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入宫

紫禁城初夏的天空蓝的醉人，蓝天白云，红墙黄瓦，这几种不同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却出奇的悦目舒心，得闲时仰头望天算是我入宫三年来最常做的事情。

        选秀已经过去很久，我被分派去了宁寿宫去侍候太后饮食起居，而若曦也如剧情一样落在了乾清宫，在御前奉茶。之后我听若曦说，我们在首轮被划出选秀名单之后，各宫娘娘在挑选女官的时候，本来十四阿哥的额娘德妃乌雅氏同时点名要我和若曦，但奈何太后和大阿哥的额娘惠妃纳喇氏又分别点名要我和若曦，主管太监上报贵妃佟佳氏，权衡后贵妃佟佳氏自是将我分去了太后宫中，而若曦也去了乾清宫。

        德妃娘娘为何要我，我能猜的出是八阿哥的原因，但太后为何点名要我，我捉摸不透，我想着难道是额娘曾服侍过太后的原因，所以念旧要了我，但还是不确定。其实我对这样的安排挺满意的，进宁寿宫之后就听管事嬷嬷说太后对宫人宽厚仁慈，若做的好的话，向太后求个恩典是有机会提前出宫的。不管如何，我也一直恪尽职守、与人为善，只愿平安无过等到出宫之时。现在我虽不像若曦已是乾清宫负责奉茶和日常起居的十二个宫女的领头了，但在宁寿宫中小宫女太监见着也会称我一声“舒窈姐姐”。

        宁寿宫最忙的时候属各宫妃子的晨间请安，要根据各宫娘娘的喜好、习惯去备茶叶，布茶，取置茶点，安坐。康熙由于政事每天来宁寿宫请安的时间不定，康熙最喜碧螺春，偶尔也喝普洱，所以这些茶水房都得备着。太后平时不喜喝茶，好喝奶茶，每日制茶的牛奶都是刚挤的鲜牛奶由茶膳房的人送来的。阿哥们大都已成年赐了府邸出去了，所以常来太后宫里的到没几个，来的勤快只有从小养在太后跟前的五阿哥五贝勒和自小没了额娘的十三阿哥，这些阿哥的喜好我早早的从若曦那问了过来。因此宁寿宫的茶水房虽说不如乾清宫的规模大，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年下来，我对这些事项早已熟稔于心，不会像刚进宫时那般粗手笨脚了。

        信冬小跑着过来，喘了口气说：“姐姐，为明日茶宴准备的贡茶君山毛尖被岫云打翻在地上了，地上恰巧又占了水，这可怎么办？”

        我听后，忙问道：“可有剩下能用的？若是剩下不多那便去茶膳房问问是否还有备下的？”君山毛尖是今年新选上来的贡茶，所供份额并不多，明日茶宴本就是后妃所聚，这茶就是给她们品茗的，今日不是我当值便把晒茶的活计给了岫云她们了，如今这事不管是谁打翻的，若处理的不妥当都得受罚。据我所知宁寿宫分得两盒，皇帝那有四盒，其余被赏给了太子、四阿哥、五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了，可一般茶膳房都会有备用的。

        信冬忙说：“剩下一些，但明日茶宴定是不够的，我现在就去茶膳房问问。”说着看我点了点头就朝门外跑去了。

        我依稀记得若曦那好像被赏了一盒，忙向乾清宫走去。

        我走到了乾清宫的茶水房门口，就见芸香迎面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舒窈姐姐这个时辰怎的来了？”外头太阳烈，已少有人走动。

        我直接问：“芸香，若曦可在？”

        她迎了我进屋，说：“姐姐和玉檀还在前头奉茶，可能要等会，舒窈姐姐先坐会吧？”说着，倒了杯水给我。

        我接过她的杯子点了点头坐了下来。不一会，门外便传来了声音，“今日之事权当教训，若曦你下个月例银全扣。”

        我走了出去，看见皇上身边的李德全在训诫若曦，若曦正低着头，裙摆边还沾了些水渍。

        李德全看向我，笑说：“是宁寿宫的舒窈姑娘呀，来找若曦的吧，那你们聊，咱家有事走了。”

        我笑着点头向他俯了下身子。起身向若曦那走去，问道：“裙摆怎么湿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若曦朝我摆了摆头，说：“不碍事，只是今日在殿前不小心将茶碰倒在十爷肩上了，你陪我去换件衣裳吧。”说着让芸香和玉檀去收了杯具，拉着我进了里屋。

        进了屋里，瘫着坐了下来，仔细看额间已有细细汗珠。我连忙到了杯水给她，她大口大口喝了下去，我轻拍着她的背，说：“你慢着点。”

