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章卒业之春(二)

时针走到接近忍校开课的时间，和煦阳光撒在木叶的街道上，也透过窗户溜进忍者学校的导师办公室里头。

        春野樱正打算敲门的动作，因为里头传出的对话声而停下。

        「伊鲁卡老师你没事吗？黑眼圈很重呢…啊，你和村田中忍是很好的朋友来着的，他的事我也听说了，对不起…」

        「啊，没关系的上衫老师，我实在是太惊讶了，昨夜得到消息后实在是睡不着…」

        「最近究竟是怎么回事，先是水木叛逃未果…虽然没什么交情，但我也实在没想到，看起来和善的村田中忍竟然会是……」

        「伊鲁卡老师抱歉我迟到了。」两声叩门打断了上衫老师的话声，春野樱瞬息隐没了一度黯淡的表情，将略微颤抖的手藏在袖里，对两位老师笑道：「啊，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老师的对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不好意思，语气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味，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玩世不恭。

        「啊，樱妳终于来啦，没事没事。比起这个，妳更该不好意思的是居然请了大半个月的假，连毕业考也都全给请掉了这件事情吧？」海野伊鲁卡装作凶狠的训斥学生，被身旁的上衫老师拍了拍肩膀，他们注意到女学生的脸色有些苍白。

        「嘛嘛，樱她不是身体不好的吗？而且火影大人都批准她的毕业考延迟，还直接先把她放进下忍名单了，伊鲁卡老师你就别训斥她了吧。」上衫老师以隔壁班导师的身分打着圆场。

        「上衫老师你这样太纵容学生了！而且你怎么就当着樱的面把下忍名单的事情抖出来了啊！」伊鲁卡慌张地说着。

        春野樱闻言笑道：「伊鲁卡老师没事的，下忍分组的事情三代爷爷告诉过我的，他说相信我能通过考试所以就先给我分好组别了。」

        面对两个老师，她的视线却几乎都只落在海野伊鲁卡身上，碧眸中隐含着些许称不上愧疚的怅然，却全都潜藏在轻佻的眼神和明朗的笑容之中。

        「哈哈，伊鲁卡老师你看樱都这么说了，我就不打扰你们补考先去备课了啊。」

        ---

        和上衫老师道了别后，伊鲁卡老师边说明着毕业考的考科，边带着春野樱来到隔壁的空教室，让春野樱站到讲台上去。

        「话说，樱妳这是因为要成为下忍了，所以改变穿衣风格吗？」

        直至说明完成后站定，伊鲁卡才终于有余裕问出他方才第一眼就很想问的问题。

        往常这名女学生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在班上没有太大的存在感。笔试科目全满分而实技科目全红字，平均起来正好在中庸之列，属于忍者前途不被看好的类型。

        而今天的春野樱，在伊鲁卡的眼里总感觉有哪里不太一样了，不仅仅关乎衣着样貌的变化，硬要以言喻之的话，大概就是看起来像个忍者了吧。

        少女前额处捆着一条白色丝带，上有红色绣纹，背后肩胛处背着一个巨大的白色卷轴。身着一件黑色中长版的羽织，环肩颈处连接着一圈白色毛皮，颈上又缠了一圈绷带。羽织下摆绣着一轮不显眼的深蓝色流水暗纹，再定经仔细看的话，还能看见整件墨色布布料上点缀着似乎是黑色羽毛的图腾。

        羽织内是一袭红色忍袍长衫，胸前v字领口聚焦沟壑，往常隐藏在圆领下的好身材显露出来，使伊鲁卡不敢多看一眼，只能叹一句现在的小女生发育都这么好吗。

        袍角两侧高衩至骨盆两侧，下着黑色长裤。腰后两把忍刀一长一短，交叉固定在黑色腰带上，刀身垄罩在黑色羽织的阴影里头，若隐若现。

        装束整体都还算和谐，伊鲁卡却总觉得似乎有何处别扭。

        「嗯啊，算是吧。伊鲁卡老师觉得怎么样，适合我吗？」春野樱撩了下粉色的及腰长发，笑着问。

        「嗯嗯，虽然感觉有点超龄，但很适合樱很好看呢！」

        海野伊鲁卡浮现骄傲的笑容，给学生比了个大姆指，而后又装出教师威严貌，举起手上的毕业考计分表说；「不过装束再怎么完美，在那之前，还是要先把毕业考给通过了才有意义。就算妳已经先被分组分好了，如果没有合格的话，我是不会把妳放出忍者学校的。」

        「嘿嘿，我知道的。」

        门和窗被打开的声音突然同时响起。

        「不过，毕业考的难度之于我，可不是值得伊鲁卡老师担心的事情喔。」

        春野樱笑弯了眼，像只餍足的偷腥猫，伊鲁卡老师的表情会给寻常学生带来压力，在她的眼里却成了可爱的代名词。

        伊鲁卡惊讶的发现属于女学生的声音有好几个，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看四周才发现方才打开门窗的，便是数个春野樱的影分身。

