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孩子
周祎有节奏地轻轻拍打淑澹的后背，好让她入睡。经过刚刚与病症的一番挣扎，淑澹早已精疲力尽，不一会的功夫便又睡下了。
待淑澹睡熟了，周祎才稍放宽心入眠。
第二天一早，周祎便熬好了碗碎肉粥放到桌上，等它凉会儿，待淑澹醒了就能吃了。周祎托着腮静静地望着淑澹安睡的模样。昨晚的事，他希望是最后一次，他实在不忍心让淑澹再受病痛的折磨，至少不要像昨日那般。马太医也曾说过她这病若是加剧了，她会想结束这一切，而这结束的法子周祎无法接受。
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
周祎问是谁。“是我。”回话的人正是雯儿。她和淑淳一同来瞧淑澹的。
“她是不是还不愿见我们？”淑淳问道。
周祎怕吵醒了淑澹，于是乎打开房门，小声告知她们淑澹还没醒，等醒了自会告诉淑澹她们来过。何况雯儿就住隔壁，淑澹一有什么动静，她自然会知晓。现在就让淑澹好好休息，别打扰她。
谁知周祎一合上门，淑澹就醒了。她睡醒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周祎。周祎并不想那么快便让她们知道淑澹已醒，他还想和淑澹说说话，不愿有其他人打搅，所以周祎没有把门打开告诉她们淑澹已醒，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淑澹：“好多了吗？”
“嗯。”
“那就好，我给你熬了粥，虽然你不喜欢喝粥，但容易咀嚼。你先填下肚。”
周祎把粥捧到淑澹面前，周祎先尝了一小口，这温度刚好，既不烫舌，也不凉胃。周祎让淑澹张开嘴，他要亲自喂。淑澹叹了口气，“我自己能行。”
“这是为夫能为你做的第一件事。”
淑澹微笑道：“说的真顺口。”
“你是不知道我私底下练了多少次。终于说出口了。不仅如此还有娘子。我得多叫你几次，才不枉我私下练习。娘子娘子娘子。”
淑澹被周祎逗得脸都红了。虽然她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但她已经听惯了周祎叫她的名，这一改口还真怪异。
“好了，我让你喂就是了。”
“这才对嘛。”
淑澹张开小嘴，眼神盯着周祎。淑澹细细品味一口，这简简单单的肉粥竟尝出了甜甜的滋味，不只暖了淑澹的胃还暖了她的心。
“你不是不会下厨吗？”
“我也只学会熬粥。怎么样，还不赖吧。来把它喝完。”周祎一口接一口地喂淑澹，直到她把粥喝完。
周祎把空碗放到桌上，回到床边，握着淑澹的手，一脸严肃地看着淑澹，说道：“淑澹，我想要个孩子。”
淑澹以为她听错了，于是再问他说了什么。周祎还是说了同一句话。
“可是你为何突然想要孩子了？我们就从来没谈过此事。“
“我以前是没想过，但是你我既已结为夫妻了，那我想……是时候有个孩子了。这样你就多个陪伴。”淑澹明白周祎的意思，他是怕她寂寞，想给她找个孩子打发时间，或者是干脆找个人来照顾她。
“周祎，我不需要一个孩子来做伴，我有你就够了。”
“淑澹，我想给你一个完整的家。我自知不能生儿育女，但是我也不想剥夺你的权利，若是你想有个自己的骨肉，我其实不介意你……”
“你说什么呢！我以前没想过这问题，以后也不会去想。况且是否有孩子对我而言根本就不重要。”
“这万一我比你先去了呢？”
“周祎！”
“其实你大可当作是积德行善的方式。很多宦官都会收养义子，老来有所依。与其给那些脾气不好的收了去，倒不如我们收一个，我保证他在我们的庇护下，不会受任何委屈的，我会把他当作亲生的一样爱护。你也无需操心他，一切责任由我担当。他若是待你不好，就断了关系。你说可好？”
“真的是在积德行善吗？”
“嗯。”
“那好，你就挑一个来见我吧。要是我与他没眼缘，那你甭在提此事了。”淑澹见周祎如此诚恳，又觉得能做好事，便勉为其难地同意了。不过眼缘这事说不准，到时候淑澹再以此为由拒绝也未尝不可。
周祎笑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安排！”他对此事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他以为按照淑澹的秉性，她会断然拒绝，她的答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周祎不会因此随便找个刚入宫的小宦官，当然年龄小是他的条件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能在他不在淑澹身边时帮忙照顾她，就像孩子孝顺母亲一样。所以拥有一颗善心是最重要的，如果父母双亡是最好的，这样一来更能接受新的父母。周祎承认他这想法是有些自私，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了。
