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闲聊
秋天的杭州，有和煦的阳光，适宜的温度，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这里离西湖极近，所以不时有带着微凉水汽的小风吹过来，轻柔地抚过全身，风里还夹着水中鱼虾萍藻特有的淡淡腥味、湖边浅滩上湿润的泥土气、岸旁新鲜落叶微苦的草木香。
是自然的味道，在这样的气味包围下，什么样的心事都会融化。
李小娘蹲在吴山居的墙头上，看着湖水点点折射出白色的晨光，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路上吃的苦，都是为了此刻的享受做的铺垫，这是不是叫做，欲扬先抑？
噩梦的车顶之旅已经过去了，但她潇洒的度假时间才刚刚开始，李小娘有预感，她的这趟杭州之行一定会非常精彩。
她挠了挠自己的下巴，为自己的选择感到满意。
李小娘远远地看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离吴山居有一段距离就开始减速。
这是谁？她耸动鼻子嗅了嗅，这人的味道和在铺子里闻到过的气味如出一辙。
那应该是吴邪的伙计了，名字好像是，王盟？
他看上去带着点兴奋，咧着笑把自行车停在吴山居门口，但没着急进屋，先在院门口探头探脑看了看。
李小娘带着点稀奇瞧着王盟的表情：虽然都是伙计，但这人和她之前见过的伙计很不一样。
比如，她就从来没在花爷身边看到过一脸傻笑的人。
李小娘蹲在墙上，转过身继续观察他。
王盟在院子里左看右看，又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他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视线从她身上掠过了一点。
突然，这人好像意识到刚才看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瞪着眼睛看向她。
李小娘被吓了一跳，一下站了起来。
她一动作，王盟看上去更紧张了，他保持着看向她的视线，好像怕惊吓到她一样捏着声音喊，“老板！老板！你快出来！你拿回来的猫要跑了！”
“？？？？”
吴邪匆匆跑出来，早上他请她指出了铺子里的真古董，大体上他之前都没有看走眼，但也有一两件出了点小问题，所以他刚才在调整摆放的位置，让她自己在院子里走走。
他扫视了一圈，和墙头上的她对上了眼，李小娘看到他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瞪了王盟一眼，“这不在那吗，你瞎说什么？”
吴邪朝她走了过来，但刚走几步就被王盟扯住了，他紧紧拉住吴邪，“老板，你别过去，猫要是受惊跳出去了，可不好抓，这样，你去拿点猫粮，把它诳过来。”
这人越说越离谱，加上他如临大敌的表情，李小娘觉得好笑，就从墙头一跃而下，果然看到王盟长舒一口气。
他对吴邪埋怨道，“老板，你也太不小心了吧，这猫要是跑了，不就相当于财运没了吗！”
这是什么说法？
李小娘看向吴邪，发现他面露尴尬，让王盟别管这么多，他心里有数。
王盟被赶着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他搓搓手，“那个老板，昨天没等到你回铺子，你瞧瞧，我，我这卫生干的不错吧，说好的清洁费，你看”
吴邪瞪着王盟，猛地从口袋里拽出钱包，数出几张百元大钞拍到王盟手里。
李小娘看到王盟脸上藏不住的惊喜，“老板，你平时那么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我以为你最多也就给我几十块唉，什么时候，老板你结工资也能这么爽快啊！”
吴邪咳了一声，悄悄瞥了她一眼。
李小娘看得津津有味，这几句话信息量很大啊。
她从吴邪的声音里听出了点咬牙切齿的意思，“别说了，快去干你的事。”
王盟终于被赶进铺子里了。
吴邪带她绕进内堂，低声向她解释道：她情况太特殊，越少人知道对她越安全，所以他就编了个理由，说找大师算了一卦，他们这个铺子想要转财运，需要找只猫在铺子里呆几天。
李小娘听得愣神，这是什么奇怪的理由？
她按开桌子上的手机：“那要是我走了以后你的生意没有变化怎么办”
吴邪眨眨眼，说那就把锅推到大师身上，“反正编这个理由是为了糊弄王盟，因为”
他突然顿住了，李小娘转转耳朵，示意他继续说呀。
吴邪摸了摸鼻子，“因为我不小心，把接你来的阵仗搞得有点大。”
他摆了摆手，说这个理由不重要，她不用担心，玩得开心就好。
她确实玩得很开心，吴邪陪她玩了很久很久的玩具。
虽然吴邪在比拼敏捷度的游戏里被她狠狠压制，但他脾气很好，在杭州这座温柔的城市里，李小娘觉得这么轻轻松松的玩游戏也挺惬意的。
在他玩累了坐下休息的空档，李小娘趴在桌子上，她打字吴邪说话，一人一猫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吴邪很好奇她为什么学字学得那么快，听到她说看一遍就可以记住，他若有所思，问她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李小娘歪歪头，打下“我也不知道”。
他微微皱眉，盯着她看了很久，好像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吴邪坐直身子，说他要理一理她身上的特殊之处，让她看看有没有补充，李小娘点头表示同意，听到吴邪一条条列：
1、开了灵智以后立刻就能听懂人话
2、学字速度非常快，一遍就可以记住
3、能够看到自然之物身带的“气”，但对她来说可以利用的只有粽子禁婆和经年草药中的“气”
4、可以用存储的“气”快速恢复伤口和体力
5、停止生长
6、有一定可能可以变成人
李小娘想了想，补充道“有人说我的速度力气比一般猫好很多”。
吴邪下意识问是谁，但很快就想到了，“是在北京的人？诶，小猫，那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关于你的推断？为什么你吃了个草药就突然拥有了这些能力？”
黑眼镜倒真的没有追问过这个问题，他说他见过的奇事不少，没几个是能用常理说得通的，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有个答案，就不要拿问题折磨自己了。
李小娘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她把黑眼镜的意思转述给吴邪，他看上去有点无语，“这人心够大的。”
吴邪凑近，看着她的眼睛说，“小猫，你就不好奇这一切的原理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猜猜看呗。”
李小娘本来对这些无可无不可，但看吴邪兴致勃勃，她也配合地坐了起来，尾巴盘在脚上，摆出个端正的姿势，示意他发表一下观点。
吴邪先指出，她对人的语言和文字很敏感，这两条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他摸着下巴喃喃，“感觉和智商改变没什么关系，看你表现也没有很哎呦！你敲我干嘛！”
李小娘用尾巴猛地抽了他的胳膊一下，朝他哈气：你这话什么意思？给你个机会再组织一下语言。
吴邪立刻改口：“我只是想强调你的语言天赋高到离谱，没有别的意思。”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重复了几遍“语言”这两个字，发出了一串奇怪的音。
李小娘有点惊讶，她能感觉出吴邪叽里呱啦的这一串音是一句话，但她竟然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吴邪看上去有点激动，他向她确认，“你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
李小娘点头，问他怎么会这样，他说的是什么？
他做了个稍等的手势，让她再听另一句话，他有一个猜想要再验证一下。
他又吐出一串奇怪的音节，李小娘摇了摇头，表示依旧无法听懂。
吴邪说，他刚才说的是另外两个国家的语言，他古怪地打量了她一下，“看来，你只对中国话有特殊的反应，那就更和生理意义上的智力无关了。”
她想了想，打下“那这能说明什么呢”。
他沉默了一会，说这能说明一件事。
李小娘有点意外，难道这一个发现就能让吴邪找到突破口？她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快讲。
吴邪长叹一口气，“你的态度能说明，‘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是错的。猫没有好奇心，有好奇心的是人眼里的猫，只是因为人有好奇心，才会这么想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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