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厢房温情
翌日，桑祈与卓文远坐在凉亭内。
桑祈百无聊赖地玩着卓文远搁在桌上的扇子。那厮正一手支着头，“你说这闫琰当众丢了面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桑祈不满，“怪就得怪这个晏云之，我不会让他好过。”
话音刚落，凉亭外传来气势汹汹的呼喊。
“桑祈！”
两人一同回头，只见闫琰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桑祈登时睁大眼睛。
“在那儿。”
高楼上的宋落天看到这一幕，满意一笑。他一向对女子入公学不满，今日更是打算帮闫琰一把，侧身问道，“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魏展鸿得意一笑，“放心，都布置好了。”
闫琰领着一群人，直奔凉亭。
桑祈坐不住了，“闫琰来报仇了，怎么办？官家让我在国子监里面一定要乖巧守序，我不能当众出手的。”
眼前闫琰一行人迫近，卓文远起身，“别怕，有我在。”
“诶这么多人你打的过吗？”桑祈问。
卓文远整理着袖口，闻言轻描淡写，“我一个打十个你信吗？”
桑祈仰头，迟疑道，“不，不太信。”
卓文远登时一把拽住人，一手捞起折扇，“你不信你还不快走？”
两人牵着手往东边的出口逃去，迎面撞上一行人，于是迅速转身，往另一个路口逃去。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四面出口都被堵住。
两人牵手朝一个出口冲去，卓文远拖住一干人，桑祈趁机冲出去。
“拦住她，别让她跑了。”
双方人马在国子监内你追我赶，绕着圈子，这时宋落天及时赶到，从另一面包抄上来，“拦住她，帮帮闫琰。”
桑祈闻言，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扑到宋落天身后。
追上来的闫琰看到这一幕，“宋落天，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桑祈打断，桑祈一脸害怕地拽着宋落天手臂，细看又有些兴奋，“宋兄，闫琰他中计了，中计了，快上。”
宋落天一脸懵懂，“你，你在说什么……”
那头闫琰已经气愤地指向他，“原来你们两是一伙的。”
桑祈在后头接腔，“一伙的！”
宋落天：“不是。”
可惜他的辩驳淹没在纷乱中。
“宋落天，新仇旧恨一起算，我来。”闫琰说着扑上来。
“误会！”
宋落天还想解释，桑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两人撞在一起。
“你听我解释。”
闫琰一拳砸来，两人原本便有仇，加之闫琰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宋落天也来了火气，两人扭打在一处。
眼瞧着在湖边站不稳，摇晃之际，桑祈上前，一脚踹下去。
宋落天登时朝湖里倒去，他挣扎着拉住闫琰，闫琰拉住最近的桑祈。
一时间三人朝湖内倒去，千钧一发之际，旁边环臂看戏的卓文远及时拉住桑祈。四人在湖边摇摇欲坠，桑祈借机一脚踹在闫琰身上。
“噗通”
闫琰与宋落天一同落入湖中。
“宋落天！”
闫琰恨恨道。
争端还在继续，远处传来晏云之冷若冰霜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眼神扫过在场众人，监生们即刻噤声，无人胆敢闹事。
晏云之见状冷笑，“谁敢再生事，全部严惩！”
他一走，闫琰从湖中走上来，恨声道，“我闫琰向来恩怨分明，今日这事没完！”
他领着人从桑祈身边走过，宛若斗败的公鸡。
卓文远瞧着小姑娘湿漉漉的模样，皱眉，“你衣服都湿透了，我去给你拿个火盆。”
桑祈点点头。
卓文远先领着她去了一处干净的偏房，又寻了套干净的衣裳，让她换上，才出去问人要火盆。
他回去时，桑祈正顶着毛巾，小脸陷在毛巾里，头发湿漉漉的，只抬起一双小鹿般的眼眸望向他。
卓文远宠溺一笑，将火盆放在她面前，顺手接过毛巾，帮她擦着头发，一边无奈道，“你啊。”
桑祈刚刚拼命逃跑，又落了水，此刻靠在火盆旁，只觉得暖洋洋的。身后那人仔仔细细擦拭着她的头发，十指不断在发间穿梭，她舒适地眯起眼睛，犹如懒洋洋的猫儿。
厢房内安静，偶有火盆噼里啪啦的声响，竟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感觉。
卓文远垂下眼睫，凝视着小姑娘，唇畔笑意愈发明显。
倘若时间能停留在此刻就好了……
小姑娘躺得着实舒服，连意识都迷迷糊糊的，蹭了蹭卓文远，“卓文远，你真好……”
她嗓音黏糊糊的，想起国子监那群不靠谱的公子哥，又想起卓文远的温柔细致。
卓文远俯身，听着小丫头碎碎念，跟着在她耳边道，“那我这么好，你会不会离不开我？”
他的语调如往日开玩笑般，一双桃花眸却认认真真凝视着小姑娘，不肯放过她任何一丝表情。
桑祈已然困得不行了，闻言皱了皱小鼻子，“他不会离开我的！”
卓文远：“万一呢？”
桑祈不愿再回他的话，嘟嘟囔囔推开人，眼皮子动了动，眼瞧着就要梦周公。
卓文远不由笑道，自己和一个小懒鬼计较什么？她哪里能听懂他的话？
青年替人掖好被子，忍不住刮了刮人鼻子。
他的动作皆是温柔克制，眼眸深处藏着些期待。
阿祈，你可不要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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