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不能乱养金丝雀（16）
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付之秋没有安排任何训练。
临时收到中央军校的通知，参加考试需要身着规定军服，否则不能入校门。
而原主以前的那套军服，早被原主嫌弃地丢掉了。
付之秋不得不在周末赶到中心城的商厦，重新定制一件。
尤金也收到了相同的通知。
由于不熟悉店铺位置，尤金索性跟着付之秋一起去了。
中心区的洛菲购物商厦，是帝国首都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外表看上去半个巨大的蛋壳，有着 “蛋壳楼”的别称。
内部结构和大多数购物中心相仿，有步行街和广场，其中电梯较为特别，分为垂直和水平两个方向，方便顾客随时挪移至任意一层的店铺。
两人乘着电梯，迅速来到了定制军服的店铺。
店主是个戴着眼睛、身形瘦小的中年女性，听清两人来意，便拿着卷尺直接出来给两人量尺寸。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长越高了啊。”
女店主看着面前像俩旗杆似的高大alpha，由衷感慨道。
付之秋187，尤金183。在潘西帝国，两人的身高算在金字塔最高一层了。
“哎，上了年纪，弯腰也越来越不方便了……”女店主叹了口气，拿着卷尺就往尤金手里一塞，语气莫名意味深长：“你俩互相帮对方量吧。记着，肩宽、衣长、三围都要量哦！”
说完，她便往边上的柜台里走，去翻找信息记录册了。
捏着手中被强塞进来的软尺，尤金迟疑了一下，才转身面向了身边的男人。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尤其是店主离开后，狭小的镜子前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你……站直，别动。”
尤金低着头，将卷尺缓缓展开，将一端按在付之秋的肩上，另一只手捉着卷尺往下拉。
拉到一半，手不够长，停住了。
他刚想出声，让男人自己按一下卷尺边缘，手背却已被温热的触感覆盖。
“我来吧。”
付之秋抬起手，五指顺着手背划入尤金的指缝间，按住了他掌下的软尺。
他的手指微热，和尤金偏凉的指尖相碰，掀起一阵细小的酥麻。
尤金感觉后颈一僵，仿佛有电流划过指尖，近乎局促地抽出了手。
他垂着眼，心不在焉地把卷尺往下拉。白皙修长的指尖捏着卷尺边缘，顺着黑色裤管往下延伸，色差鲜明。
“一百八。”
拉到脚腕处时，尤金随口读出一个数字，在远处的女店主几乎立刻叫了起来：
“嗯？你量的是什么？衣长和裤长要分开量啊！”
“……啊，抱歉。”
意识到自己不小心犯了蠢，尤金顿时感觉一阵羞窘，脸上像被蒸汽熏过似的发烫。他更不敢看付之秋的表情，重新拿着卷尺，从男人的脚腕处开始往上拉。
这次，他量的极其认真，几乎是着男人的长腿往上，速度极慢。
付之秋耐心地站着不动，低头注视着他。
为了方便试衣，尤金今天又将长发高高束起，黑亮的马尾利落地垂在脑后，露出后领上一截雪白的脖颈。被隐形贴覆盖后，他的后颈已经完全看不住咬痕，但此时随着羞窘，从小巧的耳垂到后颈全都泛起一层浅粉，让人浮想联翩。
为了测量准确，尤金把尺拽得很直。但尺上的刻度太小，必须凑近才能看清。
好不容易把卷尺上端拉到付之秋的腰际，尤金抬起膝，想站起来看读数。但他蹲的太久，站起来的瞬间眼前骤然一黑，上身往前一倾，直接不偏不倚，一头撞在了男人的腿间。
……！
付之秋呼吸一滞，浑身僵住了。
往下一瞥，就能看见omega带着红晕的双颊。灼热的鼻息隔着裤腿扑来，几乎要将肌肤烫化。
更过分的事还在后面。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omega抬起头时，挺直的鼻梁刚好贴着付之秋下身的布料蹭过，还停留了几秒。
……嗯？
眼前发黑时，尤金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蹭过了什么硬物，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便下意识伸手握住了。
掌心一阵热烫，好像……更硬了？
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握住了什么，尤金立刻松开手。等到眼前恢复清晰，他立刻站起身来，逃跑般两步拉开距离，假装不经意地转过身，感觉脸上烫的都快烧起来了。
怎、怎么会这样啊！
即使都是男性，也听说过互相帮助的正常行为，尤金还是控制不住地脸热，几乎想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平时从未做过的糗事，仿佛一天内都做尽了。
……简直糟透了！
另一边。
付之秋自认还算有定力，但这回的生理反应也实在控制不住。
心动对象近在咫尺，还做出这种事，他要再没反应，可能就是真的不行了。
作为一个各方面功能相对成熟的alpha，付之秋该有的反应一应俱全。
