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虫非彼虫
赚到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贺澄先去了一家理发店。原身的头发太长，不仅遮眼睛，还使他看起来o里o气的，贺澄不太喜欢，他更喜欢英气的寸板头。
剪发小哥：“你确定要寸板头吗？你是自然卷，可能适合些其他发型。”
剪发小哥有些舍不得贺澄这一头夺目的金发。
贺澄注意到了自己自然微卷的头发，心想好像确实不适合留寸头，“那就不要寸头了，剪短一点就行了。”
“好嘞！”
剪发期间，贺澄被自己脖颈间的虫纹所吸引，看着看着还摸了一把，触感与普通肌肤一般无二，仿佛融入骨血。
剪发小哥由心夸赞：“你的虫纹真漂亮。”
“谢谢。”
贺澄原本还担心自己的假虫纹会被虫看出来，结果今天在外面逛了一整天，都无人怀疑。看来贺澜教授的药水十分管用。
贺澄暂时不能暴露雄虫身份，至少在e级星不行，没有一个星球会放过一只珍稀雄虫，他若是暴露，极有可能会被e级星强行扣押，绝不可能再去其他星球。
可若是不暴露身份，他该如何离开e级星呢？贺澄有些头疼，低级星与高级星是有壁的，低级星居民很难跨越阶层到高级星，能跨越的基本非富即贵，并且得有人脉在高级星，而高级星居民也很难接受落后的低级星居民，很多高级星明文规定不接受低级星居民迁移。
所以要想离开e级星不是件容易的事。
“剪成这样可以吗？”
“可以。”贺澄看了看，觉得还不错，利落的短发果然比之前顺眼多了。
剪发小哥也很满意这次剪的头发，特别是今天的顾客很好说话，而且这位顾客实在是太好看了，剪发过程可谓是十分养眼。
虫神在上，这是他至今为止所见的最好看的虫了。
回家途中，贺澄遇上了班森，向他打了个招呼。
班森正要出门吃晚饭，乍然看见了贺澄，有些反应不过来，今天的贺澄格外清爽，完全不复往日的阴郁，看起来跟变了个人一样。
就因为换了个发型？
班森挠挠头问：“你在哪儿剪的头发？瞧着还不错。”
“午茗路的那家，对了，我打算再租一个月。”
“这么快？”班森手上的通讯器叮咚一声，他低头一看，果然有钱转入。居然不到半天时间就赚到了钱，班森可不认为是贺澄赚的，鄙夷道：“你既然靠你哥哥吃饭，就别老打骂人家了。”
“嗯。”贺澄无意去纠正班森的话。
亚珩跪在床上，见贺澄推开卧室的门，俯身行礼道：“主人。”
贺澄的精神力强悍，感知力也不错，他知道亚珩在他推门进来前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然不会感知不到丝毫动静。
也就是说亚珩已经跪在床上很久了。
不好好躺着，非要跪坐在床上……是这个世界雌虫的特殊喜好？
好在床是软的，贺澄也懒得去说他什么。
贺澄粗略观察了一下伤口，发现很多小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禁感叹雌虫惊人的自愈能力，他上辈子是alpha都没这么厉害。
雌虫身上的血痕是被擦洗过的，露出凝脂般的肌肤，原本沾染了血迹的被褥也一片洁白，贺澄若有所思问：“你下午洗了个澡，还换了床被褥？”
也不怕疼。
哪怕知道亚珩受尽折磨，怎么会怕这种程度的痛，贺澄依旧站在一个alpha的角度看待他，觉得不该如此。
“未经主人允许，私自清洗和换洗被褥，请主人责罚。”
怎么就要请罚了呢？
贺澄深深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雌虫的压迫，原世界只有变态才会这么折磨人。
贺澄摆摆手道：“这次就不罚了，我原本也想着要换一床被子。”他原本想的是由他来换，亚珩作为病人躺床上养伤就行了。
“谢主人。”
贺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在外面的时候，总是想着该如何抱男主大腿，可真与亚珩面对面了，满脑子的想法都没了踪影。
原因无他，贺澄对于讨异性欢心实在没什么经验。
“我先去洗澡了。”贺澄有一些轻微的洁癖，在外面奔波了半天，总要洗个澡再换身衣服才舒坦。
亚珩：“需要奴服侍吗？”
“……不必。”贺澄干笑一声，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婴儿才需要别人帮忙洗澡，“你在床上休息就行了。”
贺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换洗的衣物，脚步匆匆地去了浴室，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雌虫冰冷的眼神。
亚珩失去了很多记忆，但是有些东西只要一接触，他就能恢复相应的记忆。比如针管里的毒药，亚珩在实验室里一看到就知道这种毒药对雄虫而言是致命的，不能自控地将其藏匿了起来。
