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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8


作者有话要说:</br>太甜了,我自己都被甜齁了o(n_n)o

        他在迷雾中走着,想不起自己怎么到了这里。

        他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身边一个个面无表情宛若木偶的路人仿佛没看见他一般擦肩而过,他急了,步履加快、想快点逃离这里,眼光不经意一瞥,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是横波!她穿着“盈盈”的舞衣,身姿绰约,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穿的这件,他绝不可能忘记。

        他欣喜若狂,连忙跑过去叫“她”,可是那人一回头,他没有看到横波的脸,只有一团雾气,一转身,那个“人形”就散了,舞衣没了支撑,瞬间掉在地上!

        他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下一秒就惊慌失措地醒了!

        他喘着粗气,惶然地环视四周,一时间竟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有只手从后面摸上了他的脊背,他打了一个寒颤,往后看了一眼——是横波,是好好的横波,她就在他身边,没有化成雾气,没有消失。

        他终于放下心来,摸了摸她的手背,安慰她说:“我没事。”她不放心地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用手语比划道:又做噩梦了?

        是的,他又做噩梦了。很奇怪,他长这么大,很少做噩梦,反而大婚以后开始做一些怪诞的梦,大多是关于横波的。要么是她消失了,要么是她变成了石像、木偶,他怎么叫都不理。

        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他一个字都不和她说。

        他捉住她的柔夷在唇边亲了一下,顿了顿,又亲了一下:“对不起,吵到你了。”

        她的眼眸映着月光,面庞如女神般温婉圣洁。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像是在安抚他——

        然后他就郁闷了。

        几个月前他刚说服母亲、要和横波成亲,行婚嫁六礼之时,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生辰八字,这才发现他比她还小了三岁,很是惊讶了一番。从那之后他隐隐总有一种感觉,她好像把他当小孩了。

        其实皇亲贵族里正妃大几岁很正常,之前大家默认芙菱是他未来正妃之时,他也无所谓,可轮到横波比他大的时候他就浑身不自在。他不喜欢她偶尔露出的想照顾他、甚至容忍他的态度。他应该是她的依靠,不能反过来。

        她抚摸他头顶的样子,真的很有母性的光辉。

        他连忙甩掉这可怕的念头,重新捉住她的手,然后把她整个人揉进怀里,舒服得长叹一声,她的轮廓恰好契合他的灵魂,他们天生就属于彼此。

        她的手绕到他背后,无意识地抚摸他的胎记,他叹了口气,松开她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别摸那儿吗?”

        她如小鹿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在他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打手语说:我可没答应。你浑身都是这个胎记,总不能一点儿不让我摸吧?

        是的,他浑身都是胎记。

        他出生的时候个头很大,身上有些地方的皮肤略深,起初母亲没注意,没想到这些胎记颜色却越来越深,渐渐长满了他全身,形状也能清楚地分辨出来——

        是蛇。

        黑色巨蛇。

        前胸后背都是蛇,连手臂上也有这个蛇形状的胎记盘旋。

        起初母亲以为是什么怪病,以为他养不活,看了很多医生也看不好,吃了多少药颜色丝毫不见变浅。他健康长到八九岁的时候,母亲也就随他去了。再长大一点,到十二三岁的时候,母亲就没有办法无视了。

        胎记全部长成了巨蛇的模样。威风凛凛,栩栩如生的巨蛇。而蛇和蛟龙在他们当朝,是皇帝和储君才能用的图腾。

        化蛇为龙,蛇和蛟是没有成型的龙,他一个外姓王世子,却生来长了这样的胎记,这要是传出去,皇帝会怎么想他?

