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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40章窟窿


“那东西没毒?”

        自缚双手的桑子拓有些想不通,他提前离开的那段日子曾与樊岐交换过消息,樊岐给明执的簪子可是暗藏玄机,害他以为明执还有后手。

        明执越过了口齿不清的徐慎,看着一脸纠结的桑子拓不免觉得好笑。

        但,亦是笑不出。

        “我一个‘傻子’哪能寻得到有毒的物件。不过,你们师徒也确实有些本事,明明是个细作,却能转身成为楚国的高官”

        细作?!看来这小殿下是什么都不懂啊,瞎猫撞上死耗子还敢贸然出手,真是嫌命长。

        桑子拓暗自腹诽,面上越发可亲,而后死不承认。

        “殿下说笑了,这里可没什么细作。有的只是一个一心为民的乔大人、手艺高超的老艺人,以及……神志不清的三皇子啊。”

        桑子拓松泛着手腕,毫不畏惧的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下官母家为京州桑氏,幼时被寄养在乔家。下官的身世,圣上与丞相皆知。不止是下官,连同樊将军亦是听从圣上的安排。”

        “细细想来不知实情的人,怕是也只有您和太子殿下。”

        樊岐与桑子拓相识数年,明面上两人政见不合相互制约,私底下却属一系,也正因着这层关系,樊岐与余孝临之间也并无多少隔阂。

        几人都是在这地界少说生活了十几年,早就没了征战的心思,在洛亦卿出现之前,几人虽有摩擦却也是相安无事。

        但洛亦卿并非等闲之辈,他先是在上京陷害启国太子入狱,后顺势成为了慕城城主,明面上无所动作,暗地里招兵买卖,甚至在天堑关处截断了兖州的粮草供给。

        若只是如此,樊岐倒是不会发觉,巧就巧在明执被俘后,洛亦卿向樊岐抛出了橄榄枝。

        洛亦卿的手段阴狠,所到之处哀鸿遍地,他只有慕城一处尚且能制约,若是再得了兖州,下一步怕就是对楚国开战。

        商议无法,几人只能将计就计。樊岐假意答应洛亦卿的条件,荆寻与慕城一道突袭兖州,实则故意延误行程,让事情败露,借机离开楚国潜伏在洛亦卿身边。

        樊岐自知此事凶险,樊岐为给自己留一线生机,不得已向楚皇举荐桑子拓。

        为不惹人怀疑,举荐方式也是剑走偏锋。“贪污军饷”案本是樊岐与桑子拓的一个契机,谁料不长眼的明朗从中作梗,生生误了两人的行程。

        桑子拓见明执可怜巴巴的模样,本来克制了许久的阴暗心思又冒了上来,他无法给明朗下绊子,只能捉弄一下这个与明朗有几分相似的三殿下。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只是不知像您这种能屈能伸的小皇子是否会被皇上令许他人。”

        明执闻言欲要出言反驳,思量许久竟无法佐证。倒是这一字一句句句敲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有口难言。

        徐慎坐在两人中间最先受不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他年纪大了耗不过两个小的,久坐不动都会腰酸背痛,现在还被五花大绑,难受的很。

        “可否……结开……解开、老夫。”

        桑子拓手上的绳结早已松散,轻轻一动便能挣开,只是碍于明执的面子一直松松垮垮的挂在腕上装装样子。

        装自然是要装全套的,他自是不能做主将徐慎解开,只好道:“殿下想知晓的无外乎这些,如今一切都已明了,殿下可否放人?”

        明了,怎么就突然明了了,他还未搞清楚一切,怎么就要他放人,没由来的,明执有些慌张。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只道同樊岐有关系,那、那还有余孝临呢,还有我啊!”

        “难道这些都不作数吗?”