周祎走前叫了雯儿和淑淳，让她们陪着淑澹，做什么都行，她若想上街逛逛也可以，不过一切以她的身体为重。周祎还不忘提醒淑淳要注意分寸，有什么要抱怨的就对他说，别到淑澹跟前说，以免又刺激到她。淑淳一一答应了。
雯儿一见淑澹便小跑到淑澹身边问她怎么样了。淑淳则站在门后一言不发。她向来知道姐姐过得不容易，可是却从未理解她，反而只顾自己，经常说些伤人的话。姐姐的病久久不能好转有一部分是她造成的。她自知理亏，不敢靠近。淑澹挥手让她别杵在那。淑淳这才敢凑近。
“娘，怎么样了？是不是又被我昨日那番行径吓坏了？”淑澹问道。
“好着呢。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淑淳不经意间瞧见靠近床头的被褥似乎沾染了什么暗红色的东西。淑淳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是血。她往那个方向指了指，问道：“姐，这是什么？”
淑澹极力遮掩，以免她们担心。
“什么都没有啊。”
“我明明看见了，你是不是流血了。”
淑澹支支吾吾，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雯儿一惊，“血！哪儿的血？”
“就在姐手肘压着的地。”
雯儿弯下身，果真如淑淳所言。
“淑澹，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啊！”
“我没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那这是什么？难不成你来月事了？”
“我……”
雯儿接着道：“这也不对啊。”
“哪儿不对了？”
“位置不对。怎么是在床头呢？”
“说的也是。”
“难不成……”
淑澹就这样看着她们在那讨论起这血的来历。与其让她们胡想，干脆就把实情说出来。刚想要开口，雯儿接着说：“……你和周祎昨夜才行房！”
“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早就……”
淑澹尴尬地说不出话，只觉耳朵发烫。
“可我听之前阿爹请来讲授男女之事的嬷嬷说过，这位置不应该啊？”
“或许他是阉人的缘故与寻常男子定有所不同。位置不对很正常的吧。”
淑澹没有多做解释，她觉得这样正合她的心意。而且从淑淳的言语间，她似乎已经接受了周祎，这对淑澹而言是莫大的安慰。
雯儿来回推搡淑澹的手臂，要淑澹把昨夜的经历和盘托出。“感觉如何？是痛的还是畅快的？你快说说看，这让我们以后也有个准备。”雯儿越说越高亢，一点也不觉着害臊，反正这里无外人，全当作是向淑澹讨教。
可这让淑澹如何说。真要论起，她与周祎至多是来回试探，然后打道回府。可笑的是他们俩之前还以为这便到头了，之后才发现连前门都没入。难怪她觉得有些意犹未尽，当时心里还有些怀疑，可她怕打击周祎脆弱的自尊心，故什么也没说。之后才发现是他们俩错了，淑澹一直想弥补这错误，可奈何周祎还在逃避。淑澹三番五次想拉着周祎弥补错误，可他依旧无动于衷，看来要他承认错误并且纠正是需要一段时间。
雯儿不问出个所以然来，誓不罢休。淑澹只好随口敷衍道：“还行吧。反正就那样。”
“那样是哪样？”
“就……挺喜欢的。”
淑澹实在找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只能憋出“挺喜欢”这几个字。
“但是这周祎也真是的，怎么能如此待你呢？明知道你身体不好，更应当温柔些。”
淑澹看着淑淳，她是怎么看出周祎不够温柔的？
“你看看这被褥被弄得……这也太多了吧，要不是你没咳出血过，我还真以为这血是你咳出的。”淑澹以微笑掩饰，“哎呀，这应该是因人而异吧。你们问也问够了，是不是该说些别的？”
“对了，淑澹你想吃啥？等张大人回来，我让他下厨煮些好吃的。”
“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难不成你们会下厨？”淑澹和淑淳皆摇头。
“所以说嘛，我们既不会下厨的，又缺金少钱的，只能让他出力了。”说到这，她们开始为了日后的生活而发愁，她们几人自小有人伺候着的，现如此要她们几个过寻常百姓家的日子，还真是无所适从。她们三人相互看了看彼此，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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