        当今圣上是先帝的三子梁王殿下,他从来没做过太子,是靠把自己的亲哥哥阴谋害死、登上的皇位。他自己得位不正,自然看谁都是佞臣。所以从那时起母亲便教导他,除了亲哥哥崇峻和母亲,谁也不能看到他的身体。

        除了他和他的家人,横波是第四个知道他秘密的人。

        起先他有些不好意思,怕吓着她,大婚后每次和横波在一起,他都灭了烛火,甚至有几次都钻进被褥里。可是夫妻之间,这种事情哪能瞒得住?她老说他身上触感怪怪的,他就是不让看,她有次特意起得大早,执了烛台、掀开被子,这才发现了他的秘密。

        眼见瞒不住了,她又好奇,于是他索性让她看个够。他趴在那里,她的指尖沿着巨蛇的轮廓,从肩胛骨一直摸到了尾椎。这谁能忍得了?于是那天他们理所当然地起迟了。

        从那以后她就养成了这个让他既痛苦又兴奋的习惯,总是有意无意地轻抚他的蛇形胎记,就像现在这样。她的指尖像最轻柔的羽毛,挠得他心里痒痒。

        于是他化身为蛇,直接扑到她身上去了。

        他成婚后,过起了真正纨绔子弟的生活,每天就只顾着沉迷美色、和夫人耳鬓厮磨,快活得神仙一样。有天晚上他从浴房回屋,路过卧室窗户的时候正好撞见她。只见她未施脂粉,长发泼墨,随意批了件绿色纱衣靠在窗前,边仰头望月边随意地梳头发。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的面庞上,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过去狠狠地吻住了她。怎么唇齿交缠都觉得不够,他甚至连走大门进屋那点时间都不想分开,直接吻住她、然后从窗户爬了进去。

        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他,小年轻要节制,不能过分荒唐。

        荒唐吗?他一点都不觉得,他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和她做。既然家里人多,于是他就带她出城郊玩。他们错过了关城门的时间,索性不回去了。

        他用碎银子换了农户的红薯,亲手烤给她吃。可是他根本不会烤,红薯只有表皮烧焦了一点,里面都是生的。她狠狠嘲笑了一番,然后她上手烤。果然他夫人是无所不能的,烤出来的红薯又香又甜。他们你一口、我一口,互相喂着吃完了,后来不知怎么又亲到一起,在山洞里滚作一团。

        第二天城门一开,他们便立刻跑回了家,趁被人发现之前更衣洗漱。管浣衣的后院老嬷嬷晚上来回话,说世子和世子妃今天换下的衣裳和大氅不知怎的,后背那块像是被碾过一样,绸子被黏得稀烂,里衣被沙子、树枝给蹭坏了,没法再穿。母亲还奇怪,横波羞得脸都不敢抬。

        他是不怕臊的,他恨不得让全世界来瞧瞧,他有多快活。

        晚上他借着替他擦背的名头,想拉她和他一起洗澡,横波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红着脸挣开他,一眨眼就不见了。

        啧,他砸吧嘴,太可惜了。

        他独自一人洗完澡回房,横波居然在练晚课。只见她靠墙倒立着,纤细白嫩的双脚踩着墙。见他回屋,她便跳下来,脸红扑扑的,打着手语说:我好久没练功了,随便试几下。

        哦,是了,他差点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能在高悬的细绳上起舞,轻盈得仿佛一只飞燕。他连忙说:“不用顾及我,你练你的。”

        她笑着摇摇头,叹气道:好久没练了,都荒废了,已经练不动了。

        所谓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一年不练对手知道,三年不练观众知道。她这几年一直在外行医游历,估计没什么机会练功。他说:“以后你有的是时间,想什么时候练,便什么时候练。”

        她边摇头边坐到梳妆台前,把乌黑的辫子给拆了。他就坐在床榻边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正对着铜镜,镜子里的他眼神痴迷,活像个痴汉。他偶尔也觉得自己丢人,按理说都大婚几个月了,怎么还痴迷成这样。下一秒又理直气壮起来,自己的媳妇儿,多看几眼怎么了?他忍不住,也犯不着刃,哪怕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一刻都舍不得。他像是饿了几辈子的人,而她是他唯一的慰藉和寄托。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头发,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放下梳子打手语说:说起来,咱们成婚这么久了,怎么不见与亲戚朋友有往来?