潜意识中，雌虫应该将雄虫视为珍宝，雌奴应当无条件遵从主人的话，雌奴应该认打认罚不怀丝毫怨念……所以亚珩忍耐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是深埋的记忆又在不断告诉他，他不应该匍匐在雄虫脚下做个毫无尊严的雌奴，也不应该每日被囚于黑暗狭窄的地下室里受尽折磨，骨子里的孤高一遍遍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时间一久，亚珩感觉自己已经濒临崩溃。
亚珩也想过逃离，可他胸口的雌奴印记无法抹去，即使跑得再远，若是被虫看到他身上的雌奴印记，也会被抓起来再送回贺沉手里。
如果贺沉身死，他则会被转送到雌奴交易所，依旧摆脱不了受雄虫欺凌的命运。
他曾经认命过，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忍受下去，后来才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无法将自己的身体就这么交到一个变态手上。
倘若贺沉要使用他的身体，那么他宁愿与贺沉同归于尽。
是时候给他无望的人生做个了结了。
小说中，亚珩是被贺沉在e级星抛弃的。
可是贺澄穿书了，必然会影响剧情的运行轨迹。
他如果不能尽快刷上男主的好感度，在男主离开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等男主一崛起，贺澄就得面临原主的凄惨下场。
贺澄长呼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压力巨大。
或许可以给亚珩试试精神疗养？
精神疗养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种是安抚精神疗养，正是用来安抚精神狂化之人的疗法，这种是最常见的；第二种是滋养精神疗法，可以用来调整情绪，放松身心，类似于心理医生的作用，长期使用甚至可以提升精神力；第三种则是修护精神疗法，可以用来修护破损的精神体。
亚珩没有精神紊乱的迹象，而年轻人的精神体都还不错，基本不会出现精神体受损的现象，所以可以试试滋养精神疗法。
回到卧室，亚珩依旧保持着他刚才离开时的姿势，见了他就行礼，动作语调与先前的分毫不差。
贺澄：“躺下。”
亚珩定定地看了贺澄一眼，低头应了声是，修长的手指放在衣襟上，开始解扣子。
一颗，两颗……
“等等！”贺澄有点发懵，精神疗养并不需要脱衣服，“不用脱衣服，你只要躺下就可以了，靠床边一点。”
亚珩一怔，依言躺在了床边上，一双眸子看起来有些不安。
不用脱衣服……是想自己撕开吗？
雄虫走了过来，缓缓伸出手。
亚珩双眸紧闭，右手猛然抓住了床沿，暗暗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机会，不能轻举妄动。
感知到雄虫即将触碰到他，亚珩的心里涌现出一丝悲哀，也逐渐决绝起来。
只要再过一会，他就可以解脱了。
亚珩感觉自己的眉心一凉。
这是在做什么？
他愕然地睁开双眼，发现贺澄的食指正抵在他的眉间。
似有清泉流响，环绕于他的精神体之上，沁润的感觉让他全身的毛孔都为之颤栗，原本握紧针管的手也不由松了几分。
贺澄正在感知亚珩的精神体状况，发现他的精神体居然出乎意料的稳固，从外围看来甚至无懈可击。
他的精神体的稳定程度看起来堪比s级，可奇怪的是，贺澄感受不到这个精神体的生命波动。
像是有一股力量，将这个精神体牢牢禁锢住。
贺澄很想进入这个精神体一探究竟，但是他现在没有辅助药物，也没有专业的仪器在身旁，冒然进入极有可能会引发亚珩精神体的崩溃。
贺澄只能驱动自己的精神体在亚珩的精神体外部游走，相当于给他的精神体进行了一个温水浴。
这个过程相当舒适，若非亚珩足够清醒，只怕早已沉沦其中。
在贺澄暗自困惑的时候，亚珩的心理路程也好不到哪里去。
贺沉的精神体，炽热似火，有一种燃尽一切的乖张气焰；而眼前这只雄虫的精神体，温润似水，有一种可以容纳万物的磅礴气势。
同一只虫，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精神体？
除非此虫非彼虫。
亚珩感到十分荒唐，一度以为这是他无望虫生中的一个怪梦。
这一定是错觉。亚珩一边不敢相信，一边悄然松开了手。
“主人……”
你到底是谁？
贺澄回来的路上在官网查过，虫族并没有关于精神体的名词，也就是说亚珩不可能发现他的精神体与之前那位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一些隐秘的资料只会对一小部分虫开放，怎么可能会发布在星网上。
滋养精神疗养法有些耗体力，这次精神疗法结束，贺澄感觉自己胃里空空，食欲上升到了顶峰，准确来说，应该是饿了。
贺澄欲言又止地看着亚珩。
亚珩以为贺澄有什么重要的话要说，眼睫有些紧张地抖了抖。
贺澄:“你会做饭吗？”
亚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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