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中毒
对这个结果赵邶祁好像丝毫不意外，或者说，他面色坦然得出奇。
不过这终归是他的事，话带到后林西夕也不欲多管，但算一算，解决刘科长的事也该提上日程。
这个星球，好麻烦。
赵邶祁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招招手示意林淼坐在床上，抱着他问：“这几天想哥哥了吗？”
“想~”
小家伙仰着脑袋用黑葡萄似黑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赵邶祁捏着他的小鼻子做了个鬼脸，说：“明天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啊？”
“好~”
看着赵邶祁擅自做了决定，林西夕顿感不安，难道自己一直以来都猜错了？他并不是装病，而是……
“006，查询他的健康值。”
她闭上眼睛，回忆起从进入病房后所发生的一切，果然，一举一动既像他，又不像他。
【叮，目标“赵邶祁”健康值为9。】
林西夕猛然睁眼，逼视他说：“你要死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在病房内回荡，赵邶祁心下瞬间漏跳一拍，但抬头时，他又是往日那副嘻嘻哈哈的语气。
“喂，这还没出院呢，能不能盼我点好？”
但无论他再怎么嬉皮笑脸，林西夕都未买账，她问：“为什么？”
“哥哥你生病了吗？”
林淼像个小医生一样，抱住他的腰，把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心跳。
病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赵邶祁把林淼翻了个面儿，抱着仰躺下。
过会儿，又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事儿，小毛病。”
林西夕心中顿生一股无名怒火，但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是他的事，她再次告诫自己。
良久，赵邶祁盯着惨白天花板，笑了一下，问她：“大白怎么样了？”
“比你好。”
晚上，赵夫人在镇上最大的国营饭店里设宴。
清炒河虾、奶油鲫鱼、辣椒肉片，这菜一上桌，铺面而来的香气就诱得人不禁食指大动。
林西夕已然忘记了白日里的尴尬，当入口即化的红烧肉再舌尖萦绕时，她不禁感慨，这一趟流放倒也不亏。
但一桌子菜，除了她和林淼，另外两人却没有什么享受的心思。
赵夫人一度欲言又止，满面愁容；赵邶祁数次举起筷子，但最后在赵夫人的血脉压制下，只能不断翻夹着面前的苦苣。
中途，林淼想上厕所，作为在场唯二的男性，赵邶祁不得不跟上去。
包厢里的人乍然骤减，除了室内温度下降几分外，林西夕倒也觉得没什么不同寻常。
赵夫人搅动着手中的帕子，面上一副纠结。
就在林西夕喝完碗中最后一口汤时，赵夫人觉得不能再等了。
她此时犹如一个全天下最普通的母亲，哀痛地看着林西夕，说：“西夕，阿姨觉得应该告诉你，小祁他……”
她还没说完，赵邶祁刚好单手抱着孩子进来。
“你们在说什么？”
赵夫人刚要回话，却被先被林西夕打断。
“没什么。”
她有转头对赵夫人笑笑，说：“我知道，情况没那么遭。”
赵夫人见状面上的愁云稍散，也回她一个端庄的笑容。
但此刻林西夕的内心也十分清楚，赵邶祁生还的几率不足万分之一。
医疗仓所能直接救治的病例健康值至少75以上，当健康值低于30时，意味着生命体会有1/2的概率死亡，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
健康值一旦低于10，那医疗手段所能生还的概率几乎为零，换而言之，赵邶祁此时已经是强弓之末，多活一天都是主神眷顾。
胸前银白色的十字架吊坠并没有任何反应，sr级基因修复医疗卡似乎并不适用，但这又来得如此突然。
中毒。林西夕很快推测出病因。
但现在连医疗仓都没有，林西夕叹息一声，无能为力。
也不知赵邶祁晚上和赵夫人说了什么，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是在第二天一早办好出院手续。
比起上次的跋山涉水，这次门外早就停好一辆黑色的赤旗轿车。
“你好。”
司机穿着一身得体的藏蓝色工人装，露着小虎牙向林西夕打招呼，只是那头顶上的草帽格外眼熟。
“两天不见，升职了？”
调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西夕想了想，昨天开拖拉机，今天开小四轮，也确实算得上高升。
赵邶祁互相打着机锋，是友非敌？林西夕心里还有所疑虑。
“姐姐。”
林淼拉着她的手，手心稍稍有些出汗。
“呦，小子，又见面了？”
估计是脸皮比城墙还厚上那么几分，他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还热情地向林淼招手。
好在赵邶祁及时隔开视线，招呼大家上车。
出山的路是十多年前人工挖出来的，坐在车上未必就比走路舒服多少，但这回脸色煞白的却是赵邶祁。
“停车。”
他急匆匆地冲到路边的沟渠里呕吐，面上的血色渐渐消失，脸上的轮廓深邃些许，林西夕这才发现，他竟是消瘦许多。
等稍稍平复一会儿，林西夕递给他纸巾。
“什么毒？”
“百草枯。”许是觉得中这种毒有些丢脸，他还画蛇添足地解释：“我是被暗算了。”
“……”
林西夕有些无语，这百草枯，不难喝吗？
“人抓到了吗？”
赵邶祁摸摸鼻子，好像更尴尬了。
“没查出是谁。”
他没再说，她也没再问，两人似乎准备默契跳过这一话题。
原本两个小时不到的车程，中间停歇了好几次，等回到村口时，又是午饭时间了。
草帽青年默契地将车开至供销社门前，看来他也不愿意上山吃知青队的大锅饭。
“廖叔，开门迎客了！”
下车后，赵邶祁又回复了那副中气十足的模样，指着啥也没有的货架嚷嚷着：“有什么好吃的都给爷来一份。”
青年摘下草帽皱皱眉，他欲言又止，最后朝林西夕示意：你不管？
林西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走进柜台，强调一声：“要两份。”
突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招呼也没打，抱着林淼转身离开了供销社。
青年觉得有些稀奇，提醒赵邶祁：“二少，她走了。”
“我没瞎。”赵邶祁朝小道望了一眼，低声说：“她还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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