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社死瞬间
廖叔无奈，放下筷子问道：“问我做甚？我这个糟老头子可什么都不知道。”
林西夕偏头盯着他，也不说话。
见装傻充愣没有效果，廖叔叹了口气，说：“你不该来，我暴露了还有别人。”
“很容易揪出来。”
结果林西夕的有恃无恐全被廖叔当作了年少轻狂，但事已至此，出于破罐子破摔的心理，他也不再掩藏。
“他被送到镇上医院里了。”
这倒也在林西夕意料之中，但下一句话却让她有些猝不及防。
“听说现在还昏迷不醒。”
“昏迷？”
她口中反复咀嚼这两个字，闭上眼，陷入了深思。
赵邶祁本意就是为了创造外出就医的机会，通过消息传递引来能够制住刘科长的人物。
但若仅仅因此，他完全没必要假装昏迷，除非遇到了更棘手的事件，非昏迷不可；又或者，被昏迷。
“我要去镇上。”
“啊？”
廖叔不明白她告诉自己干什么。
“借钱。”
借钱能借的如此理直气壮，数遍十里八乡，也怕就仅此一家。
廖叔嘴上嘟囔囔说着：“你还得起吗？”但还是转身从抽屉里掏出一沓碎钱塞给她。
“赵邶祁还得起就行。”
林西夕接过钱，拿起桌上的水果罐头，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嘿，这丫头。”
廖叔又不知从哪端出一盘花生米，靠在柜子上上悠哉游哉地喝起小酒。
她抱着林淼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安平镇走。
“姐姐，为什么不放猪猪？”林淼歪着脑袋问她。
林西夕脚步一顿，问他：“真聪明，能告诉姐姐你怎么知道的吗？”
林淼得意地指着小脑瓜说：“这里，想一想就知道了。”
果然！她和单于猜的没错，主神暗地里留了后手，就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
“嘘。不能告诉别人，好吗？”
林西夕换了个抱孩子的姿势，但并没有打算取出卡牌。
“滴、滴、滴。”
汽车的喇叭声不断在身后叫唤，林西夕一回头，看见一辆……拖拉机。
戴草帽的青年很自来熟，他停在旁边热情地问林西夕：“要搭车吗？去城里。”
“不，我去镇上。”林西夕断然拒绝他的好意。
但青年没有放弃。
“镇上我也路过，看你带着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上车吧！”
这一次，林西夕没再拒绝。
一上车，青年就拉家常似的搭话。
“看你年纪也不大，这你弟弟吧？”
“家里干啥的呀？我运输队的。”
“镇上老远了，去那做什么？买东西我可以帮带回来。”
空中毒辣的太阳也挡不住他似火的热情，林西夕却让他感受到春日的清凉。
“嗯、对、好。”
不管青年怎么引诱，她都用最简单的词回答，仿佛她此行就是为了搭便车而搭便车，连多说一个字也不肯。
见目标未达成，青年又试图从林淼那入手。
“小孩，你……”
他还没问出口，林淼就揉着眼睛对林西夕说：“姐姐，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
拖拉机很新、很干净，车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稻草，既柔软又舒适，林西夕拖着他的脑袋，伸手挡住阳光，林淼没几分钟就躺在上面睡着了。
有了拖拉机，原本半天的路程两个小时就到了。
林西夕下车道谢后，就目睹着草帽青年渐渐消失在大道上。
小家伙板着一张脸，很严肃地说：“姐姐，我不喜欢他。”
“嗯。”
林西夕牵着他，没有过多在意，如若不再见面，他也只是一个过客，如若见为敌，她也丝毫不会手软。
《解放区三院》
林西夕看着门前的招牌，再三确认这破旧得和居民平房没什么区别的地方居然是镇上唯一的医院，她大感这个年代医疗匮乏。
但比起其他地方，这里显然另有一番热闹，来往的病人形色匆匆，大人小孩脸上愁容多过笑容。
她牵着孩子，如同走过千万次那般，熟练绕过医疗部进入住院区。
“等等，你们找谁？”
混进去没几步，她就被巡逻的护士拦了下来。
“来看病人。”
护士看她带着个孩子，也没过多怀疑。
“跟我来。”
她领着林西夕来到入口初登记，问：“姓名？”
“林一一。”
“患者名字？”
“赵邶祁。”
“和患者的关系？”
林西夕指了指林淼，说：“这是他儿子。”
没想到这一关这么容易过，登记完她就将林西夕放了进去，还顺便告诉她病房的具体方位。
林西夕走后，一个青年从角落里钻出来。
“是她吗？”他问护士。
护士敬了个礼，说：“报告营长，容貌描述一致。”
如若林西夕看见，必能立即发现，与之前相比，他头上的草帽不知道扔在了何处。
林西夕没有立即赶往病房，她在院内绕了一圈，确认没人跟踪后才悄然上楼。
等悄悄推开房门，传说中“昏迷”的人居然在有说有笑地给一个女人削苹果。
林西夕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只是那力道，若让旁人看见，恐怕会误以为又是一场活捉陈世美的大戏。
赵邶祁听见动静，刀尖一转，警惕看向门外。
待看清来人时，他立即露着白齿，回林西夕一个傻笑，说：“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快死了，特地来看看。”
赵邶祁放下水果刀，支撑着坐起来，抱怨着：“哪个家伙咒我？看我回去不削他。”
林西夕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她刚示意赵邶祁有私事要谈，却转头才发现，旁边的女人居然是赵夫人。
赵夫人手上拿着一个被浸湿大半的手帕，眼睛通红，在林西夕正尴尬得还没反应过来前，她先善解人意地开口。
“你们先聊，妈先出去办点事。”
说完，她拿起手提包起身匆匆离开。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你先说。”
“我先说。”
林西夕没想到赵邶祁这么客气，这正和她意。
“报信的是马村长，背后指使刘科长，马村长为了水源，刘科长为了陷害你是械斗主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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