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我叫夏澄，姑且算一个普通的高三学生。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的争吵谩骂就没断过。那时候妈妈总会把我反锁在房间里，轻轻地告诉我“别怕”。

        但我其实都知道的。

        他在打她。

        哭声、骂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掉的声音。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伏在门上，听着那些尖锐刻薄的羞辱的字眼。我恨自己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做个缩头乌龟把头埋在膝盖里在黑暗的小房间里边颤抖边哭。

        她从来不反抗，每次他喝得烂醉回家，她都永远在等他。

        每次被他打，她都永远在为他开脱，哪怕自己天天以泪洗面。

        有时候我在想，她到底为什么要那么爱他呢？明明在我眼里，他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可他爱她吗。

        妈妈是个温柔了一辈子的女人。

        直到我见她的最后一眼，她站在窗台前。那天的天气特别好，阳光整个洒在她身上，她就像天使降临人间一样，温婉、漂亮。

        我叫了她一声，她回过头，因为背光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大概是含着泪的。

        “澄澄，好好活下去。”

        然后我看到她就这么跳了下去，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一阵微风划过我的脸颊，随之而来的是几声警笛，我只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滑落到我的手臂上，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个午后。

        人到底得有多绝望，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不知道。

        我站在学校的天台上，今天又是个好天气。

        和妈妈死的那天一样。

        “夏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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