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埃尔黛①
身上暖暖的，风吹过来带有一丝咸咸的味道，迷迷糊糊的黎礼眼前模糊的场景变得清晰起来，海浪随着风涌上来，偶尔呼啸着水声，黎礼有些愣住，不明白此时身在何处，因为眼前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这里是个村子，村民们来来往往于海边与村庄，带着渔网和钓鱼竿以及其他各种道具，看得出来村庄是靠海吃海。
这本来并不奇怪，这里她甚至还见过，但让她感觉陌生的原因是在她印象里，这里已经完全荒废了，村民早就搬迁离开这里。
哦对了，黎礼恍然想起来，这里是新的任务场景，她被系统带回了几十年前，至于说如何触发新任务的，她只记得当时好像是这样的……
洛桑的势力不断扩大，以其杀伐果断以及残忍的手段抢夺土地，三番五次地威胁到璃月人民，于此，钟离不可能视而不见，在整装待发后，在黎礼的坚持下带着她一起出征。
这场残酷的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如果不是有钟离的盾辅，黎礼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毫不夸张地说，与洛桑的战争绝对是宛如地狱中的厮杀，偶然想起来都会夜晚做噩梦的程度，但钟离无论面对什么都坦然自若，给了黎礼极强的安慰，以至于黎礼甚至不愿意离得钟离太远。
或许他的这种临危不乱来源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最终他攻入洛桑的宫殿，用那把弓射穿这位以愁怨为食的女子，但即使是死，她也依旧用诅咒的低音说自己还会回来的，而后肆无忌惮地散发身上的怨毒。
本来就这样结束了的，可是黎礼忽然看到了，洛桑座下的魈。
他的脚上戴着镣铐，伤痕累累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大概是听到了身旁的动静，魈奋力地想移动，却被镣铐禁锢住。
很明显，钟离也是在杀死神明之后才察觉到魈的所在。这位狡诈的神明即使知道自己将死，也要将魈藏起来，打乱他们的计划。
神明死亡的余波会爆发开，杀死他身旁所有人甚至仙。
钟离握了握手中的弓箭，一直固若金汤的他声音有些着急慌乱：“糟了！”
让他觉得更糟的是黎礼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虽然他知道黎礼有特殊的净化能力，但这位可是神明！
钟离二话不说开盾，准备跟过去，但是黎礼边跑边回头告诉钟离：“我一定能消除这场余波，所以，请你继续战斗保护其他百姓。魈就交给我吧！”
她看起来很是自信，但钟离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他也不能放下未完全结束的战场不管，他是璃月百姓依赖与信赖的岩王帝君。
钟离轻轻呼出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不好的念头，平复心情。那就相信她吧，钟离随意挥手，一颗小巧的天星飞向黎礼，乖巧地钻进她的袖口。
“魈！”
清晰嘹亮，带有一点奶音，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曾在他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响过很多次。他每次都会微微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而后意识到这声音很遥远，他去不了。
因为脚上的镣铐。
这一次也一样，听到之后心中依旧难捱雀跃，只是他并没有抬起头，很快将这种心情压下。
在遇到黎礼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人这么可爱，在她身边时，还可以这么舒适放松，让人依赖以至于念念不忘，所以在回到洛桑座下时，那些往日里习以为常的生活变得痛苦万分，他第一次尝试反抗，却失败得很彻底，被锁在她的脚下。
魈时常在想，如果没有遇到她就好，与她之间已经过分逾越，实在不应该。可每次刚诞生这样的想法，他就会立马反悔，觉得还是遇到比较好。
话说，洛桑好像被谁杀死了吧，真好啊……只是以洛桑的性格，她肯定会很不甘心，即使死也要拉他下水，身后的余波马上就要蔓延了到他了吧，他终究穷其一生都无法逃脱洛桑的掌控啊。
如果能在下一次黎礼呼喊自己名字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出现在她面前就好，只可惜没有机会了。
“魈！”
又是一声，这声在耳边，所以不会错。原本躺在地上等死的魈慢慢爬起来，看向声源，然后看到黎礼扑向自己，抱住他。
夸张的动作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来临，又像是久别重逢的欢欣。
