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推脱

很快，罗绮月接到了萧家之外的诊治请求，禁军统领的夫人请了她，给自己看诊。
  看诊之后接连夸赞，在京城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关注。
  而真正让她在贵妇人圈子里爆火起来的，还是来自世家的一位主母请了她。
  这位妇人在生育三子一女之后，经期淋漓不绝，患病两年，整个人都被抽空了精神气。
  而在罗绮月接诊后的第二个月，她家举办的春日赏花宴上，妇人气色明显好转，就连消瘦的脸庞都丰腴一些，罗绮月的名头也在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彻底的打响了。
  周永年在罗绮月入宫过后就不敢打她了，生怕万一宫内又有贵人召见，被察觉出异常牵连到自己的身上来。
  罗绮月一边帮人诊治，也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她的叔伯也不该再提家产一事，罗家人都安静下来，不敢在这个时候对罗绮月动不该动的心思。
  而罗绮月在京城站稳脚跟之后，却起了别的心思，她想摆脱周永年。
  萧青岚在知道罗绮月成为京城贵妇最受欢迎的医女之后，也为她高兴。
  过了大年，就该开朝。
  春闱一事也被提上了议程。
  朝会上，程彰说起这件事，点了萧于白的名字：“萧爱卿，这次的科考也交给你吧，你上次就做的很不错，出的题也很是合宜。”
  “由你作为主考官，朕很放心。”
  萧于白被点名，就想到了之前萧青岚传回来的话。
  推了这个主考官。
  他拱手说道：“臣多谢皇上的信任。只是......”
  他顿了一下说道：“这些学子科举考试，进入朝堂，都应该是天子门生，前年恩科，臣忝为主考官就已经五内惶恐，今年臣请奏，由皇上担任主考官，让这些入朝为官的进士成为真正的天子门生。”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科举主考官可是个实权位置，萧于白竟然不要？
  而且这份权利不仅仅是考试当时，等到那些学子入了朝堂，萧于白作为主考官总有几分香火情，以后在朝中办事会更加顺畅。
  就连程彰都惊讶了：“萧卿所言当真？”
  你真的不要？不是吃错药了吧？
  程彰的惊讶不像是作假，他是真的没想到萧于白会推掉这么好的差事。
  萧于白认真道：“前年恩科，本就仓促，科考的人数也不多，今年不同于去年，是皇上登基后第一次按例开的科考，由皇上来亲自出题，选拔人才，才是最好的选择。”
  程彰沉默了。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做主考官，但是这一次却不能够自己做。
  所有排布都已经安排好了，如果萧于白入套最好，就算不入套也没关系，众口铄金，再是清名不坠，也有百口莫辩的时候。
  他说道：“萧卿，朕还是属意你来办这件事，你当真要推脱？”
  萧于白见他如此坚持，原本心里还疑惑萧青岚会不会太过谨慎，此时却万幸，自己听了女儿的话。
  他的提议对于皇帝来说本就没有任何的坏处，皇帝自己主考这一次，这届的学生入朝后就是皇上的直系，没有和操纵其他人有过太深的牵扯。
  皇上可以自己挑人，安插自己的人手进来，对程彰来说只有好处，他为什么不愿意？
  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有诈。
  他想把自己拖下水，局已经布好就等着请君入瓮。
  萧于白背后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面上却不显，回道：“回皇上的话，臣只是为皇上考虑，如果皇上让臣监考，臣当然乐意。”
  看到萧于白改了口风，程彰却有些犹豫了，或许该取消掉这次的计划，自己当初主考，对自己把控朝堂也有好处。
  萧于白见他有了片刻的犹豫，说道：“其实，自知学识浅薄，皇上或许可以考虑他人。”
  这话说得足够明显，在场的官员都傻了，为什么这泼天富贵萧于白不要？
  而皇上面带犹豫，难道这君臣二人之间出了他们不知道的矛盾？
  郑世全眼睛一转说道：“皇上，臣觉得萧大人言之有理，这一次由皇上主考最为合适。”
  不管交给谁，只要不给萧于白就是好事。
  他们郑家和萧家虽然一同扶持程彰上位，但是两家之间并没有那么深的交情，不过是都想给自己家族博一个未来罢了。
  程彰看向郑世全，说道：“你觉得萧于白做不好？”
  这不是赤裸裸的拱火吗？
  郑世全一噎，也不敢直说自己就是见不得他好，毕竟大家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没有，皇上明鉴，臣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萧大人说的有道理。”
  萧于白推托主考官看上去态度坚定，而皇上态度明显有些犹豫，有些人眼珠就转了转，或许这是个好机会。
  这时，又有朝臣说道：“萧大人言之有理，皇上意下如何？”
  程彰还没做下决定。
  几位朝臣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一位站在文官末尾的翰林院编修站出来说道：“皇上国事繁忙，如果能够抽空科考，学子们必定感恩戴德。”
  程彰看向他，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也知道他在隐晦的询问自己的意思。
  那件事还做不做？
  程彰心头一凛，又看向萧于白：“萧卿不做主考，朕也不为难你，你可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
  萧于白不知道程彰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想到萧青岚透露的意思，他对自己和郑家、曹家是不是都有别的心思？
  萧于白脑子转的飞快，迅速回答道：“臣学识浅薄，梁太傅学富五车，人品厚重，可担当如此重任。”
  梁太傅？
  程彰看向年过六旬的梁崇文，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萧于白他推荐一个和自己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干什么？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梁崇文前几年有个学生没有入朝，却立志踏遍大周河山，现在正在四处游学。
  过年前他还收到了益州知府送上回来的堪舆图，就是出自此人之手。
  而他的夫人就是曹家人。
  虽然是曹家三房出来的姑娘，但不能否认这人是曹家的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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