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跟宋元栥分开后，玄梁回住处收拾了一下书包，就带着电脑到图书馆开展宋元栥节操保卫战，争取今天把作业交上去。宋元栥这边把车停好后，走进一栋小别墅，正门的墙边挂着泥瓦匠建筑工作室的牌子，牌子上字迹苍劲有力，似乎要穿透牌子，这里就是泥瓦匠建筑工作室所在地了。小别墅有着好看的花墙，墙边种错落有致的翠竹，隔绝探究的目光。顺着洁白的小石子路，绕过庭院中间的小小水池，走上台阶，宋元栥伸出手指放在指纹锁上，“哒啪”一声，门开了。
听到动静的吴大志从楼上蹦下来，带着各种香水味儿跑到宋元栥面前，双手抱胸，自以为帅气地甩了甩刘海，脸上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你知道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将在这个平凡的夜晚掀起怎样的惊天巨浪吗？”
“你能先洗澡吗？”宋元栥往后退了一步，就算感冒还没有好利索，嗅觉还没有完全恢复，他也被这好几种混在一起的香水味儿冲得脑子嗡嗡。
吴大志看他退后一步，捂着鼻子，脸上高深的表情立马切换成爱而不得的怨妇“你退后半步的动作是真的吗？你就是在外边有人了，就想抛弃我这个陪你吃糠咽菜一路打拼的糟糠之妻！嘤嘤嘤！”
“做个人吧，求你！”宋元栥非常无奈，被他的嘤嘤嘤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哼~”傲娇脸的吴大志同志大发慈悲方过宋元栥“你先去办公室等我十分钟。”然后他又像来时那样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宋元栥走上二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随手在书架上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等吴大志。还没等他翻几页，吴大志换了身衣服发梢带着潮意推门进来。他随意坐在宋元栥边上，抢过宋元栥的书，漫不经心地翻了几页“还有一个星期就开招标会了，听说纪青加入陵城博物馆的招标团队了，她跟新国度私底下关系不错。”顿了顿又道“她主持过几场招标会，就差把我挺新国度写脸上了，所以新国度中标的项目推进都非常顺利。”
新国度建筑公司是陵城数得上名号的建筑公司，在泥瓦匠工作室成立之初还过来招揽过，但是被拒绝后，有些记仇，对他们围追堵截，差点让尚在襁褓中的泥瓦匠建筑工作室夭折了。还是宋元栥抓住了陵城吉祥区文化馆这个项目，打出了名头，日子才开始好过起来。但双方摩擦不小。上次杰瑞公司的陵城分公司大楼项目，原本吴大志已经跟公司负责人洽谈得差不多了，被新国度横插一脚，黄了。一说到这个，吴大志对新国度可是恨得牙痒痒。
“是有点棘手”宋元栥声音带着些鼻音，思索着，身体后靠在沙发上，这个项目他投入了太多心血，设计出来的作品也让他非常期待，如果不能将它建造出来，将成为心中巨大的遗憾。
“情况也没有那么糟糕，这次招标会也不是她纪青的一言堂，有几位评委对这次项目也有自己的想法。”吴大志同志拍了拍宋元栥“作为工作室的半边天，我还是很相信的实力能把一切阴谋阳谋堵回去的”
“承蒙你看得起我。”宋元栥从他手里拿回书，无奈笑道：“但是你能不能也把你那半边天支棱起来？”
“嘤嘤嘤”吴大志猛地扑到宋元栥怀里“你个没良心的，当初你让我当全职主妇，现在嫌我不会工作了，落伍了是吧？是不是你在外边有人了？那个叫玄梁的小鲜肉是不是比我好？”
宋元栥艰难地推着怀里一大坨的吴大志，无可奈何“行吧行吧哎你别乱讲！”
吴大志被他推到一边也不生气，笑嘻嘻问：“嘿，你这个开山大弟子我还没有见过，听说有点目中无人啊？刚进学校就敢写文批判前辈了。”
“年轻人有点傲气也是好的，他是个很有天赋的学生，以后成就不可估量。”宋老师提起大弟子还是很满意的。
这边成功保卫宋元栥节操的玄梁，在把作业发到李老师的邮箱后，舒了口气，拿起电脑边的保温瓶，站起身来去热水房打个水。
等他打好水，顺便发了个呆，回来时电脑上被贴了一张便签纸，上边写着：“同学你好，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我的□□号是9476xx。”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往四周看去，左前桌坐着两个女生，其中一个见他看向他们，就偷笑着拍了拍边上的女生，边上的女生害羞的抬起眼，瞟了一眼玄梁，又假装镇定低下头看书，但是脸上的红霞已经出卖了她。
玄梁内心也没啥波动，就是觉得继续呆着有些尴尬，正好作业也写完了，他把便签纸夹进书里，收拾好书和电脑，把书包往背上一甩，走了。
