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夜很静，玄梁早就被宋元栥赶回去休息了，但他还没有休息，在对图纸做修缮，两个人的灵感在碰撞，玄梁提出的一些想点让宋元栥感到非常妙，灵感在迸发，他根本就不想停下来。电脑的蓝光照在他脸上显得他面色苍白。是的了，他感冒还未好，又这样熬夜赶图纸。他的精神却还很好，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就跟磕了药似的不知道累。

        终于病毒干倒宋元栥，他正在聚精会神看着图纸，突然眼前开始有点模糊，他揉了揉眼睛，脑袋越来越重，直到咚的倒在键盘上。

        玄梁早上爬起来，洗漱好后，随便抹了把连，从冰箱里翻出前几天买的土司凑合吃了几口当早餐。感觉自己清醒一点了就打开电脑补李土财主的作业，这段时间都在忙图纸和招标的事情，他没什么时间去做作业，再不把作业补回去，后果严重。李威老师上次打电话狠狠地威胁他“你这周还不把作业交给我，我就把你们宋老师为了蹭饭，匿名在校园论坛上连发十天说王志那贼小子的作品不如我的事情抖搂出去！”王志是学院另一位教授，他跟李威两个人从在a大求学时期就开始相爱相杀，谁也看不惯谁，最主要的是李威早早就把女神刘华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而王志单身多年，没少被李威挤兑，直到前几年才抱得美人归，这种情况才告一段落。

        玄梁被句话砸懵了，主要是没法把晴朗如月，温文尔雅的宋元栥跟这件事情联系起来。这就像有个人突然跑过来告诉你，宋元栥为了一口吃的大半夜套着头套在校园李裸奔一样。节操！节操呢！

        但是为了节操，噢~不，是安全起见，他还是赶紧交作业吧。因为今天11点有一节宋元栥的课，还得和他一块儿去上课。

        修长有力的手指飞快的敲击着键盘，不时停下来用手机查资料。写到一个地方，玄梁停了下来，关于几何与建筑这方面得看法，宋元栥应该能提供一些看法。玄梁摁亮手机屏幕，上午10点，宋老师应该醒了吧。他拿起手机拨打宋元栥电话，许久未有人接，心里觉得有点奇怪，又播了一次，依旧没有人接。

        玄梁觉着有些不对，宋元栥很少有不接电话得时候。没再多想，他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拉开应急通道大门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去。宋元栥家得大门是电子锁，他快速地输入心里熟悉的密码，滴滴声响起来，门开了。走进房子里，书房的门半掩着，灯没关，他喊了声：“宋老师”没有人回应他。待走进推开门后，就看到宋元栥消瘦的背影，他趴在电脑前，脸色苍白一动不动。

        玄梁快步走上前去，拍了宋元栥的肩膀焦急地喊道：“宋老师，你醒醒”

        无人应答，玄梁呼吸开始急促，他感受到那种熟悉地窒息感慢慢地捏住了他的心，就像10年前，他也是这样推着趴在油腻腻的饭桌上的妈妈，再也叫不醒她。

        恐慌在心里蔓延，玄梁脚一软，半跪着摇晃起宋元栥的肩，口齿有些不清：“老师你醒醒，老师宋元栥，你醒醒！”

        “小朋友，你别摇了”宋元栥微微睁开双眼，嘴角微微一弯，虚弱地说：“我还好，你别慌。”

        玄梁见他醒来，神智回笼，意识到自己做了啥，但看宋元栥虚弱地样子，顾不上回忆刚才的羞耻行为，道：“老师，我送你去医院吧！”

        宋元栥轻轻摇头，说：“没事，我吃了药就好，你扶我去躺躺。”

        玄梁并不太赞同，但是宋元栥坚持自己吃了药睡一觉就好了，没办法，他把宋元栥扶到卧室的床上，仔细地把被子掖好。又去找水吃药，但是宋元栥的厨房比脸还干净，台面上只有几瓶矿泉水和一些调味料，他只好拿了瓶款泉水和几颗药过来，盯着宋元栥吃下去。

        “你不会昨晚把我赶回去后一直工作没休息？”

        “也没有”宋元栥有些心虚，做老师地被学生抓小辫子总有点难为情。不等玄梁再次开口，“我11点还有课，看来去不了了，你把手机给我，我请个假。”

        等宋元栥请完假，看见玄梁面无表情坐在床边，不说话，他有气无力道：“你怎么进来的？”

        “上次你开门我记住密码了”玄梁声音没有起伏，似乎把别人的大门密码记下来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宋元栥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好，虚弱夸了一句：“真聪明”