        「呜哇，这是…影分身？樱妳前面半个月请假该不会是为了偷偷修练吧，我甚至都没看见妳甚么时候施术的。」

        「哈哈，没被伊鲁卡老师发现就是我的成功了。那么接下来是变身术对吧。」春野樱抬起手要结印，连接在手套上的金属撞击出响动：「变…」

        「啊咧？樱妳右手的手套上为甚么连着金属炼啊？」关注到错误重点的伊鲁卡老师提出疑惑

        「…这个炼条是连结着我腰后忍刀的。」少女嘟起嘴，伪作不满的埋怨忍校老师：「伊鲁卡老师你想要我留在忍校陪你可以直说，不用特地影响我的毕业考。」

        「啊哈哈抱歉抱歉，突然好奇了一下，妳继续吧。」

        「伊鲁卡老师真是的…」春野樱有些无言地看着他，而后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狡诘的光芒：「变化」

        在一阵烟雾之中，春野樱们变成了数个身高修长的身影，穿着绿色马甲、戴着面罩，但凡有点资历的木叶忍者，都能认出这个一头银灰色猖狂发型的样貌属于木叶第一技师。

        「伊鲁卡老师你笑得那么可爱的话，我怎么舍得不原谅你？」数个旗木卡卡西（伪）围绕着伊鲁卡老师，一个从身后虚环着中忍，一个用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还有一个作势要拉下面罩去吻。

        ＃在这个有变身术的世界里，我嗑的cp我亲自演绎＃

        「啊啊…好了小樱这样就足够了，妳合格了！」海野伊鲁卡自认是个直到不能更直的直男，可纵然如此一个生活单纯的单身狗又哪里见过这阵仗？他在三个银发男人的包围之下羞红了脸，忍住窥视面罩下容颜的好奇心，用计分的成绩单去挡那个吻

        “澎”的一声，几个身影消失，只剩下一个少女笑咪咪地站在伊鲁卡的面前，调侃道：「真可惜，明明再差一点点就能亲到了呢。」

        「虽然看妳比平常有精神很多老师很开心，但就算要毕业了也别这样戏弄妳的老师啊，小樱…」

        「嘿嘿，一个小恶作剧而已就原谅我吧？这都是我对伊鲁卡老师你深沉的爱啊！」春野樱笑着接过中忍递过来的木叶护额。

        在春野樱将护额环上已经缠有一圈绷带的脖颈时，伊鲁卡终于知道自己觉得学生的装扮哪里别扭了。那种异样的怪异感无疑是出自学生身上衣着配件的要素多寡。

        并不是说不好看，只是缺乏了干净简洁的美感，也少了几分忍者独特的潇洒利落。

        身后的兵器及卷轴也好，身上的衣物及装饰也罢，就连羽织上的暗纹都略嫌繁复。

        「伊鲁卡老师，这个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话，我都要…」春野樱察觉到伊鲁卡的视线，本想调戏一番，却又决定饶过为人老实的师长，温良恭俭让。

        她将护额绑好问道：「咳咳，我是说，伊鲁卡老师怎么了吗？一直盯着我。」

        手套上的金属随着放下手臂的动作，又铿锵作响。

        「啊？嗯…就是，樱妳身上的配件，会不会有点影响到机动性啊？而且如果是在需要隐蔽的时候…」

        春野樱顺着伊鲁卡的视线，看向自己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恍然大悟道：「啊啊，原来如此啊。」

        她抬起手低头凝视掌心，长发的影子垂盖下去，让伊鲁卡没办法看清楚少女的表情，只听见她叹了口气。

        「确实这不该是合格的忍者所为呢。不过我就是这样的人啊…看不透、放不开、割舍不下。这些对我来说都是舍不得放下的东西，可是伊鲁卡老师不用担心，潜伏或战斗的时候，我还是能做到隐匿气息的。」

        看不透本心、放不下因果、割舍不下过去、放弃不了未来，耽溺于三毒之中，自甘堕落于八苦，我就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

        甚么为了和平与大义，甚么为了一生奉行的忍道，甚么在黑暗中守护和平的无名者。我果然还是，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忍者啊。

        每一个多余的配件也好，衣着的缀饰也罢，都是我甘于受困的回忆。

        我真想拥有那样的勇气和坚毅，我从来做不了一个真正洒脱的人。

        「伊鲁卡老师，不是都说人的一生当如负重远行吗？如果把这些”重”都丢下了，我一定反而就走不下去了。」

        少女抬起头，向中忍露出一个笑容。或许是因为那头长发的樱花色泽太绚烂了，伊鲁卡觉得那是他见过最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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