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与过去告别
虞景曜眼见着秦霜满身怒气，眼带失望地离开。
他想开口挽留，却找不到借口。难道要说闫娇娇不是他保释的？
可是她又没问，就算他说了，她会信吗？
只会更加显得欲盖弥彰吧。
电视里又传来闫娇娇清脆带着朝气的声音，“没有办法啊，我真是太菜了。还是要好好跟前辈们学习啊。”
虞景曜皱着眉，闫娇娇看起来一如从前，乖巧可爱，似乎不争不抢。
可如今再看，却是全没有了“顺眼”之感，反而哪哪都不顺眼。
疯狂的动作和狰狞的脸，他都记得，并且在这清纯可爱的壳子映照下越发清晰。
表里不一的人虞景曜见得多了，此刻却无端地犯起恶心来。
就是她啊，让他犯了这么大的蠢，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说，阴沟里翻船，简直是奇耻大辱。
虞景曜眯着眼睛，直直盯着屏幕，盯得眼球都发干发疼，终于抬手烦躁地换了台。
拿遥控器的动作牵扯到了渗血的伤口，虞景曜皱起眉，“嘶”，真疼啊。他不想再看见那张脸，可是这仇，可不能不报啊，他跟秦霜变成今天这样，也少不得她闫娇娇的功劳。
明知伤口还在渗血，虞景曜晾着不管，他也想让自己长长记性，记住这仇，记住这被人耍弄的滋味，记住这奇耻大辱。
正在这时，林明的电话却打了过来，“虞总，您之前让我查闫娇娇的行踪。她这两天除了在家就是在片场拍戏，几乎不怎么出门。片场的人态度都差不多，都是没撞见就敬而远之远远望见就绕道而行，撞见了就笑脸相迎，完全两个样子。”
虞景曜压抑着满心的怒火，一边听一边不停地换台，丝毫不管因为不断用力越绷越开的伤口，闫娇娇的住址他知道，于是他从这里就打断了林明的汇报，“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给我盯着她，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虞景曜想起了秦霜哭得狼狈的脸，她是因为看到了闫娇娇才离开的。虞景曜漆黑深邃的眼中慢慢渗出嗜血的阴寒，“还有，给我去查，是谁保释了那个女人。”
这话一字一顿，电话那头的林明打了个寒颤，再次在心中祈祷，一定要赌对啊。
秦霜回到公司，任谁都能看出她状态不好，看样子还狠狠哭过一场。各色的猜疑再次流转，见不得她好的大有人在，恶意的揣测从来在暗处进行。
这些，秦霜都没有心思去在意了。
她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她想大哭一场，可是眼泪好像在刚才流干了。
她心里空洞洞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逐渐远去，她只感觉好累，无论怎么挣扎，也是没有用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继续呢？她要歇一歇，她不想再这样无止境地做无用功了。不过是个傀儡的工作，谁不一样呢？如果一开始就让林明来的话，一定比她做的好吧？
这时手机铃声却唱反调一样地响起来，秦霜本来不想搭理，但在看见来电显示后还是伸出了手，她清了清嗓子，尽量控制着鼻音，“喂，珊姐。”
“喂，秦助理。不是说好今天一起来看片场吗？我们人都到齐了，你快到了吗？
”珊姐脾气急，声音里略带着些许不耐，于是电话里又传来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珊姐，你别这么急，许是秦助理临时有什么其他的事，你也知道...”
是陆昼。
随着那道温和的声音，秦霜眼前浮现一个温润如玉的身影。她撑起身子，她还欠着陆昼一个承诺，如今事都没办完，她怎么能半途撂挑子。
她跟虞景曜私人恩怨，有的人却是无辜，不能让他们为她一人受到牵连。
“珊姐，不好意思啊，我给忙忘了，这样，你们先看，我一会就到。”
伴随着珊姐的小声抱怨电话挂断，秦霜摇头苦笑，她在珊姐眼中的印象，怕是更不靠谱了吧？
秦霜打车来到珊姐说的地址，下车前向司机确认，“师傅，请问前面是个片场吧？”
司机点点头，“是是，好像叫个什么...吃星往北。”
秦霜有些愣住，炽星以北？
秦霜没想到事情这么巧，然而进入片场后她才发觉，更巧的还在后头。
她在片场看到了闫娇娇。
可能是在做复出的工作，她的人设需要稳固，片场里，闫娇娇又在接受采访。她谦逊地笑着，言语间尽是“向前辈学习”，还有她那句标志性的口头禅，“我真是太菜了。”
闫娇娇接受着采访，脸上的妆容却并不见怎么精致，反而隐隐有些苍白憔悴。
一个温柔可爱又上进顾粉丝的柔弱女孩形象就这样呈现在摄像机前。
自从出狱后，闫娇娇似是得了高人指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条不紊，经纪人和她背后的经营团队，似乎没有多做思考，一心拼了命地把闫娇娇往一个特定的人设塑造，直到现在，没有任何冲突和违和的摸索阶段。
监狱？
不不不，不存在的。我们娇娇只是受了刺激，心绪波动过大，才找了个清净地方修养。手铐？那只是为了控制，不然我们娇娇再伤害自己怎么办？地上的男人？什么男人？根本没有这个人啊。照片？呦，P的吧？这是谁这么没良心啊？
如今我们娇娇复出，还望各位多多支持啊。
团队给的解释从来不卑不亢，一笔带过却又不显心虚，大大方方仿佛根本不是个事。
总之别问，问就是“别担心，我们娇娇会更加努力，压下一切流言蜚语。”
一顿缜密的神仙操作力挽狂澜，网上的风向也慢慢有了些许变化。一切仿佛都解释得通，除了那个地上的男人。
秦霜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会站出来吗？
原来如此啊，她还是低估了虞景曜的能力，一切就这样解决了，连她都禁不住要拍手叫好，真是精彩。
秦霜陪陆昼他们看完了片场，相关事宜都确定下来。回到公司就雷厉风行地进行了上任以来的首次视察。
危机解除，一切仿佛都重回正轨。
多少还是有自己功劳的吧？秦霜欣慰地笑。
就在刚才，她做了一个决定。
该还的都还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是时候离开了。
秦霜认认真真地写了封辞职信，她笑着拒绝了小邓的挽留，并让她在虞景曜回来后代为转交。
做完这些，她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把联系人“虞总”的所有联系方式一一拉黑。
虽然她不认为虞景曜会联系她，不过，就当做与过去告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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