        还没等玄梁再说些什么，宋元栥就沉沉睡去。看着他沉静的睡颜，虽然直到他还活着，玄梁还是忍不住把手伸到他鼻下，感受他的呼吸。

        这一个下午，玄梁保持一个姿势看着宋元栥睡觉，不时为他擦去头上的冷汗。直到夕阳渐渐消失，玄梁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宋元栥，想着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就站起身，走到厨房，找了找有没有吃的东西，很显然，宋元栥也是不太下厨房的人。玄梁打开手机，找了家粥铺，点了两碗山药瘦肉粥和小菜。在等外卖的时候，又将烧水壶洗干净，倒满水，插电煮沸。

        等外卖送到后，玄梁摆在餐桌上，摆上餐具。确认没问题后，就端起晾好的温水，加了点盐，走进卧室，轻轻拍醒宋元栥。

        宋元栥睁开眼睛，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蒙圈表情。玄梁扶起他，递给他水，说：“喝水。”他鼻音很重地“嗯”了声就乖乖接过一气儿喝完了。

        喝完水这会儿宋元栥才回过神来，哑声道“你还在呀。”

        玄梁面上没啥表情地回了个“嗯”，这时候，宋元栥的肚子“咕呱”地响了一声，宋元栥有些懵地看着肚子，玄梁依然没啥表情，说：“我点了粥，老师你吃点吧。”

        说着就把宋元栥从床上拔起来，握着他的手半是搀扶地把他带到餐桌前，拉开椅子，让他坐下，面前冒着热气的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边上还有一碟子小菜，看着就清爽可口又开胃。

        玄梁绕道桌子另一边坐下，看着宋元栥，只见他晴朗如月的脸正笑咪咪对自己表示感谢：“谢谢玄梁小朋友了，今天多亏你了。”

        “不客气”没啥表情的玄梁吐出这三个字。

        宋元栥并不在意，拿起勺子开始喝粥，带着热气的山药瘦肉粥迅速安抚了正在闹脾气地五脏六腑。两人没说话，默默喝完粥，宋元栥舒了口气，太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狠狠睡了一觉后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感冒也好了大半，就是躺了一天，身子骨都有些酸了。看着自觉收拾垃圾的玄梁，温和地提议：“等会儿有空吗？一起去散散步吧！”

        玄梁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下了楼，拐进a大校园。虽然天色已晚，路灯已经亮起，校园里依然人来人往，有行色匆匆去上课的、有回图书馆学习的，还有手牵手在校园里撒狗粮的。他们肩并肩，在梧桐道上慢慢走着，玄梁提了几个关于作业中遇到的问题和几个观点，宋元栥非常有兴致地跟玄梁讨论起来。现在正是梧桐树落叶子的时候，校工怎么努力地扫叶子，道路上没一会儿还是覆盖上厚厚地叶子，像是铺上了金黄的地毯，两人踩在上边发出簌簌的声音。玄梁比宋元栥高一些，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宋元栥。宋元栥的头发颜色有些浅，这段时间太忙了还没有去理过头发，细碎的刘海扫过干净利落的剑眉。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挡住了眼睛，斯文又禁欲。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得兴致昂扬，宋元栥手机震动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歉意地朝着玄梁示意了一下，刚接起，就听见吴大志的大嗓门：“宋元栥你今天怎么回事？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差点就卷款跑了你知道吗？你还记得你大明湖畔的好友兼合伙人吗？”

        宋元栥被他逗笑了，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睡了一天，工作室有什么事情吗？”

        “病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中带着关切：“怎么病了？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熬夜工作了？请你以后坚持这种不要命的精神，用不了多久你的成果和工作室还有妹子就要给我继承了！”

        “逆子！”宋元栥吐槽。

        玄梁在一边听着宋元栥打电话，心里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最深处传递到四肢，酥酥麻麻，但他没搞懂这是什么。

        挂了电话，宋元栥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对玄梁说：“不好意思了，再走走我们就回去吧，我有点事情要去工作室，你刚好把李老师作业写了，他可不好忽悠。”

        玄梁嗯了一声，未多言，心默默吐槽：可不是不好忽悠这么简单，都已经拿你节操来威胁了。作为大弟子，也去过好几次宋元栥的工作室，但是对于宋元栥的合伙人吴大志，他没见过。倒也不是因为他项目有多忙，纯粹是因为这位吴大志大部分时间没啥大志，只想喝酒泡吧钓妹子，间接性发奋图强接一些项目。刚好玄梁到工作室帮忙的这些日子是他没啥大志的日子，所以工作室不会看到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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