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没长大
那天之后，是观病了，打了三天的吊针才好透，手背都打的起了一大圈红疹，她迅速的失去了婴儿肥的脸蛋。
一眼看过去，一双眼睛显得更大了。加上苍白的脸色，容素心疼的紧。
裴锦年看到她瘦了这么多，更是唉声叹气。她来看是观，自然还拉着一脸不情愿的裴季为。
索性他选了一个离她们比较远的地方坐着了，玩手机，裴锦年问他他才答，乖的很。
“好好的怎么病了？”裴锦年的手很温暖，握着是观的。
“我衣服穿少了大概是。”
“这个我懂，姐姐念书的时候也不爱穿很多衣服，显胖。可是是观，以后别在生病了，难受不说，姐姐心里也不舒服。你看你瘦了这么多，脸都没肉了。”
裴锦年的一番话，让是观又有了精神，她眉开眼笑道：“姐姐，我很快就好了，我可能长肉了。”
“你要是能长肉就好了，来这里这么多年，光长个子不长肉。”
“可是他们说我胖来着。”
“他们是指谁啊？”
是观原本想说是陆修齐，但话到了嘴边改成了“同班同学。”
“男生女生？”
其实没有人评价她胖，所以她只好回答说：“是女生。”
“那不能相信她们说的，你只是婴儿肥，本来挺可爱的，现在倒好，不可爱啦。”
是观呵呵的笑，苍白的脸色都是笑意。
裴锦年忍不住抱她在怀里，哄着她，“观观，要好好吃饭，不然就真不漂亮了。”
她开心的点头，似乎病痛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有心事也要告诉姐姐，姐姐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给姐姐打，小没良心。”
“以后我给你打。”
“这还差不多。”
裴季为极为不舒服的呆这里，见他姐姐呆了也够久了，便提醒她。
“姐，爷爷还等着呢。”
说来裴锦年来，是顺便带裴季为去参加一个长辈的生日宴的，因为肯定无聊，所以她拖着晚点去。
见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只好和裴季为一道走了。
第二天，是观的病就好了，但很快，她迎来了她的17岁。
是观知道裴季为更讨厌自己了，所以她也是更不愿意搭理裴季为，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
谁知班里同学手链丢了，赖她偷的。
而裴锦年见这是观和裴季为关系不好有意推动一下。
所以是观硬着头皮去找他帮忙。
他想都没想就直接用‘不行’‘不能’‘再跟上来试试’这些话，拒绝了她。
被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她也没多失落。
她想，她不是没有努力过，既然争取过了，结果还是改变不了，那就这么着吧。
董明翠和是观又一同出现在办公室，见是观拿不出证据，老杨眉头皱了皱。
“董明翠，手链是你的，你想怎么办？”
是观本以为她至少会让她赔一条给她，谁知她竟摇头说：“老师，我和应是观是同学，我想她也不是故意拿我手链的，这件事就当做我手链自己丢了，我不追究了。”
老杨倍感意外，又不由得高兴，“当真？”
“嗯，麻烦老师了。”
她转而又对是观道：“应是观，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恼。”
见她态度真诚丝毫没有作假成分，是观半是轻松半是纳闷的点头，只觉摸不着头脑，怎么才过了一天她态度就转变如此之大。
后来是观才听到班里议论，说是看到董明翠的好朋友戴着那条手链，班里同学像她求证，董明翠也没多作解释。
董明翠私下找了是观。
她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原来是她最好的朋友拿了她的手链，又因为昨天逛街董明翠看到了她的那条，问了售货员才知道是她最好的朋友卖的。
“所以你是不是欠我一句道歉？”是观如是道。
董明翠倒也实诚。
“应是观，手链不是你偷的，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
是观没说话。总之这件事也算是结束了。
“应是观，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也希望你不要过多的同其他同学讲起。”
“难道你不知道如果你解释清楚他们会一直以为是我偷的。”
“我知道，可是，我的朋友，不，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虽然她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可我还是不想让她被骂。她胆子很小的，家境也不太好，我怕”
后面的话董明翠说的磕磕碰碰，但是观也大致听明白了。
她戴得起那样贵的手链，她家境就是好的，她胆子大，她可以接受别人的脏水。
“应是观，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好，可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不要说出去，好不好？”
是观发现，原来真诚的人出于善意做真诚的事时，也同样让人不舒服。
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偷手链的事，当然还有其他版本，是观事不关己的没去关注。
是以，是观还是被冠上了虚荣精的称号，导致她在班级里一个熟识的同学都没有。
裴锦年不知道哪里得知了这件事，当天就喊了裴季为去裴氏教训了好大一顿。
他回来就滔天怒火的堵住刚放学回家的是观道：“你胆子真是大了，敢去姐姐那里告我状了？”
他久违的对是观发火。
是观莫名其妙，缩着肩膀想找缝隙跑掉，他人精似的发现她这一意图，一把扯住她的马尾给拎回来跟前，把路给堵得死死的。
“你往哪里跑？”
是观缩着脖子，声音小小的，“我没有向姐姐告状。”
“你没有告状，她会知道？我发现你最近是不是闲的？”
是观安静的听着他讲，她还分心的想，她都这么避着他了，怎么还能惹到他人。
“我没有告状。”
“你不知道口说无凭吗？”裴季为刻意强调口说无凭这几个字。
显然学校里对她的评价，他也知道。
随即又痞坏的笑了一声，“也难怪他们说你偷拿了同学的手链。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是观闻言，略微激动的抬头驳斥，“我没有偷手链。”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不得不说你愚蠢。”似乎是不想听她愚蠢的回答了，倍感无趣的离开了。
是观又被他气到了。“是啊，你最聪明了。”
她语气里的怨气毫不遮掩，裴季为嘴角都不自觉的抿紧，定定的看她一瞬，叉着裤兜走了。
容妈安慰的笑着过来，安慰站在那里没动一下的是观，这孩子从小就这个性格，一生气就站着或者坐着一动不动的。
“又吵架啦？”
“我不敢。”不敢和他吵。但她又没忍住顶了他一句，她越发觉得自己最近胆子大了。
“他也就口头说了几句，你就左耳进右耳出，别往心里去。”
是观不想听容妈讲道理了，她往楼上房间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忍不住对容素说：
“容妈，你不是说过他们长大了就不会欺负我了吗？为什么裴季为还没长大啊？”是观的语气夹杂了一丝无奈和抱怨。
容素刚要笑她几句，也不知道裴季为何时又出现在附近，不悦道：“你说谁没长大？”
是观和容素俱是一惊，反映过的是观狠狠摇头，立刻把嘴闭得严严实实的，一股子尴尬和后怕从头顶冒到脚趾。
然后他的声音又一次从她背后响起，很沉，是命令的语气，还带了一丝丝怒火。
“看到鞋架上面的鞋了吗？拿去刷干净，还有，不许找旁人帮忙。被我发现你找人帮忙，我就让你再刷十双。”
见他这次是真的走了，是观转而去了鞋架处，她苦笑几声，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穿的这么脏然后让她刷的。
容素也无能为力，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的怎么样了。这一天就这么过完了。
可怜是观还蹲在洗手间里，拿着牙刷，一点一点的把那双鞋子刷的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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