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险逃
他凑过来,抬手滑过我的脸蛋,最终停留在我的唇上,低头笑道:“你不是说若是你失踪了便会惹到太后那吗?本太子只要让你失踪几日,不,可能只要一晚,再引人瞧你从爷帐里出来,无论你是否清白都不重要了,爷尚在禁足,在旁人看来就是你刻意勾引,你说太后又岂会留着你?”说着,胸前掏出个香囊晃了晃,“喏,这便是你给爷的信物。”
我瞪大眼睛,嘴角微张,满脸不可置信。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耻?那香囊太子怎么会有?
“哈哈哈…”他似是对我的表情很是满意,含笑转身吩咐帐外的侍卫进来:“李又玠,你在进来给爷看着她,顺便给舒窈姑娘仔细处理脖子上的伤口,莫留了疤,杜秩你在帐外好好守着,若有人来便说我睡下了,只管拦下,我去去便回。”
吩咐完,太子便跨步离开了。
我立马拢好掀开的外衫,抬头戒备的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男人,紧紧的攥住手中的银钗,不想让对方靠近。
他见此也未说话,只从一边拿过一只四方的木匣子,取出里边包扎用的缠布,而后道:“事已至此,望姑娘配合,让我先替姑娘包扎伤口。”
他说得对,事已至此,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留着命逃出去才有意义。
“嘶…”
我咬着下唇拔出钗子,由着他替自己处理伤口,大脑飞速的思索着能逃出去的可能。
“并未伤及血脉,所幸钗子尖细,姑娘往后仔细处理也不会留下什么瘢痕。”他将医药匣规整好,正准备起身。
他替处理伤口离得近,我细细打量着他,面相并不熟悉,他的指腹和虎口处皆有细茧,若是来硬的,自己绝不是对手。
“你手臂上有伤吧,不如也处理一下。”我语气毫无波澜,心中却压着怒火,方才他靠近我便看见他前臂衣服上溢出来的血渍,那分明是我刺的。
他道:“无碍。”
我怒声说:“是你掳我过来的!”他就是太子的爪牙,帮凶!
他沉默不语。
“你可知兔子急了也当咬人!”我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不喜欢太子,太子好美色,喜新厌旧人尽皆知,若是往后嫁了太子,也只会恨你入骨,今日之仇我必会报。”我冷声道:“你觉得以我的家世样貌,我若要惩治你一个侍卫,太子会维护谁?”我暗暗动了动身子觉得力气尚且恢复了些。
他看了我一眼,面色已有些变化。
我趁势接着道:“今日如若你放我走了,此等下作之事太子也绝不会宣张,你至多被太子训诫惩处、调离职位,但我和尚书府定记得大人的恩惠,大人若是个聪明的人,就应该知晓良禽择木而栖,不立危墙之下。”按当下之势,太子已是破釜沉舟之举。
“姑娘说的对,可是我放姑娘走了,姑娘若往后赖账,不记恩,反记仇,那我可不是得不偿失。”他固定好缠布,才退离几步。
我直起身子,待坐定才道:“你于我恩大于仇,况且,大人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过了一会他缓缓道了个好,起身朝外走去与帐外看守的人交谈,片刻便回来了。
他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次瓷瓶,道:“姑娘嗅一下可缓解身体无力。”我闻了闻身体果然轻松有力些,扶着床围慢慢下了床。
他道:“太子爷只临时调了我和杜秩俩个守卫,刚才我已经将他支开了,太子爷只怕去前帐安排明日的事情了,姑娘路上小心些。”
我看看向床塌边遗落的银钗,捡起来递给了他。
“嗯…”
我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传来的几声闷哼,再回头看他已经捂着后脖坐倒在地上。我虽有几分惊叹,却无暇多想,只拖着松软的身子跑了出去,黑夜里,一路贴贴撞撞,到让脖子上的伤口也溢出些血来。
慢慢的,脑子愈加昏沉,呼吸也有些困难,我只好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望着周围只觉得越发陌生,方才只想着要避开太子,夜色灰暗,这会已经不知道跑去哪个方向了。
我咬着牙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缓缓,忽然前面传来脚步声,心中又怕是旁的人,自己这样子若是被人抬回去估计有嘴也说不清了,倒真真中了太子下怀。
“舒窈!”
“姐姐!”
我心中一喜,仿佛在漆黑的夜里忽的见着一丝亮光,我顺着声音看向前方就见十三和信冬快步走来。
嘴中有气无力喊道:“十三爷…”
信冬眼中又惊又喜又怕,捂着嘴哭道:“姐姐你的脖子在流血!怎么会这样?”
