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沦为战俘
趁着这个间隙，鸢歌快速打开空间传送的黑洞。几乎是踏入空间隧道的瞬间，塞维冬出现在了宫殿中。鸢歌听到塞维冬语气危险而疯狂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忍着心悸头都不敢回。
空间隧道的入口闭上了，鸢歌悬着的心却没有放下来，她身后的空间突然急剧震动迅速崩塌，塞维冬暴怒地震碎了入口处的空间，吓得鸢歌快步向隧道前方跑去。
系统却在这时突然说：『塞维冬的领地是这个世界中版图最大的，怪我计算失误，单次空间传送的距离没办法直接离开海域。宿主，选一个转跳点。』
『离开虚无的空间隧道，不管我出现在海域的哪一个角落塞维冬都能瞬间感应到我的位置！我们这不是等死吗？！』鸢歌心脏像是被紧紧捏住。
『我检测到极北之海有极端混乱的气息，可以给你做短暂的掩护，忍一下。』
从空间黑洞中踏出，北境侵骨的冰寒瞬息间如同密密麻麻的针锥刺入鸢歌的身体，鸢歌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看清了此地的全貌后，鸢歌终于明白系统说的极端混乱是怎样的场景。
眼前千千万万鲛人残破的尸骸飘浮在海中，鲜活得就像刚刚死去。这里甚至不像一片冰海，海水映着暗红的血色，鲜血凝成一朵又一朵艳色的巨大冰晶，触目惊心。
巨大的震撼和惊颤在心口发酵开来，鸢歌怔在了原地。该不会只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塞维冬就屠杀了整个鲛人族。鸢歌这一刻只觉得她头顶的鲛珠王冠温度灼烫得让她几乎忘记了北境这侵骨的冰寒。
鸢歌颤抖地摘下王冠放在眼前一个尚未成年的小鲛人头上，他腹部有个巨大的血窟窿，像被人活活捅穿掏出了鲛珠。
『系统，他们……是因为我吗？』鸢歌轻轻碰了碰幼鲛含着泪晶的眼角，口中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塞维冬感应到你的位置了，先离开这里。』系统冷静地再次打开空间传送。
鸢歌闭了闭眼，她提着沉重华丽的裙摆在塞维冬追来前跑进空间黑洞。片刻之后，重新踏足陆地的鸢歌看着即将破晓的天空，心绪复杂。
『系统……』鸢歌深吸一口气，一时之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从没有想过她随口一句话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她是厌恶鲜血和死亡的。
『宿主没必要太在意，千万条鲛人的性命在我眼里不过是串数据，在《病娇反派驯养手册》这本小说中也不过寥寥几段文字。』
『系统，我那么拼命地收集浪漫度换取生存的能量值，你就应该能看出我有多厌恶死亡。』鸢歌神色恹恹，『倒没想到我真坐实了祸水这个人设，这人设和病娇一样恶心。』
『我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圣母。』
『我不是圣母，只是身上背了那么多人命的话，会很沉重。』
『那些鲛人确实是塞维冬杀的，但不是因为你，流人之血的罪恶只会归在塞维冬身上。他今夜只是再去取了一趟鲛珠，那些尸体看着鲜活只是因为北境极寒的温度可以让尸骸不腐。』系统平静地解释。
得到安抚的鸢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她看了眼这座人族边陲的城池，走了进去。她的美貌总算还是有些用处，至少城门口被惊艳到神情恍惚的士兵没有盘问阻拦她。
寻了处旅馆歇下，她身上没有钱，便随便扯下一枚衣服上的宝石抵给店家。
『统哥，我总感觉我这副样子迟早要被打劫。』鸢歌看着身上繁重奢华的礼服，长叹了口气，『这衣服你能收起来吗？』
『你没有随身空间，我也没有存储功能。』
『要你有何用。』鸢歌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统哥，你注意警戒一下四周，别到时候真被绑架了。我有些累，睡一会儿。』
困意袭来的鸢歌也顾不得衣服的繁重，趴在榻上睡得很快。
梦魇缠上了一整夜心神动荡的鸢歌，睡梦中的鸢歌眉头紧皱。梦中是冰冷幽黑的暗海和无法挣脱的锁链，塞维冬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为何离开，他像陷入疯魔一样不断地说着爱她，却一遍又一遍暴虐地折磨着她。
她身上全是伤痕，疼痛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痛得无法呼吸，痛到昏厥又转醒，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这恐怖的梦魇。
那场恐怖的折磨持续了七天七夜，系统失联，浪漫度在塞维冬的施暴下清零，维持生命的能量值不断因受到目标人物伤害被惩罚扣除，鸢歌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那里。
在第七夜最后一次昏厥过去时，鸢歌终于从这场可怕的噩梦中惊醒。梦境中极致的痛苦萦绕着鸢歌，她心悸地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气，直到环顾身周发现自己还在这座小旅馆里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统哥，我、我做噩梦了……』第一时间确认系统在不在的鸢歌连在脑海里用意识沟通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嗯？』
