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没那么讨厌了
是观感冒好了没多久，紧接着裴季为就得了水痘，好巧不巧的还是是观是第一个发现他得了水痘。
裴素卿让是观喊裴季为下楼吃饭，是观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她下楼了。
“夫人，少爷没有开门。他不给开。”
“是观，你拿备用钥匙开门进去，指不定他又在玩游戏，戴着耳机能听见什么。去问容妈拿钥匙去。”自从上次裴季为感冒好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到现在都没胖回来。
“你看他都瘦了还不好好吃饭，造反啊他要。”
容素在一旁宽慰她，“夫人，小少爷那是长高了，显得瘦了一点。”
冯素卿最近是越来越不着家，家里的事自然也就很少过问，她凝眉思考，竟是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儿子长高了。
她的眼眸里瞬间笼上失落的情绪，可也很快就消失不见。
“那也太瘦了一点，还是得让他好好吃饭，”
冯素卿自然不能由着他，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是观拿了备用钥匙进去了，房内没有开灯，门窗紧闭的状态，她有点害怕。轻轻的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我谁也不见，赶紧出去！”听声音很洪亮，不像睡着的人，也不像生病的人。
是观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便逼着自己往里走了走，开口道：“夫人喊你下去吃饭。”
裴季为听到是是观的声音，警备顿时小了许多，他冲她喊道：“趁我没发火之前，给我出去！”
是观当然是要滚的，只不过她转身太着急，脚下拌了下垃圾桶，里面似乎有东西掉了出来，她下意识的开灯想收拾一下。
裴季为急忙道：“别开灯！”
来不及了，室内一片通亮。
室内灯开启，房间随即恢复了安静，那是来自裴季为和应是观的尴尬。
总之裴季为脸黑的不行，他背对着是观，内心狂躁不已，分分钟想掐死她。
“不想死的话，给我滚出去！”是观顾不上垃圾桶了，她关了灯，尽量步子平稳的离开，刚开门，背后传来裴季为的不耐烦的警告。
“告诉其他人，我不吃饭，没有我的允许再敢进来试试！”是观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点点头，用最快的速度开门离开了。
裴季为又把门反锁了几道，他开了浴室的灯，盥洗室上方呈现的是一张长满了水痘的脸，他有密集恐惧症，多看一眼他都想吐，心里直发毛，越来越烦躁。
他是下午上课的时候觉得不对劲的，总觉得脸上一阵一阵的疼，还很痒。刚开始只是一块一块的疙瘩，后来发现手臂也有了。没来得及请假就回了裴家直到现在。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却被那个讨厌鬼看到了，他真是要被气死。
裴季为可是裴家的宝贝疙瘩，这个宝贝晚饭没吃，冯素卿是说什么都不答应的，非要问清楚原因，平日里她爱玩不常在家，但是关乎她儿子的健康，她是万万不能忽视的。
“阿为，你开门，让妈妈进来看看，是不是又发烧了。”裴季为无比烦躁，他母亲已经在门外一句话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他已经没了答的耐心。
“阿为，你赶紧开门，不然妈妈喊开门物控室的人来了？”冯素卿也有了怒气。裴季为终于在冯素卿的攻势下，开了门，保证门外只要她一个人的情况下。他带着口罩，遮的严严实实，冯素卿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被裴季为打断。
“妈，你喊胡叔叔给我看看吧？我长了很多的痘痘。”裴季为没说他已经长满了一身。
这个势头不太对，他需要医生。
冯素卿也知道自家儿子很在乎自家的样貌，以为他是真的长了痘痘不想见人，小男孩子爱美也是常识，更何况她儿子这么帅气的脸蛋，的确不能忽视，便亲自给家庭医生胡树人打了一通电话。
“你吓死妈妈了，不就长了几颗青春痘吗？连妈妈也不能看了。没事儿，这证明你长大了，男孩子都会长的。”
“”这不太像青春痘，裴季为的生活常识可没白痴到此种地步，谁的青春痘长满全身。
“我吩咐容妈这几天饭菜做的清淡点，再给你买点祛痘的药膏，保证不会留疤的。”
“妈，你别添乱了，胡叔叔到了，你再敲门喊我。”门又一次锁上了。
很快，胡树人来了，他只身一人进了裴季为的房间，房内灯也没开。
胡树人还有闲心想，最近裴家他是来的勤快了很多，不是这个生病就是那个生病的。
他只听到说小帅哥长了几颗痘痘不愿意见人了，可当他摘下帽子的时候，胡树人难得带上了医用口罩和手套。用体温计给他测了体温，记录了下。
“衣袖也撩起来看看。”裴季为听话得照做。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下午上课两三点钟。”
“怎么不早点通知我来。”
“胡叔叔，这是什么？太恶心了，又疼又痒。”