他扶过我,看着我神情俱是担忧,“我先带你回去。”说着将身上的披风裹在我身上,将我打横抱起。
我点点头,身再也支撑不住了,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似梦似醒间听见身边有人说话。
“四爷,还是奴才来吧。”是信冬的声音。
“不了。”
我睁开眼,四爷就坐在身旁拧着帕子,见他要转过来,我立马转过身避开他的视线。
他吩咐信冬:“这有我,你先下去备些饭菜。”
信冬回了声是。
我怨他吗?或许是有,自己又如何能怪他?可心里就是觉得特别委屈,为什么他不在?他是不是也喜欢若曦了?
他轻声唤道:“舒窈。”
我身子一僵,心中发酸,眼泪就一颗一颗掉了下来。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他唤我一声就可以拨动我的情绪?什么时候自己这般脆弱了?
我忍着鼻音道:“四爷,我太累了,可不可让我一个人待一会。”
只听他缓缓道:“你睡吧,我就在这守着。”
心里一时难受,也不想理他,便沉默着不说话。
时间一刻刻过去,我实在忍不住嘴中的渴意,转过身子看着他道:“我要喝水。”
他见我回头,眼中带上丝丝笑意,立马俯身倒了杯水扶我起来,将水送到了嘴边,我避开他的手接过茶杯:“多谢四爷。”
我喝完水,将杯子递回给他,他问:“可还要?”
我抿了抿唇,摇摇头。
他盯着我的脖子道:“昨晚…”
“奴才不想说。”我别过头,心下难受,便打断他的话。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道:“好。”又将披肩替我拢上。
话音刚落,十三爷和若曦掀了帘子进来,十三表情严肃,“你把我们当做什么了?什么都不愿意说,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要自个儿憋在心里吗?”
“十三弟!你先跟我出去。”四爷起身拦住十三,将他拉了出去。
若曦径直在塌边寻了把椅子坐下,将手里的药盒放在一旁说:“舒窈,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我带了李太医的创伤膏,你用着看看…”
我轻声唤她:“若曦。”
她呆看着我,道:“我真羡慕你。”你的未来有太多他,你会拥有他更多的爱。
“你如何说这样的话?真是撞到头了?”她玩笑的说,就要来摸我的头。
“快将你那爪子拿开。”我笑打开她的手,扭头却又扯到伤口,痛的龇牙咧嘴。
若曦立马担心的凑过来,“可是伤口痛了?”
我捂着脖子安抚道:“没事,新伤口嘛,是会疼些。”
她拿过蒲扇一下一下的给我扇风,“就你心大。”说完瞧着我,张了张口又不说话,一脸纠结。
我看着她,无奈道:“是太子…太子这次已然是惹了皇上不满,昨晚是他掳了我去,想强借姻亲拉拢我阿玛…”即便阿玛无意与太子为伍,也会因为表面存在的姻亲关系和外界的舆论形势选择靠拢太子。十三虽娶了姐姐,但在旁人看来其生母出身既不显贵,去世的又早,十三也无心于朝政,绝不会是康熙皇储之选,太子也不会对他抱有敌意。
康熙素来不喜欢阿哥臣子拉帮结派,结党营私。阿玛从征三藩时就跟着康熙,在战场上立下不少战功,军中也颇有威望,但阿玛却在功名鼎盛之时卸下官职自请入塞。功高震主历来是君臣之间的忌讳,阿玛一直都懂得如何明哲保身,当下在朝中面对众阿哥甚至是太子的一直是保持中立态度,没有明确支持哪一方,我想这也是康熙能放心任用阿玛最重要的原因。
“太子想笼络兆佳大人!”她诧异的道,立即又明了其中缘故,心疼的抱住我道:“所幸你没事,所幸你没事。”
我继续道:“若曦,能不能替我保密,我不想十三爷插手此事。”
她放开手盯着我,气道:“可太子暗地里已经如此极端,若是再对你出手,你要如何防备?告知十三爷也好叫他好好护着你,最好给他点教训才好,不如让十三爷找人趁着天黑,麻袋一罩,暴打他一顿。”
“若曦,你就听我的吧。”我拉过她手,在她手掌上写上“废”字。太子总归是要被康熙废的,十三爷万不能趟这趟浑水。
她会意,皱着眉头说:“可是…”
“若曦,我有阿玛和兄长,他们会庇护着我,十三爷不仅是我的额附,更是皇帝的儿子。”我平静的对若曦说。太子是想得阿玛进言规劝皇上,借尚书府稳固太子之位,十三若是因我插手阻拦,难免会惹太子猜忌有争储之意,若是往后太子废而复位有意针对,按照康熙对太子的偏爱难免会对他生出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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