『塞维冬真他妈的可怕！艹，他就是个疯子，为什么第一个招惹的偏偏是他，我被他抓回去一定会死的吧！』
『宿主这么心虚的吗？经过数据计算，你逃婚被塞维冬抓回去后他做出失控事情的概率是9999。』系统平静地说，『所以我之前劝你先忍忍，大婚之后找个机会合理死遁是最安全的，可你非要现在就跑。』
『可塞维冬看我那个眼神像是要活活吃了我一样，天知道留下来大婚我要面对什么，我怂啊。』鸢歌说，『而且死遁要扣1200点能量值，我三个愿望总共才在塞维冬身上收集到1500点。』
『行吧。』系统不再争论这个，『刚刚数据突然检测到，二号目标人物“黎烬”来这座人族边城了。』
『这么巧，是你知道他的路线有意把传送位置选在这里吗？』鸢歌倒了杯水喝，努力平复心情。
『嗯。』系统应道。
鸢歌那双蓝紫色的眼睛眸光微微闪烁，接着说：『不选择死遁也是因为我没有把握只用一年的时间攻略第二个目标人物，据说黎烬是个不近女色心如蛇蝎的暴君。』
『谁知道呢，或许他偏偏就会为你的美貌神魂颠倒呢。』系统语气平静，它很少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一时之间，鸢歌竟然不知道系统是在鼓励她还是嘲讽她。她没太在意地揉了揉带着些疲倦的眼睛，出门去买些糕点填填肚子。
今日这座边陲城镇的上空似乎笼罩着极为压抑的氛围，鸢歌看到街上摆着摊位的摊主都是一副愁烦焦虑的神色。
“老板，漠城今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大家都愁着脸？”鸢歌伸出双手从摊主手上接过热乎的豆酥糕，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
摊主看着眼前漂亮得像是矜贵公主的少女一脸单纯，他压下心中的惊惶忍不住悄悄对鸢歌说：“黑曜帝国的大帝攻占下了西蒙特王国，今日他会带着他的铁骑和战利品途经漠城。这位黑曜帝国的大帝暴虐成性，凶名赫赫，之前一个不开心就屠了满城，所以大家都怕得厉害。”
鸢歌心中明了，看来漠城的城民都已经知道这位征战凯旋的暴君要路经这座边城。她正想安抚几句时，这条与城门方向联通的街道的另一端突然传来整齐而声势浩荡的马蹄声。
在军队前面开路的士兵粗暴地掀翻清理了街道上的摊位，速度快到那些摊主来不及反应只能仓皇退避。刚买到糕点的鸢歌正捧着手中豆酥糕，下一瞬就被士兵重重地推倒在地。
“！！我的豆酥糕！”摔在地上的鸢歌看着她被撞飞出去四分五裂的糕点，发出惊呼。靠，她的早饭就这么没了。
别的被推攘的人都连滚带爬地躲到官道两侧的边缘，开路的士兵却看到那摔倒的衣着华丽的少女居然不知死活地躺在路上。
这种拦路妄图引起皇帝注意的贵族小姐他见多了，他身后的军队若是从这身形单薄的少女身上踏过去她连个全尸都不会留。
开路的士兵一脚踹上鸢歌的腹部，语气狠戾地说：“赶紧滚开，不要命了吗？！”
鸢歌痛哼一声。她此刻倒是想站起来，但是身上被重摔的疼痛后知后觉地燃了起来，她这幅身板本来就不争气地娇弱了些，鸢歌一时竟疼得爬不起来。
威猛迅疾的战马眼看就要从鸢歌身上奔踏过去，战马上的君王突然勒住了缰线，被勒痛的战驹仰天发出痛吁声，惊险地急刹在了鸢歌身前。
“抬起头来。”头顶传来一道冷漠而不容拒绝的声音。
鸢歌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然后惊在了原地。那是一张极端俊美冷毅的脸，最可怕的是他的样子和塞维冬有两分相似。
“塞、塞维冬？”鸢歌颤颤巍巍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人族君王似乎饶有兴致，居然翻身下了马。他俯身捏住鸢歌的下颔对上那双浅紫色的眼睛，像是将她的恐惧尽收眼底：“你刚才在喊谁的名字？是你的未婚夫吗？听说，西蒙特王国有个绝美的公主前两日嫁到了邻国，却在举办大婚的前夜不知所踪。”
这高度重合的事迹真的不是在说她吗？鸢歌心中惊颤，她几乎快失去思考的能力。
“……你应该就是西蒙特王国那位公主？看起来也确实担得起绝美二字。”人族君王松开鸢歌，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少女，“但我想我有理由怀疑，你只是被老国王送出去躲避战祸的，所以美丽的西蒙特公主，你理当属于我攻占下你们王国的战利品。”
好的，不是在说她，眼前这个人族君王只是想找个理由把她带走。松了口气的鸢歌试图解释：“我不是西蒙特王国的公主。”
人族君王并不在乎鸢歌说什么，他对一旁的士兵命令道：“带走，将她和最珍贵的那箱珠宝锁在一起。”
诶？不是，正常俘虏至少有个囚车呀，直接把她和珠宝锁在一个箱子里算怎么回事？
鸢歌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她被士兵捆好像物品一样随意地锁进巨大的宝箱里，金叶王冠和其他尖锐精致的金器硌得她生疼。行路的车马动荡，她几乎被珠宝磨得满身都是红痕。
封锁的宝箱里黑暗无光，被清早那场噩梦吓怕了的鸢歌有些畏惧这样幽闭的环境，她面色逐渐苍白，像是连同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个叫黎烬的傻逼变态完蛋了，我以后一定要让他哭着跟我道歉！艹！』在彻底陷入昏迷前，记仇的鸢歌心中还在疯狂地扎这黎烬的小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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