“这是水痘，你这还是第一天，有的熬了，去哪里传染来的？”
裴季为哪里还有心思去回忆这个，他现在浑身不舒服。
“最近你哪里也去不了了。也别见其他人，免得传染给其他人。记住，不管有多痒都不能去挠，否则你就准备当癞□□！”
裴季为：“”
“我这不是吓唬你，我跟你妈妈讲讲注意事项。让她吩咐人”
“别找我妈！”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在激动时候发出来的嗓音总是格外难听。
胡树人皱眉。
“那你想找谁！”胡树人把问题丢给他，裴季为谁也不会见，谁也不会见的。
他是又哭又闹的就是不答应，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得这么恶心的东西，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胡树人被磨得没办法，才十几岁大的娃这么爱美。
不过这张脸倒是标致十分，难为人孩子这么看重。
裴家的人都知道裴家小少爷长了几颗痘痘，这几天都不会出门。
裴季为一开始不知道是谁负责他照顾他，后半夜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裴季为睡的不熟，他挣了下眼，看到那人开着手电筒想走到他床边。
他不悦道：“把灯关了。”
“好。”
她一开口，裴季为就知道是谁。
不知怎的，裴季为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
是观没动，只是对着大概床的位置，说：
“胡叔叔让我给你涂药。”
“你过来吧，不许开灯！”
是观：“好。”
等适应了黑暗，她才拿着药膏去床的方向。
他先是平躺着没动，后来他索性自暴自弃般的趴好，是观撩起他的睡衣，挤好药抹上去，她涂抹的很仔细，后背的每一处都没放过。
涂抹到腰部以下一点部位的时候，裴季为唰的脸红了，17岁的少年已经萌发了一种羞耻感，他知道男女之间的界限了。
总之很难形容此刻他的难为情。这种情绪他从未有过。
可显然给他擦药的应是观还没有分清这界限，她满脑子都是想快点给他擦好药，况且房间黑黑的，她根本看不清什么。
“应是观，你多大？”
见他这样问的突兀，是观一愣，一时竟然忘记了自己年纪有多大。
裴季为没等她回答，继续问：“我记得你比我小好几个月？”
是观赶紧点头说：“是”
裴季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稍微少了些许不自在，转而又不自在，比他小也不行。
很快房间散发着一股药味，应是观做事很仔细，她仔细的涂完药。
这个药味伴随着裴季为整整3周。
白天是观给他端饭上去，他吃完饭会给她打电话，然后她上来拿走餐具再给他送点水果，每次都带着口罩和手套。
晚上的时候，裴家人都睡了，她会进来给他涂药。不知是第几天的时候，裴季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有没有好一点了？”这句话他问的很随意，是观也是很自然的接了。
“已经好很多了，胡叔叔说等结痂了就会好的。你一定要记得别去挠。”
“我已经忍的很辛苦了，放心吧，不会去挠的。”
“那就好。”
“怎么是你来帮我涂药？”裴季为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他就是想知道原因，明明裴家有好几个佣人，虽然他并不想让他们见到他这个样子。
“我小时候的也得过水痘。胡叔叔说有了抗体，就不会被传染。”
“你撒谎。”他轻声反驳。
“是真的。”她没撒谎。
“你要是得过，怎么会在第一眼看到我的时候没有脱口而出。”
是观觉得，他还是记恨她看到他满脸水痘的样子。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得水痘其实也没那么恐怖的。”17岁的女孩，能用的词还不太多，好在裴季为也没有纠结她的措辞。
“那你还觉得好看了？”
是观：“”
是观的确得过水痘，大概6岁的时候，当时她也不太喜欢这个东西，好吓人，每次别人不小心看到她的手臂都会被吓到，当时她委屈极了。
但是妈妈会哄她。
“观观，你看生病的tom猫是不是和你好像的呀，
生病的时候全身都冒着红点子呢，可爱极了，也像你最爱吃的粗粮王是不是？”
tom猫是猫和老鼠里面的猫咪，而粗粮王是观观小时候最喜欢的早餐店里卖的面食，上面点缀着红豆。
“怎么不说话啦？”其实，他这几天没人和他讲话，他都要憋死了。
“你现在其实也很可爱。”是观背靠在她的床边，坐在地上。
“你说什么？”裴季为从床头歪过来，靠近她的耳朵，让她解释刚刚的话。
是观微微转过脑袋说：“tom猫每次生病的时候都会全身起红点子，她的主人就会给他穿上睡衣把他放到摇篮里，喂他吃药，我不觉得那样的tom猫很恐怖。”
裴季为没有完整的看过猫和老鼠，自然不记得这个场景，他皱着眉头，摆正身子，没再说话，莫名心情没那么烦闷了。
也许，应是观也没有这么讨厌。
他这一沉默，是观就拿着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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