        两国早有送质子的先例,父皇在他将死之时送出本就怀着怎样的心思明执心知肚明,这些早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明执只是迫切的想知道小将军的消息,想知道为什么他能幸运的活下来,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师徒二人还留在此地。

        他总盼着小将军能平安回来,哪怕比两日稍晚,哪怕只是有一两封书信。

        桑子拓看不透明执所想,总觉得此事后患无穷,只道:“殿下能平安归来已是幸事,余下的交给下官和太子便可。”

        “我平安与否我怎会不知,可你在兖州来去自如,怎么会是父皇的人手。”明执面上有些慌乱,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条理不清。

        手腕处的绳结自然的脱落,桑子拓主动同明执拉距离道。

        “君子和而不同,下官与师兄的情谊常人自是无法比量,可此事下官与樊将军一道。至于师父,他也只是来投奔我。”

        桑子拓独自离开兖州时便是做了做坏的打算,他虽是不靠谱的徒弟却也是惜命的徒弟,他不会像师兄那般万事冲在前头,更不愿去冒险,所以他选了荆寻这么个安定又熟悉的地方扎根。

        明执死死盯着桑子拓的脸,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有些失常。桑子拓少见这种阵仗,心里发虚,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余家并非是师兄一人的余家,据我所知余温岚仍在上京,师兄留下你的性命早就犯了忌讳,如今又失了兖州自是要回去请罪。”

        “至于其他,下官亦是不知。”

        明执一时觉得喘不过气来,小将军的心意不似作假,可这些话让他困惑,这一切怎会如此荒唐。

        “这番说辞,荒谬至极。”明明应是一句威胁的话,出口却满是委屈,没有半点的威慑力。

        仿佛早就料到了明执的反应,桑子拓十分镇定道:“太子殿下如今就在兖州的外城,马车也不过一两个时辰。下官也只是为殿下的安危着想,殿下若是信不过臣,大可去寻太子殿下。”

        “只是殿下久病未愈,若是晚上再出了什么差池,可就白费我们师徒的一片好心。”

        明执怎会听不出这弦外之音,他确实可以拉徐慎下水,同桑子拓拼个鱼死网破。可是,若真是如此,明朗必将被处处针对,小将军回来也是不会放过他。

        他不想,他不想恩将仇报,他不想任人宰割,也不想自己咽下这委屈。

        只是这些哪由得他。

        “方才两位护卫倒地不起,当真是惊险万分,好在有乔大人。”明执有求于人,谎话也是信手拈来。

        明执到底是怕在外人面前出丑,待侍卫醒来便灰溜溜的离开,狼狈又可怜。

        桑子拓看的正起劲,小腿就挨了一脚。

        “孽徒!快帮为师解开。”

        老爷子被明执折腾怕了,只能在两人之间装鹌鹑,明执走后才开始教训桑子拓。

        “逆徒!学艺不精还畏畏缩缩,若明执真心取我二人性命,方才你我师徒二人早没命了。”

        徐慎边骂着,边用手指蘸着方才饮过的茶水琢磨,茶水中出了花椒的味道应当还有几味药,只是他近来风寒鼻窍不通,一时大意就上了明执的当。

        解完绳索,桑子拓竟拿起了一旁的竹条,耐心的向自家师父解释道:“师父放心,他不会的。”

        “明执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师兄身上,就他那性子怎么敢伤害您。”桑子拓笃定的说着,半响才补上一句:“除非明执早已醒悟,一心杀师兄泄愤。想来还没到那时候。”

        在兖州时,叶原曾添油加醋的说过明执的经历。桑子拓怕这种事情把徐慎吓坏,所以不曾提及,这时突然说些杀人泄愤的话,搅的徐慎不自在。

        徐慎这大徒弟可是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品行、样貌都是极好的,若不是要扮作男子哪还会和明执扯上关系。

        就这般,还会惹明执记恨?

        “孝临那么好的孩子,给他接腿还解毒,把他照顾的那般好,他怎么敢!”

        这话……这话对也不对,好像太偏心了些。

        桑子拓一脸纠结,他斟酌着字句道:“师父可知何为断袖?”