看着尤金别扭的背影，付之秋也难得无措起来，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量完了吗？”
尴尬至极的沉默被一句声音打破。
终于找到了记录册，女店主从柜台里抬起头，看过来。
“还差一项。”付之秋稳了稳呼吸，尽量自然地回复。
“我自己来吧。”
他理了理衣襟，问尤金要来了卷尺，量完最后一项。
随后，又拿着卷尺站在尤金身侧，彬彬有礼、动作迅速地帮对方量完了各项衣长。
把所有数据告诉店主后，两人就离开了服装店。
直到从店里出来，尤金仍然还没从刚刚的尴尬里缓过来。
来的时候，他和付之秋是并肩而行，但现在他却一个人走在前面，看起来背影高冷，脚步匆匆。
如果忽略他泛红的耳根的话。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付之秋已经发现，这个看似高冷的omega，其实非常容易害羞。
虽然时不时就能做出点撩死人的举动，譬如吻剑，譬如拽着自己的领子凑上来。但本人一被撩，就很容易脸红。尤其是耳尖，一旦泛起薄红，还很难消下去。
但要真要被问到心情，他就会强行摆出一副冷静的表情，回答得十分冷淡。
十足的……口嫌体正直。
这点精准地踩在了付之秋奇怪的xp上。
虽然知道这是小说世界，但既然来到这里，付之秋就会认真生活，并不会将这里当成一个虚幻的游戏，也不会轻慢对待这里的人。
毕竟，说不定他自己……也就是个纸片人呢？
所以，如果遇到喜欢的人，他也不会回避，而会直视这份感情，去追逐、去守护。
三周以来，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给自己放的假。
午餐后，付之秋问尤金想不想去模拟机甲训练场。
模拟机甲场就在蛋壳城的地下二层，分成专业场和业余场两种。专业场是许多军人会去的练习场所，而模拟场，则是给对模拟机甲了解不深的普通顾客提供了尝试的机会。
平时，付之秋每周会来专业场练习四次。
模拟机甲操作，是上一年级的军校生才能学到的课程，所以入学考试也不包含这个项目。
为了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许多贵族会让家里的孩子提早学习机甲操作。在内卷愈发严重的潘西帝国，机甲操作几乎成了贵族小孩中最热门的兴趣班。
但尤金从没接触过。
小时候，母亲曾问过弟弟想上什么兴趣班，并满足了乔希的每项要求。机甲操作、绘画、歌唱、网球……
看着弟弟上完课回来痛并快乐着的表情，听着弟弟讲述着新朋友和趣事，尤金的眼底涌起一丝羡慕。
他也想多学些东西，认识更多朋友。
可当他向母亲提出申请时，却被一口回绝了。
母亲说，剑术是一条孤独的道路，既然你选择了它，就必须要学会承受其中的寂寞。
小尤金听了虽然委屈，但仍懵懂地接受了。
潘西帝国的教育体制相对落后，没有跟地球那样更公平的义务制教育。想上任何学校，都要通过考试才行。
但考试所需要的知识，却被贵族教育所垄断，不请老师，很难学到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这也就是帝国贵族阶级如此稳固的原因。
在剑术上，尤金投入大量时间专精；但在其他科目上，几乎就是一张白纸。
在弟弟开始跟着老师上理论课程的时候，尤金的大部分知识，都来源于他从家里藏书室里找来的书。
他很喜欢看书。每次学剑累了，他就用看书来缓解疲惫的神经。
可直到面临军校考试，他才意识到，许多贵族子弟都学的课程，自己几乎一窍不通。
而弟弟则和其他贵族子弟一样，什么都学了。
这让尤金很疑惑。
他带着疑惑去问父亲，而兰伯特伯爵只说了一句，这是学剑的代价。
在分化成omega的那个晚上，他捂着后颈跑回家里，本以为会被家人关心，却发现，除了弟弟乔希焦急地跑上来，父母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受伤的事实。
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分化成了omega这件事。
而他们似乎都很失望。
回到房间里，尤金抱着膝盖，一个人靠在墙角呆了很久。
他在想，为什么父母对待自己如此不同。
小时候，弟弟只要随便撒撒娇就能得到想要的玩具，他却必须不停努力、直到达到某个目标，才能换来一句简单的夸奖。
分化成omega后，弟弟仍可以自由挑选恋爱对象，但自己却立刻被指派去政治联姻。
即使知道应该照顾弟弟，他还是觉得……很委屈。
很不公平。
为什么……
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尤金从回忆里匆忙收回思绪，怔怔地抬起头。
“发什么愣呢？”
付之秋轻笑着，从不远处的装备室走来，拿起模拟机甲训练的手套，帮他细致地戴上。
他动作十分自然，似乎将刚刚服装店发生的尴尬状况当作没发生过一般，动作克制又轻柔。
尤金垂下眼睫，难得没有说出“自己来”三个字，而是乖顺地抬起手，任对方摆弄。
微敛的双眸中，渐渐凝成一股让人看不懂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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