走到小区楼下时，玄梁不经意抬头看了看7楼，窗户上的玻璃倒映着对面楼的五颜六色的霓虹灯，这户主人还未回来。他默默上楼，拿出钥匙打开门，门内的空间一片漆黑，他心一紧，伸手在熟悉地位置一拍，“啪”的一声，光又回到世间。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他舒了口气，换了拖鞋，走到客厅放下书包，头仰着躺在沙发上，手上把玩着从茶几上拿过来的王磊的天空之眼模型小摆件，盯着干净的白墙，思绪开始乱飘，一会儿想着怎么筹备毕业论文，一会儿想着陵城博物馆项目招标会的事情。想着想着，思绪到了宋元栥身上，不可否认，宋元栥是一个非常优秀得建筑师，对建筑事业怀抱着一腔热血，教学严谨，学识丰富却不卖弄，认真倾听学生的观点，就算意见看法相悖，也不会硬逼着学生屈服自己，连其他老师总爱不自觉地说教的毛病都没有，这个人怎么长成这样的，有点招人啊，看把那些小女生迷得五迷三道的。
招标会当天，宋元栥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西装，内搭白衬衫，再系上一条黑条纹领带，往那一站，虽然脸上依然带着笑，却也带着些逼人的气势。玄梁因为期末到了，正在准备期末复习和论文，就没有来参加招标会，今日是吴大志自告奋勇充当招标会小助理，穿着一套经典黑西装配白衬衫，在系上一条藏蓝色网格纹领带，提着电脑拿着文件袋还真像职场精英那么回事儿。
招标会在上午9点开始，两人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会场，一进门就看到新国度的项目负责人叶新城，真不是冤家不聚头。叶新城正在跟身边的几个助理说些什么，看到宋元栥两个人走进来，堆起笑容，打个招呼：“哟，你们也来了，看来今天是场硬仗了。”
“叶总谦虚了”宋元栥也笑着回答，双方都没什么叙旧的想法，你来我往两句后就各自往准备好的休息室里过去了。
独立休息室的门一关，吴大志翻了个白眼，坐在沙发上，说：“叶新城这个老狐狸，我离着老远就看到他那算计的骚味儿了。看我们等会儿怎么搓搓他的锐气！”
宋元栥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他翻看着准备好的材料，又打开电脑确认是否有什么遗漏，听到吴大志的抱怨，也只是淡然一笑。
1小时后，有一位穿着白衬衫和黑色包臀裙身材一流的女士敲门进来喊：“泥瓦匠建筑工作室，下一位就到你们了，请做好准备。”
吴大志站起身来，用正经中带着点挑逗的眼神勾了一下包臀裙，随即面色非常正经，非常精英地说：“好的，谢谢提醒。”
包臀裙女士面不改色，关上门的一瞬间又转过眼看了吴大志一眼，许多意思都包含在一眼里了。吴大志接收到信息，待门关上非常臭屁地用手帅气抚头撇了一眼宋元栥：“今晚我恐怕没有时间了。”宋元栥懒得理他，带着电脑和资料走了出去。
他们跟着包臀裙女士的指引走到会场门口，刚好新国度叶新城走出来，他面带笑容，自信满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到他们俩，“年轻人不要有压力，努力了就好。”
宋元栥面带微笑地无视了他，淡定从容地走进会场，吴大志也学着宋元栥，眼神直直向前，连弯都不带拐的。叶新城被无视了也没有尴尬，带着一众助理离去。
环顾会场内，有5位评委坐在台下，其中有一位带着眼镜，穿着职业套装，面无表情地坐着，看着有些刻薄，这个就是纪青了。旁边还有位约莫40岁，脸圆身壮的男人，他正在跟边上的一位60岁的老者说些什么，看到宋元栥进来，立马停止的讲话，认真等宋元栥开始表述。
投影仪嗡嗡地运转起来，将电脑上的资料投在大屏幕上，宋元栥拿起话筒，晴朗的声音响起：“各位评审好，我是泥瓦匠建筑工作室的宋元栥，本次陵城博物馆项目，我们的方案是”
台下的评委认真聆听，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些什么。待到宋元栥讲解完毕，话筒还未放下，纪青率先发问：“你们不觉得这个方案的理念跟近年来陵城的发展科技创新概念背道而驰吗？”她这表情就差把“你们这方案跟太垃圾”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边上脸圆男人看了一眼纪青，没说什么，看向宋元栥，对他的回答似乎还有些期待。
“非常感谢您的提问。”宋元栥温和又坚定地回答：“恰恰相反，我认为，这个方案的理念跟陵城的发展非常的贴合。陵城是一座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城，它自身就是千年来科技与创新的结合，本方案中用到的旧砖瓦混合砌筑墙体，名为‘瓦爿墙’这是前人留下来的智慧，在这个基础上加以创新，每一面墙体在建好之前都无法预知它的美。而且，我认为，博物馆要收藏的精品是时间，而不是强行附和某些意义的物件。”
纪青听了，脸色未变就想反问，但是旁边的脸圆男人不给她机会，抢先提出一个问题：“刚才的陈诉的报价最低可以达到10000元每平方米？这是怎么做到的？”
“经过实地考察，博物馆建筑地附近有几个明清时期的村落要拆迁，拆迁下来的砖料经过筛选，可以满足博物馆的建造需求，成本可以大幅度下降。”
几位评委陆续提问了几个问题，宋元栥也一一作答，气氛异常和谐，大家默契地不看纪青漆黑的脸色。主要是刚才新国度在交标时，大家提个问题就要被纪青不轻不重地呛一下，搞得大家有些怨言，知道你屁股歪，好歹也遮一下，太明目张胆反而引起反效果，况且又不是只有你纪青一个人有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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