        他一怔,不动声色道:“眼下既没有节日、也没有亲戚朋友过生日,所以没机会去赴宴。”她黑葡萄的眼眸盯着他,明显有点不太相信,他笑笑,从背后把她重新摆好在梳妆台前,他从铜镜里看着他们一起的身影,他看着她的眼睛:“想参加宴会还不容易?以后保证你参加到厌烦、只想呆在家里。”

        她嗤笑一声,终于信了他的话,不再追问了。可他心里却难言轻松。

        他父亲当年,曾经在一个叫什么附禺岛的地方,拼死救下了还是梁王的当今圣上,他母亲和大哥继承父亲遗志,更加坚定地站在了梁王一边。待圣上登基后,献阳王一家便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一般,简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移事异,圣上固然宠爱他们,可是现在的太子呢?太子已经失宠,秦王、景王都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另外苏氏对他们的态度也扑朔迷离起来。大哥崇峻的意思是,他们家到他这一辈算是到头了,凡事要想退路,何必再趟这趟浑水?不如退一步,做个富贵的闲散宗室吧。

        所以献阳王世子迎娶一个普通医女时,整个京城的贵族都震惊了,他抛开苏氏大小姐、岳王郡主,就是在无声地宣告:献阳王一脉,不参与夺嫡之争了。

        这些朝堂上的阴谋诡谲,他自然是不想和横波说、免得她烦心。不过她说得也对,完全不出去见人也怪怪的,有机会还是要带她出去逛逛,别让她听到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好了。

        说办就办,第二天他找母亲商量了一番,恰好玉门侯家的小公子要在京郊的马场举行狩猎,请了京里的王公子弟去游玩。玉门侯一家远离政治漩涡,也不爱惹麻烦,他正好带横波出去见见人。

        真到了那一天他才发现,什么见人,她根本就是冲着骑马去的。

        横波马术极差,见了骏马就走不动路。传奇那天脾气不好,他另外挑了一匹温顺的、个头矮的,让她先试试。她自己学了一个上午,最后勉强能小跑了。他站在原地笑看她骑马撒欢,完全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眼光。

        只是中午出了点小插曲。

        他和几个平时有点交情的公子还有他们带来的妻妾一起吃饭,本来席间大家吃得好好的,忽然一声略刺耳的、刮碗底的声音响起,众人一愣——是横波,她正在用青花瓷的调羹舀羹汤,那汤不多了,她一下子碰到了碗底,所以声音略有些刺耳。

        崇晏有些后悔,来之前他忘了说,贵族吃饭有规矩,一道菜基本只夹两三筷,一碗汤会剩一大半。刮碗底这种事情,他们是万万不会做的。横波来自青楼,又游历过三年,见识过无数民间疾苦,甚至饿过肚子,浪费食物这种事情,她却是万万不会做的。

        席间窃窃私语,已经有人拿袖子掩面偷笑了。横波不明所以,后面伺候布菜的老嬷嬷凑上来解释道:“世子妃娘娘,我们这里爷爷奶奶们吃饭,按规矩是会留个底儿的,用来彰显国祚绵延、国运昌盛的。”

        横波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她还说:“您想啊,老百姓都丰衣足食的,爷爷奶奶们更加不必省这仨瓜俩枣了。是奴才没眼见、撤得慢了,让奴才把这碗羹汤撤了吧。”

        横波听她说完,怔怔地盯着碗里的米饭,他怕她尴尬,正准备叫那个老嬷嬷把菜撤了,横波却先他一步。只见她把剩下的一点羹汤直接倒小碗里,然后把案上所有的菜,是每一道,用调羹一点不剩地搜刮进自己的碗里。这下瓷器碰撞的声音更加刺耳了,这下席间所有人都震惊了,目瞪口呆地看她如难民一般把所有饭菜一扫而空。

        “果然是乡野村妇、不懂规矩……”

        “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世子怎么会看上她……”

        对这些难听的私语横波全然置若罔闻,只顾着自己吃饭。崇晏起先被她的架势给吓住了,他生平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随后一想,忽然笑了,然后众目睽睽下把她面前堆得小山一样的菜拨一半到自己碗里,与她默契地对视一眼,旁若无人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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