但是比起欢喜，魈更多的是急切：“洛桑已死，其身未灭，你会被她死亡的残留伤害，1离开此地！”
“别着急嘛，你忘了我的体质啦？”黎礼被魈扒拉开推搡，很不乐意地瘪嘴：“我来，就是解决这个问题的。”
“有风险。”
“但我不想你死。”
魈低眸抿嘴：“……但我也不希望你死。”
黎礼咧嘴笑，露出八颗白牙：“我才不会死。”
身后魔神死后那团黑雾已经弥漫到黎礼身边，看起来就像她被黑雾包裹，魈有些慌乱地看着黎礼，后者抱着他轻轻噌他的脸颊。
系统好死不死很不会看氛围地说话了：“检测到触发新任务，即将进行传送，请任务者做好准备。”
正在安慰魈的黎礼：？？？
她赶紧拉着魈的手，好好告诉他：“救你的人、杀死洛桑的神名为摩拉克斯，在余波消散后去找他吧。等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
黎礼话音刚落，就被黑雾包裹彻底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那团黑雾，魈迷茫地看着眼前，刚才黎礼出现了一小会儿，他甚至有些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真实。
钟离给战场收尾后，急匆匆赶来，只看到坐在地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魈。
“黎礼呢？”钟离平稳的声线里带着不明显的慌张。
“不知道。”魈摇摇头，抬头看向钟离：“但她说，让我等她回来。”
钟离松了口气，调动身旁的天星。而魈依旧不心安地继续问：“她没事吧？”
“放心，还活得好好的。”
钟离看向了洛桑的宝座，那里原本残存的、即将爆发的黑雾已经尽数消失，在庆幸于黎礼无碍的同时，也对她再一次刷新认知。
……
“有人落水了！”
人群中的喊叫将黎礼拉回现实，从回忆中跳出来，她远远地看到有个小姑娘灵活地带着几块浮板跳入水中，嘴里一边还喊着‘有人落水了！’
几个大人围了上去，小姑娘带着落水的人游到岸边，很快被大人们拉到岸上。
所幸落水的人似乎并不严重，很快缓过来了，大人们慰问了几句后也都散开继续打渔去了，黎礼好奇过去查看，看到了那个见义勇为的小姑娘的脸。
她咦了一声，继续看，越看越觉得眼熟，然后啊了一声，道：“这不是埃尔黛吗！”
小姑娘抬起头，那五官模样，确实有埃尔黛的模子，她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看起来格外可爱：“大姐姐你认识我？”
黎礼呃了一声，道：“听村里人说的，毕竟像你这样聪明又见义勇为的小姑娘，谁不愿意认识一下呢？”
埃尔黛被黎礼夸得不好意思了，挠挠头道：“我就是水性好啦。”
那个被埃尔黛救下来的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也很小，头发湿漉漉的躲在埃尔黛身后，特别害羞。
两个人不管怎么问她，她都摇头说不知道。不知道小孩的具体信息，自然也没办法找到她父母在哪儿，埃尔黛倒是很热情地说她会照顾这孩子的，只是为了日后便于一起生活，黎礼上下打量她：“看她头发带着些卷，以后就喊她小卷吧。”
小卷没有意见，埃尔黛倒是很高兴地喊了她好几声，后来小卷才害羞地点头答应着。
安排好了小卷，埃尔黛看向黎礼，皱眉思索着：“村子里好像没有你这号人啊，你是哪里来的？”
“我？”黎礼想了想：“你就当我是个旅者吧，正好经过这里。”
埃尔黛哦了一声，总结：“你也是个没有住所的。”
小孩太直白了，黎礼尴尬地没有作声，她反而很热情地拉着黎礼的手：“那你也跟我们一起吧。我家虽然不大，但再多容纳两人也是可以的。”
再一次被埃尔黛收留了——或者按时间上来说，原来这个时候她就已经被埃尔黛收留过了。
埃尔黛的家不算大，但在这个村子已经算得上不错了。家里父母似乎不是本地人，听他们说，他们是从蒙德搬迁过来的，跟随这里的居民一起在这里定居打渔生存，如今不说过得有多么好，至少能有的一口吃。
和埃尔黛一样，她的父母也很热情热心，面对两位无家可归的姑娘，二话不说就收留下来了。
小卷年纪还小，做不了事儿，黎礼也不能白吃白住，打算跟着埃尔黛一起打渔。
只是有时候，小卷也会跟过来。说起来，有时候这个小姑娘明明年纪看起来那么小，身上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奇怪的成熟感。
黎礼学着钓鱼已经好几天了，至今都没啥成果，直到今天——她终于欢喜地感受到吊钩在动，然后立马拉起杆子，却发现钓到的是个小鱼，她叹了一口气：“算了，小鱼还是放生吧。”
黎礼说着就要将鱼扔回水里，一直默默不语地小卷却忽然问道：“为什么？鱼很弱，人很强，所以鱼才会被吃掉，既然是弱肉强食，为什么要放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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