祝乔无奈抬起双手做投降状说：“他没事，好吗？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只不过他现在很虚弱，要静养。行了，去换衣服穿鞋，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看着祝希希这样担心阿旭，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得知阿旭是安全的，祝希希这才收起身上的怒火，只不过依然担心，回到卧室去换衣服洗漱。
等祝希希出来的时候，路过吴忧的排位，看着她的照片突然停下了脚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事情一闪而过没有被抓住，只充满疑惑思索的眼神看着她的照片。
昨天接受的信息太多，祝希希此刻的脑子都不灵光了。
祝乔见祝希希一直不出来，便进去找她，看她现在吴忧的照片前发呆，心头一紧，赶紧过去拉着她的手臂说：“等你吃饭呢你在这愣，快点都要凉了。”
原本就抓不住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信息的祝希希被祝乔这么一打岔，更加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了，甩开祝乔的手说：“我自己会走。”
祝乔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心还有祝希希直接走过去的身影，抿了抿嘴看向吴忧的遗照，苦笑了一下。
今天的店门没开，饭桌上摆着几个外卖盒子，都十分精致的样子，祝希希也不说什么，直接坐下去就开始吃，其实她一点食欲也没有，但就是报复性地往嘴里塞东西。
祝乔坐在一旁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张了张嘴没说话，只拿起筷子开始吃。
两个人从来都没有以如此僵硬的气氛吃过饭，祝乔心里感觉挺不是滋味的，他本以为和他有些许多相同经历的祝希希可以理解他的。
随即祝乔又在心里安慰自己，祝希希刚知道这些，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时间长了就好。
想到这里祝乔稍微松口气，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祝希希。
祝希希快去吃完饭后放下筷子，擦擦嘴巴问祝乔：“阿旭呢？他也要吃饭。”
“还在里面睡着，没缓过来劲儿呢。”祝乔边吃边回答。
祝希希就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像一个会生气的石头一样。
她这样子也影响了祝乔的食欲，祝乔只好放下筷子连着瞟了祝希希好几眼，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忍不住开口说：“希希，你，你正常一点好不好？”
祝希希冷眼看向祝乔沉声问：“你早就知道我身边有这么一个小男孩是吗？”
“哎……”祝乔叹口气放下筷子说，“你刚醒过来，我怕再说什么你又要晕过去了。有些事没必要去纠结，也没必要……”
“是！或者不是！”祝希希不想听祝乔再说教什么，直接抬高音量打断了他的话。
祝乔只好闭上眼连连点头说：“是是是。”
心里已经有答案的祝希希听见祝乔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不能接受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继续问：“所以你一直在陪我演戏？我以为你不知道，而你在演你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
祝乔耷拉着肩膀心虚又摆烂的样子，尴尬咧咧嘴笑不出来，说：“你说绕口令啊你，就，就你第一次问我说有人是个人但散发着鬼气开始，我就知道这个问题一定有问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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