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来拯救吧

医务室门口挂上了「工作中」的牌子。

        与谢野晶子研究着坂田银时他们带回来的丧尸药剂，玻璃管内的液体静静地躺在里面，漂亮的红色看起来十分无害。

        清水真坐在她的对面，应与谢野晶子的要求，为她讲述着这次行动的始末。

        “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能恢复理智吧？”与谢野晶子问道，“否则这简直就像是一场进化。”

        “不吃人，难以死亡，身体素质强化，还兢兢业业将其他人全部变成同类的丧尸们，如果拥有理智，简直就是进化后的完美种族。”清水真眨了眨眼，“清水泽人描述的未来太过诱人，他吸引了不少战争时期的就崇拜着他的人入伙。”

        “除了不能让死人再次动起来，他像是窃取了神明的力量一般。”与谢野晶子陷入沉思。

        “如果能拥有理智。”清水真加重「如果」的音量，“这是基于那群注射药剂成为丧尸的斗篷男人们提出的假设，他们中最先回复理智的那个人，是在注射后的第五年。而通过伤口和血液传播的丧尸病毒，还没有过回复理智的例子。”

        “同时这也和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也许几十年，也许更久，他们会有回复理智的那一天。”

        “而多数素质低下的普通人会永远成为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与谢野晶子接话，脸上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她的思绪飘向了遥远的过去，“连死去的权利也没有，性命被掌握在「高层」的人类手中。”

        “正是如此，继承了送葬人身份的我，不接受这样的事情。”清水真微笑，模仿着坂田银时的语气，“为了改变失去工作变成废材大叔的未来，就让我狠狠地敲醒那个糊涂虫老爹吧。”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从异能特务科的监牢里出来的？”与谢野晶子问道。

        “清水泽人最先接触的组织并非港/黑，而是异能特务科。”清水真微笑。

        “我明白了。”与谢野晶子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目光坚定，“请协助我。”

        在和清水真交谈之后，与谢野晶子想要出门一趟。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没有阻拦。国木田独步倒是一脸紧张，想要陪她出门。

        “不用了，国木田君。”与谢野晶子露出明艳的笑容，“我可是很强的。”

        国木田独步还想说些什么，与谢野晶子不耐烦地摆手，直接推门想要出去。

        “我也要出去！我感觉有个处于秃头危机中的红围巾大叔一直在窥视我，我对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坂田银时挤了过来，察觉到与谢野晶子想要拒绝后，他双手交叉，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可是你雇佣的保镖，有义务陪你出门。”

        看着对方过于积极的态度，与谢野晶子倒是有些愣住。就算她拒绝，这个蠢兮兮的家伙也会死皮赖脸地悄悄跟过来。

        与谢野晶子给了他一个眼神，权当默许了这个男人的做法。坂田银时于是高高兴兴地出门，还不忘顺上一两个甜糯糯的粗点心。

        往日繁华的横滨街道如今变得死气沉沉的，丧尸们三五成群地游荡着，他们身上再也看不出以前衣着考究打包精致的样子，只知道发出无意义的嘶吼声。唯一的目标是寻找正常的人类，本能想要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同类。

        一个体格强壮的高大丧尸似乎察觉到了与谢野晶子和坂田银时些许气息，他变得有些暴躁起来，快速地在她们走过的那片地方来回跑动，其他普通丧尸缓慢地给他让行，避让不及的就直接被撞开了。高大丧尸遍寻不得，气愤地踢开旁边一个瘦弱的丧尸。

        一个抱着玩具熊的丧尸小女孩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中间，她似乎和她的家人走散了。但她不知道自己要寻找些什么，被其他丧尸撞掉了小熊，她也不知道捡，只是默默地走开。可爱的玩具熊掉在地上，一个丧尸踩了上去，留下脏兮兮的脚印。

        和丧尸电影里不同，没有可怕的伤亡和啃食血肉的场景，但与谢野晶子感受到的只有无穷的压抑和不适。

        “这种气氛，和战后的废墟倒是很像。”坂田银时看起来也有些压抑。

        “坂田先生也经历过战争吗？”与谢野晶子好奇地问道。

        “不像吗？”坂田银时指了指自己，“别看我这样，我在废墟里翻东西可是一把好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翻垃圾供养雇主的。”

        “我倒是觉得，你更像一把收敛了锋芒的利刃。”与谢野晶子直言道。

        “我不过是个决心不再杀人的杀手罢了。”坂田银时积极营业，“与谢野医生是军医出身吗？治疗的手法有相似之处呢。”

        “直接说我下手重就是，不过我那时候不算什么正经军医。”与谢野晶子在坂田银时的注视下，心境莫名变得坦然起来，“我的异能「请君勿死」你已经见识过了吧，这种能力在战场上太过有用了，所以我被一个人带走，组建了一支「不死军队」。”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一开始会觉得能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就已经足够幸运了，可百次千次经历过死亡后，比起不能自主地活着，他们更加期盼死亡。”与谢野晶子继续讲述着那段回忆，“我也从受人赞扬的天使，变成了令人憎恶的死亡天使。”

        “坂田先生，你不觉得现在的场景和那时候过分相似吗？和能够进化出自我意识的丧尸相比，相对弱小普通的丧尸只能没有自我意识地活着，甚至连「死去」这一寻求解脱的念头都不存在了。”与谢野晶子意识到了自己和平时相比有些话多了，但她的情绪叫嚣着一个宣泄口。

        “所以，与谢野医生，你想要怎么做呢？”坂田银时注视着这个帅气强大的女性，脑海中系统为他播放着原本世界线中，与谢野晶子做出的选择。

        [与谢野晶子以做实验的名义支开了众人，独自一人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探寻着让丧尸恢复正常的方法。

        与谢野晶子举起自己的柴刀，不是挥向别人，而是挥向自己。她的手法很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道。确认自己处于濒死的状态后，她将侦探社员们夺来的丧尸药剂注射到身体里面，这一过程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有些缓慢。待到自己的身体出现一丝变异的征兆后，她则立即使用异能力修复自己。

        这一过程无疑十分痛苦，与谢野晶子一次又一次亲手将自己置于濒死的境地，清醒着承受巨大的痛苦，感受着自己每一分异样。

        丧尸针剂起源于与谢野晶子和清水真的异能特异点，与谢野晶子寻求着微末的可能性，以自己为饵，试图研究出抗体。

        她寻求着，「请君勿死」失效的那一刻。

        但在清水真带着清水泽人坠入死亡的世界中，她的努力最终还是失败了。]

        “我打算怎么做？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与谢野的眼睛里面满是细碎的光，她回望坂田银时，语气里满满的理所当然，“我是医生，我想要研究出能结束这一切的解药。”

        她的身姿太过于耀眼，于是坂田银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算是赌上万事屋的招牌，他也要帮助自己的委托人小姐达成愿望。

        “那么请让我来帮助你吧，这是身为保镖的责任。”坂田银时苍蓝色的眼眸亮得惊人，一扫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成为救人的那一方，这是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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