        “自是知晓。”徐慎看着自己那好似没见过世面的小徒弟,不耐烦的回道。

        “那、那师兄和明执曾同住了时日,师父您也是知晓的。”

        徐慎方才平复心情,这下又有些恼怒。这事又未避人,若是发生些什么也是他那可怜的徒儿吃亏才是,明执当真是不知好歹。

        “同住又如何,你师姐……兄为人正直,两人清清白白,明执有什么好记恨的。”

        桑子拓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清清白白,怎么可能清清白白,单他知晓的就不止一次。只是他未想到师父会迟钝至此,可若是告诉了师父,师兄则危矣。

        桑子拓试探着用一些不太过分的话语,继续道:“许是并不清白……明执还是被欺负的……那个?!”

        桑子拓见徐慎一脸茫然,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贴近了老爷子的耳朵。

        明执尚在病中,辗转两地又被师徒二人戏弄,白日还算正常,晚上便是高热。

        许是新熬的药剂太过苦涩,又或是忆起了什么,明执一直紧闭眼睛,药亦是灌不下。

        “师父,这药喂不进去。”

        徐慎皱着眉头,仍对今日的事情苦恼,对明执也难得宽容,“那就施针,给他解毒不易,总不能看人病死。”

        明执睡的昏昏沉沉,朦朦胧胧间窗外传来些孩童的吵闹声,渐渐又归于平静。

        他想看个透彻,身子却愈发沉重。

        外面的冰雪尚未融化,屋内燃着炭火,弄的人口干舌燥。

        门一开一合,脚步声逐渐清晰、却又似刻意放缓了步子,慢慢的推移,直到那半开的窗子发出吱嘎的声响,不再透出寒气。

        还未来得及好奇发生了什么,一只带着寒气的手抚上了明执的脸颊,给那抹红晕褪去了些颜色。

        “殿下,该醒醒了。”

        明执迷蒙的睁开眼睛,却看不清这人的眉眼,可他却没由来的觉得欢喜。

        还未识清眼前之人,有些话已经脱口而出,不受控制、似曾相识。

        “小将军,外面好热闹。”

        “正月十五,师父照例煮了些汤圆,煮的多了总是要分出去些。”

        明执有些不清醒,他半撑着身子,听着小将军喋喋不休的讲着城中的趣事,小将军一边讲着一边翻动着碗里的汤圆。

        “不烫了,殿下尝尝。”

        明执伸手想要接过,却被直直的拦下,他有些纳闷的听小将军说道。

        “你的手肿成那般,还要动什么!”

        肿?明执这时才想起低头看看,是的,因为解毒,他的十指每日都会积攒些青紫的瘀血,每日都要用银针折腾几个来回才能罢休。

        他这双手,到底是见不得人的。

        只是不知,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

        “小将军,我又做梦了。”

        “梦里……好像是一处乱葬岗,我就被裹在一张草席里,晚上还有几头狼……”

        这样的梦境,明执并非第一次梦到,以往他都是压下不说,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他睡的越发昏沉,若是此时不说,往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殿下多虑了,您只是身子弱贪睡了些,这毒易解,只是需要修养。”

        “先尝尝这汤圆是否合胃口。”

        小将军的话让明执略微心安,明执乖巧的吃下勺中的汤圆,顷刻又皱起眉头。

        “怎么是咸的。”

        小将军有一刻的慌张,眼神有些闪躲:“想来是放错东西了。”

        “放错东西,那倒是有趣。”

        是放错东西,还是他区分不出味道?

        好像,有人告诉过他,只是这时及不清醒。

        “你该趁着我还能动的时候多……几次的,我现在病怏怏的,脸也难看,无趣极了。”

        “这可是亏本的生意。”

        许是这番言语太过放荡,又或是不慎戳中了谁的心思,小将军继续翻动着手中的汤圆没有答话。

        只是,明执的脑海中一直有什么叫嚣着,他知晓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甚至是莫名其妙,但他仍然问了出来。

        “你能不能留下。”

        明执看不清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也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他只是静静的等着,等着听到熟悉的声音。

        汤圆的味道被苦涩浸染,本就朦胧的场景扭曲破碎,漫入的冰雪将人掩埋,让人喉咙发痛……

        桑子拓正打着哈欠,见人的手指动了动,急忙道:“师父,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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