        她放下茶杯，冲我笑了笑说：“今日之事算是我第一次受罚，想想刚刚在殿前还是心有余悸，十爷那个呆子不会看皇上脸色，竟然还出口得罪四阿哥，我只好上茶打断他。”

        我想了想，还是不记得这是剧情里的哪一出了，隐约记得今年康熙好像会出塞行围。

        我玩笑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说：“你可悠着点，幸好皇上没有怪罪。”

        她站了起来，说：“放心，我时机拿捏的很好，皇上不会为这事为难我的。对了，你往常无事不来乾清宫的，今日来这所为何事呀？”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件宫装外衫开始换上。

        我视线随着她的身影移去，忽的看见她化妆桌上还未合上的雕花木盒里放着一叠厚厚的信封。

        我回道：“确是有事，我来向你讨一盒茶叶的。”

        她转过身子，看着我说：“什么茶叶？你不是不爱喝茶吗？”然后又在化妆台前坐了下来。

        “君山毛尖，明日宁寿宫茶宴少了些贡茶。记得你这好像有的，找你来救急。”我做无奈状道。

        她理了理发髻随即站了起来笑说：“君山毛尖我这倒是有一盒，不过，得拿你做的酒酿圆子来换。”

        我笑着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因想信冬、岫云还在担心着急，就没和若曦聊多久拿了那盒君山毛尖就往回走了。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喊道：“舒窈，你在这干嘛？”

        我听着声音是十三阿哥，心里十分欢喜，刚巧想托他带封信给姐姐、三哥呢，笑着转过身说：“巧了，我还想找你呢。”

        我回过身一惊，他身旁还站着四阿哥，他面上表情似乎比往常更加冷了，我连忙上前给他俩请安。

        十三阿哥摆着手说了句免礼，就说：“你刚刚说找我什么事？正巧我也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你边走边说吧。”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四阿哥，讪讪开口：“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请你给我捎封信给姐姐和三哥。”

        四阿哥看了我一眼就抬腿略过我俩走在了前头，我不前不后的斜跟在十三阿哥身边。

        十三阿哥一边走着说道：“你姐姐也老惦记着你，信等会你拿给我吧。”

        四阿哥在身边我着实不知道说什么，总感觉他周身的气息格外的冷酷压抑。

        十三阿哥似是看出我的窘迫，嘴角带笑的看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似乎想到什么，又见他说：“你刚刚可见着若曦了？她今儿应该被吓得不轻。”

        我点了点头说：“我刚从她房里出来，看着应该没事了。”被吓是肯定的，御前侍奉出错，正常人都得害怕，不过好在十阿哥会为若曦求情。

        他忽的又笑了笑，说：“好在你不是在御前奉茶，若曦这般精透的人都会出错，你这性格怕是待不得那。”

        我撇了撇嘴说道：“是是是，得亏的老天有眼。”

        只听他说：“你要感谢的可不是老天，我本来想央四哥去求德妃娘娘把你要到她宫里，是四哥提醒我，你与十四弟不和，怕日后你不好做，才转而求了皇祖母。”

        我心中惊得掀起惊涛骇浪，猛地抬头看着四阿哥的背影，四阿哥在我入宫前就知道我与十四阿哥关系不好了？他如何得知的？他怎么知晓的？是上次姐姐的大婚吗？那他到底又看见了多少？我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疑惑万千，却又不能问对方。

        我在宁寿宫虽然不会日日见到阿哥们，但他们总会来向太后请安的，少不了奉茶接触，我自认为每次奉茶已经是十分小心谨慎了，可每次十四阿哥到这总少不了对我教训挑错，他无非是那几个说辞：茶太淡太浓太凉太热。心里纳闷，我明明已经和八阿哥保持距离没有联系了，不明白为何他还是揪着我不放，当真小心眼至极。

        十四阿哥低头看着皱着眉头的我，忍不住问道：“十四弟私底下可还是为难你？”

        我连忙摇了摇头说：“这尊大神，我惹不起还躲不过吗。他一来宁寿宫我远远的都能闻着味了。”不知为何当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侧身看去好像能看到四阿哥微微上扬的嘴角，我仔细一看好像又是那张冷冰冰的脸，心里不由得怀疑是不是错觉。

        十三阿哥听着低低的笑了起来，敛着笑意朝前头的四阿哥说：“四哥，她和若曦还真难做，一个是看着十四弟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躲，一个是见了你就畏畏缩缩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若曦与我不同。”四阿哥和若曦是欢喜冤家，我和十四阿哥是相见仇家，这两种性质完全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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